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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向渡和边老爷子,也没有谈论出什么结果。
边老爷子觉得是鸡同鸭讲,向渡觉得对方出尔反尔。
这场深夜谈话不欢而散。
老爷子气得不行,但是偏偏又没办法发火。
向渡也隐隐有些不开心,但是一旦睡过去,向渡也就把这段稍微往脑后放一放。
隔日,一大早,向渡就自然醒来,上班的严格生物钟让他醒得比其他人早。
外头的秋风让人头脑清醒,他往外走,突然听到水声。
边家的庄园就像是那种复古古典庄园似得,种着各个季节才会有的鲜嫩花朵,园林规划得十分完美。
转过一个室外走廊,他看到了一个泳池,泳池里有一个矫健的身影。
等到对方冒头上来,他才发现,原来是边沣。
“你怎么这么早啊?”向渡看到自己的男朋友,心中一阵欢喜,嘚啵嘚啵跑了过去。
“我习惯了,”边沣从泳池里上岸,湿哒哒的。
阳光从透明的顶棚倾泻进来,整个泳池折射出点点光辉。
哇呜。
向渡的眼睛被迷上一层光圈。
边沣冷白的肤色像是一块透亮的冷玉,雪白雪白的,晃得人眼睛生疼。
“你不冷吗?”看着自己穿着略微厚实的毛衣,在看边沣,从冷水里爬上岸,他只觉得看着都冷。
只是向渡无法忽略的,是对方完美的身体。
肌肉好棒。
不是那种硬练出来的肌肉,而是那种浑然天成,因为自律运动,而慢慢形成的肌肉。
肌肉附着在他那完美比例的躯干上,少一丝和多一丝,似乎都会影响他的美感。
向渡很少直接看到边沣的肌肉,这么光天白日下,肌肉诱惑么?
啧。
咽口水。
“不冷,”边沣包上浴巾擦干,将头发水珠吸取,牵过向渡的手,“走,吃早饭去。”
只是向渡倒是有些闷闷不乐,自己只有一块腹肌,还是一位最近工作很忙,才少了一些赘肉。
边沣的肌肉让他十分羡慕,对比起来,自己实在有够逊的。
再那么一想,边沣什么都比他强,虽然对方是alha,但是有些东西并不是基因决定一切。
他这么弱的原因全源于……自己太菜!
不够努力的工作,怕累不锻炼,也不够体贴,还时常吵架。
加之昨天边老爷子一个劲儿的强调向渡和边沣不配,向渡虽然不认可边老爷子的话,但是心中还是隐隐有些在意,潜意识里埋下了隐患。
向渡再自己再这么一琢磨,恍然惊觉,自己根本不是一个好男朋友!
向渡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迷茫。
吃饭的时候也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边老爷子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那是吃饭的时候显然心情也不佳。
昨天被一个小辈占领逻辑巅峰,边老爷子面上无光,怎么吃怎么不爽。
最后,早餐,在奇怪的气氛下结束。
边沣倒是没注意这么多,只觉得向渡可能早上醒来有些迷糊,所以显得呆呆愣愣的,而边老爷子不开心他不太在意。
这个周末,边家稍微会迎来一点点欢快的气氛,因为小辈们都过来了。
一辆辆高级轿车从铁门里驶入,有些死气沉沉的边宅迎来了一丝生气。
吃完饭,边沣带着向渡在庭院里散步。
两人本来坐在花园里长凳上聊天,可边沣来了工作电话,向渡便一个人在附近走走。
从花丛间,突然蹿出几个人影。
十七八岁,其中还有一个更小一些的女孩。
为首的大男孩打招呼:“嗨,大哥的男朋友。”
向渡有点尴尬,自己没名字的吗?
只是他也礼貌的回答:“你好。”
聊了下来,发现这几个都是边沣的表弟表妹,算是旁支,很久才会来一趟边氏。
豪门的结构总是让人迷糊的。边氏算是一个以血缘关系严格划分等级的,颇为注重等级的家族。
这种家族在电视剧,电影里常见,向渡现实中,第一次遇见。
他们对向渡是好奇的,同样,向渡也好奇他们。
虽然向渡年纪比他们稍大,但是互相问了很多问题,一开始向渡还自居“哥哥”,后来越聊越是后脑勺发汗。
这种“冷汗”,全年都源自于眼前比他小的边家小辈们可怕的人生履历。
例如,眼前年纪最大的男孩,在读大学,而学校是国外最著名的工商大学。
令人想不到的是,他小小年纪就经营着一家连锁百货,在海外发展得不错,多个城市都有入驻。
他身边的小美人,是边沣的表妹。
她虽然一脸天真无邪,可她已经是艺术领域里的佼佼者,曾经在n国举办自己的音乐会。
再后面,年纪最小的堂妹,她拥有私人的马场。
小小年纪就懂得经营之道,富人们经常在他的马场度过周末,每年收入后头有个零,现在她邀请向渡前去游玩。
向渡:我玩个鬼哦?我去当马倒是可以。
边上一个女孩,眼珠子乌溜溜,嘴里的话却十分成熟:“不过我有这些,还要感谢大哥的,如果不是大哥把边氏管理好。我们这些旁枝末节,也分不到这些。”
之前有很长一段时间边氏因为管理不当,同行竞争,一度摇摇欲坠。
在边沣接手后,才重新焕发光彩,一跃成为z国前几名。
等今年的统计下来,首富应该是妥妥的。
在他们眼中,边沣是耀眼的长辈,无所不能。
这些小孩明明年纪还小,却说话老道。
向渡回想了一下,当他这个年纪的时候,大概还在暗恋高年级的学姐……
向渡有些恍然,他这哪里是交男朋友,是交了一个神仙啊!
他觉得那到天堑越来越深。
自己所有曾经引以为傲的学历、奖项、经历,都完全不值一提,他根本就没有一个可以拿的出手的。
唯一可以拿得出手的,大概就是————得到边沣的喜爱??
想到这里,向渡更加蛋痛。
这是什么鬼的“能拿出手”。
妈蛋。
这钻了牛角尖,一下子又钻不出来。
向渡告别边沣的小辈,回到刚刚来的地方。
边沣还在打电话。
从这个角度上看,边沣侧脸漂亮极了,脸上带着十足的优雅,以及掩饰不住的冷傲。
这么老远,足以让人心动。
向渡却无心欣赏,拿出手机,给商木清抱怨。
向渡:[清儿啊,我觉得我有些失败。]
商木清正一个忙着自己的乱七八糟事情,也有些精神不振,看到向渡的话,也开始唉声叹气。
商木清:[阿渡啊,我也觉得我有些失败。]
[你怎么了?]向渡不解。
[我觉得我除了钱和长相,还有个有钱的老爹外,一无所有。]
向渡:……
滚你妈的。
[你还想不想聊天了?]
[我这不是和那你聊天呢吗?你咋了?]
向渡就开始吐槽:[你说我和边沣是不是根本不是同一路人?]
商木清:[是啊,这不是显而易见吗?]
向渡一阵郁闷:[连你也这么认为啊!]
商木清:[不用我这么认为,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吧?]
向渡:[……]
商木清:[他那种油盐不进的类型,和你这种类型根本就不是一种类别,我当时还在想,为啥你俩会在一块呢!毕竟我和他更配啊!]
向渡:[你都有煤老板了!别想了!]
商木清:[我才不想呢!我是那种会抢兄弟对象的人吗?]
向渡看商木清的前一句话,也开始寻思,他俩为什么会在一块呢?
他抬头仔细思考,他从同人文回来后,发生的每一件事情。
从酒吧后,他俩就开始有了关联,真正要说,还是那次交设计稿,一人一半抑制剂后,才彻底发生变化。
虽然他自己一直都在回避信息素的事情,可不可否认,就是信息素主导着这一切啊。
虽然向渡可以保证自己不是因为信息素。
但是他此刻特别想问边沣。
他是不是因为信息素?
向渡此刻心烦意乱,没有回复商木清的短信,手机上头的消息栏跳出一个娱乐新闻弹窗。
好巧不巧,正巧就是和向渡眼下思考的东西有关系的娱乐报道。
【嫁入豪门的oga明星,真的幸福吗?】
这一篇报道嫁入豪门的明星的报道,访问追踪了几位嫁入豪门的影星歌星。
一共五位,五位中,有四位现状都有些凄惨。
大多数都在开头的一两年,风光无限。
而后。慢慢的,开始产生家庭问题。
首先就是生子问题,生男的还是女的,还是尽量多生。
再则就是婆媳、夫妻问题。
怎么讨好老公,怎么讨好婆婆,都是一个技术活。
甚至有一个明星被传家暴,经常鼻青脸肿,结果居然没有离婚,还要佯装一切和谐。
而其中幸福的只有一个,这一个就是目前还在娱乐圈的的霸屏影后,而这个影后本来家里就豪门,所以算是强强联合。
豪门不是那么容易入的,娱乐圈有很多oga都嫁入了豪门,不过豪门媳妇不好当。
有些人很幸福,有些人却过得辛酸,其中密辛外不可道也。
嫁豪门不一定是好的,夫妻双方条件均衡才更容易得到幸福。
这一篇报道看得向渡是百感交集,无比蛋痛。
他甚至直接拿出自己做对比,心说要是之后真的和边沣结婚,那情感出了问题怎么办?
自己也不是那种温柔体贴类型。
而且生孩子什么的,自己真的不行。
家暴就更可怕,向渡居然第一时间“直男”地想到————自己和边沣打起来怎么办?
想到这件事,向渡就回想起早上边沣的肌肉。
这怎么可能打得过边沣!?
向渡以前小学打过架,但是通常都是气势上胜过对方,打架不太拿手……
再则,以后边老爷子老找他麻烦可咋整?
……
这些问题接踵而至,将他本来就不太灵光的小脑瓜占据。
其实向渡的这一切胡思乱想,全都源于那一份“不确定性”。
这种“不确定性”因素太多,导致他无法让自己什么都不想,勇往直前。
绝对不是自卑心理作祟,还是自卑,他早就自卑了。
而是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绊住。
等到边沣打完电话走过来,看到向渡呆愣住,有些抱歉地说:“一个工作电话,打太久了,你无聊了吧?”
向渡抬起头来看他,带着审视的意味,边沣一表人才,肌肉硬邦邦。
对了,他还学过散打!
自己居然把这茬给忘了!不禁开始想象,要是他俩打架,自己会不会被抡起来揍。
毕竟自己暴脾气,说不定就打起来了。
自己打架不太在行啊!
这个画面也太好笑!
向渡想着想着,差点笑出声。
“怎么了?傻了?”边沣手指在他眼前晃悠了几下,嘴角噙着笑。
向渡一把拍开他的手:“你才傻了。”
“我家太无聊,要不然我我带你出去逛逛?”边沣说。
向渡点点头:“好啊。”
向渡心里有心事,所有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他们坐上车,边沣才发觉了:“你怎么了?是不是我爸爸和你说什么了?”
向渡点点头:“说是说了,”他突然话风一转:“对了,你散打几段来着?”
边沣:“嗯?九段。”
嘶……
刚刚向渡还抱着————我如果用点劲儿可能还能打得过。
这会立刻蔫了,妈耶,算了还是别打架了,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怎么了?”
向渡咽了咽口水:“没有,那啥,你有啥弱点没?”
边沣开动了车,专注力放在道路情况上,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弱点。”
“嗯,比如怕痒什么的。”
“不怕,”边沣稍稍放缓车速,侧头瞄了一眼向渡,“如果要我说,我的弱点你是知道的。”
“啊?”向渡不明所以。
边沣嘴角微微有一些弧度:“要我说,我的弱点就是你。”
猝不及防一句甜言蜜语,向渡愣在座位上,心中酸酸甜甜的。
向渡犟嘴:“你倒是会说甜言蜜语。”
其实他已经开始浑身扭动起来,心中有些欢喜。
“我这不是甜言蜜语,是真话。”边沣笑着轻声说。
向渡心里更加甜滋滋,但是又有其他心思百转千回,真的是烦得要死。
不过这些乱七八糟的,他也是瞎想,边沣就算再怎样,也不会和自己打架吧?
他觉得自己真的是够烦恼的。
以前他恋爱的时候都没有这种烦恼。
其实从某种角度来说,向渡以往的爱情都不够用心。
是的,不能说不够真,只能说不用心吧。
当时也是喜欢的,但是却不够用心,亦或者没有此刻如此拥有爱意。
他们随意在港口转了转,就转向回市里。
到了晚上,向渡就借口睡不好,不去边宅,回到自己的公寓。
接下来的日子,边老爷子再也没有来边氏找他的麻烦,似乎是已经答应这件事。
向渡却提心吊胆,边老爷子的态度明明很坚决。
他也没想太多,想多了也没用,只能让自己更烦恼,只能埋头更加努力的工作。
珠宝大赛,毫无疑问的,珠宝进入了总决赛。
他们觉得名次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已经成功打响了知名度。
现在只要关注网络的人,或多或少都会知道,边氏和占氏合的奢侈品牌珠宝。
每天上下班,然后工作,偶尔约会。
日子过的很平静。
可向渡心中有事,虽然平日里看起来好好的,但是矛盾的爆发,就在不经意之间。
起因是边沣这天晚上,和向渡吃完晚饭,送向渡回家的时候,提出了让向渡搬到他市区的房子住。
“这样方便些,”边沣经常留宿向渡家,脑袋撞过好多次,而且他们目前也应该更进一步。
“这……不就是同居?”向渡睁大眼睛转过头去。
“是啊,”边沣认真开车。
向渡立刻摇头:“不要!”
“为什么?”边沣问。
“不太好……吧?多麻烦!”
“怎么不太好?麻烦什么?”
向渡:“就是太快了!”
“什么快?”
“反正就是快,不同不同,”向渡飞快的摇摆脑袋。
边沣似有所察觉,自从从边宅回来,向渡就有些反常,问他,他也不说。
他眯着眼睛问,眼神锐利:“是不是我爸说什么了?”
向渡这时候已经有了什么想法,和平常“没什么”回答不同,而是点点头:“我觉得边老爷子说的还是有些道理,我和你就是不合适,差距很大!”
边沣直接一脚刹车,把车拐到了路旁的暂时泊车处,“你说什么?”
边沣恶狠狠的样子让向渡吓了一跳,但是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我需要一点时间。”
边沣还以为向渡会说出更可怕的话。
稍稍松了一口气。
向渡这些天根本没有和边沣提这件事,突然说出来,边沣确实吃了一惊。
但是他很快就恢复冷静:“你不用去在乎他说什么,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
“就是因为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所以才需要慎重,”他突然顿了顿,接下来要讲的话有些难开口,不过他还是说出来,“我都想好了!!我打算从占氏离职,自己开一家工作室。”
向渡握紧拳头,两眼闪亮亮!
边沣差点背过气去,整个人周身散发出可怕的气息。有些咬牙切齿:“你说什么?”
向渡被他吓到,提高声调:“你、你、你干什么!我不会和你打架的!”
“我和你打架做什么?”边沣无语,他怎么可能会和向渡打架,要打在泼酒那天就打了。
向渡放下心,摇摇头,清了清嗓子:“我反正已经想好了,我要自己搞个工作室,然后发家致富。”
边沣盯着向渡,“你确定?你什么时候想到要辞职的?”
向渡在他可怕的眼神下,用力的点点头:“嗯,我都想好啦!!上周就在想了。”
边沣没说什么,重新启动车子,把向渡送回家。
向渡以为边沣会把自己送到家就回去,没想到他居然要留宿。
向渡一针见血:“你不怕撞脑袋吗?”
边沣没答话,只是跟着向渡进门,刚进门,边沣就将向渡按在沙发上,结结实实地吻了一回合。
边沣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感觉,有一种无措的感觉,感觉眼前人像是青烟,似乎一吹就会散。
仅仅是亲吻,无法满足他的占有欲。
“我标记你吧?”边沣说。
向渡点头,打开衣领:“可以,你来。”
“不,我是说,永久标记。”
向渡蓦然睁大眼:“什么……?”
“永久标记。”他的声音在向渡耳边回荡。
向渡连连摇头:“现在不行!”
边沣:“为什么呢?”
向渡还是连连摇头:“反正不行!”
边沣情绪突然异常激动,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甚至有冲动想要霸王硬上弓。
但是看向渡紧张的表情,似乎了解到对方的矛盾点。
他强制压制住,坐了起来,退而求其次:“那临时标记吧?“
向渡点头,“这……这倒是可以的。”
边沣拥住向渡,打开他的衣领。
向渡只觉得自己被死死按在沙发上,然后被毫不留情咬进腺体。
向渡觉得这是他经历过最疼的一次标记。
差点咽呜出声,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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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向渡只感觉旁边空荡荡,没什么温度。
看着天花板,向渡呆愣了好久。
屋里还有沉香木和草莓混合的味道。
他好一会才想起来,边沣之前说过今天一大早要去出差。
拿出手机,向渡看到边沣的留言:“我去出差,你睡得太熟没叫你,大概要去三天左右。”
紧跟着,看到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您好,向渡先生,我是您外祖母的律师,如果方便,请您来参加您外祖母的葬礼。】
向渡懵,他什么时候有外祖母的?
是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