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进去的人,很快便被蜀人发现,杀死在蛇道中。”蛇道外的营寨,阎辟声音愤怒地开口。
反而是静坐的常胜,依然神色冷静。
“阎辟,已经几日了。”
“快七八日了。按着军师的估计,蜀人差不多要绝粮了。”
“这倒不会。徐蜀王是个聪明的人,发现被困在蛇道,他会收拢所有的粮草,小心调配。我先前漏了一些东西……那些伤马死马,我应当先喂毒的。”
常胜的语气里,有着一些可惜。
“军师勿要自责,如今的徐蜀王,准备要困死了。”
常胜沉默点头。
“对了阎辟,陈水关那边呢?”
“那青凤,还不见动作。蒋蒙那边,都已经按着军师的吩咐,将攻城的战势,缓了很多。”
“他终归也是个聪明人。”
“军师,你说定州跛人那边,或者其他的方向,会不会派援军过来?”
常胜想了想摇头,“应当不会,长路迢迢,又将入冬,贸然驰援不过是一场空,得不偿失。再者,徐蜀王真死了,成都里还有一个少主,跛人考虑的东西,会很复杂。”
听到跛人不会过来,阎辟露出了欢喜的笑容。
“军师,也就是说,除非这些蜀人像鸟儿一样,能长了翅膀飞出去,若不然,已经是一场死局。”
常胜没有欢喜,点点头,重新又思考起来。他要将这场西蜀的祸事,衍生出更多的战果。
只可惜,哪怕在这种情况之下,蛇道里的徐蜀王,依然没给他任何机会,探查里面的情报。
……
“陈盛将军,你莫不是胡编了一个,我听着都没味。”
站在搭建的木台上,仿佛被踩了尾巴,陈盛气得骂娘,好不容易编出来的“二娘争春”,居然让人给耻笑了。
“盛哥儿,再唱一轮媚三娘。”徐牧笑道。
他的想法并没有错。这么多日了,即便粮草不足,即便气温开始寒冷,但困在这里的蜀卒们,由于他的调动,不仅有黄曲儿,还有各种比斗的游戏,赢了还有一块熏马肉。
一时间,到处都是喝彩和欢呼声。
但徐牧明白,这样下去并非是长久之计。等到弹尽粮绝的那一天,同样会起骚乱。
“主公,今日又有北渝人的斥候,潜入蛇道探查,但没深入多久,便被我等杀了。”有裨将小心走来,禀报着情况。
徐牧点了点头。此时的常胜,应该还留在蛇道之外,等着给他绝杀一击。探查情报,无非是为了摸清他们这一支人马的情况。
蓦然间,徐牧的心底,忽然有了一个主意。但沉思久久,又皱起了眉头。哪怕是扮作饥兵,以常胜的性子,也会等到彻底入冬,才可能有所行动。
但入了冬,缺衣缺粮的情况下,他们要如何坚守。
“主公,东方军师智绝天下,若是知道我等被困此地,肯定会想办法的。”裨将安慰了句。
“自然。”徐牧笑了笑。他需要一个机会,若是有这个机会,说不得,能成功反剿一拨。
但他也明白,在这种光景之下,又快要入冬。东方敬哪怕想驰援,也不大可能。毕竟长路迢迢,这附近一带很快就会飘雪,若是贸然驰援,说不得还要被困在霜雪地里。
常胜选的这个时间点,算得上狡猾无比。
最好的办法,应该是输送物资。帮助他们这一支的人马,先渡过饥饿与冬雪。
“木鸢。”徐牧仰头。当初在暮云州那里,为了对付妖后,他让韦春设计,做了不少的木鸢。如今放在暮云州武备库里,估摸着还有几十架。
他相信,以东方敬的智慧,极可能想到这一点。而且即将入冬,必生大雾,只要借着风向,辨认蛇道的位置,几十架木鸢来回使用,说不得真能有一丝生机。
伯烈,拜托了。
徐牧仰头朝天,眼睛里有了一丝神采奕奕。
……
“急报,定州急报——”
数骑快马,冒着将入冬的寒气,急急赶到了暮云州。
大胡子樊鲁,急急忙忙走了出来。在听说主公被困,他原本是要救的,但江面赶来的苗通,迅速拦住了他。
“小军师的亲笔信。”
樊鲁紧张地打开,认字有些不全,但终归看明白了,急急又转过了身,往武备库的方向跑去。
只等打开,看到几十架尘封的木鸢之后,脸上一下子露出了狂喜。
“快,让人去准备冬衣,还有粮草!连辣子也要准备一些!对了,主公久困蛇道,要不要请个花娘,用木鸢送进去?”
旁边的一个都尉,急忙开口劝阻。
“也罢,花娘先不送了,将粮草冬衣这些,先想办法送进去。还有,寻些体轻的士卒,聪明一点的,到时候并为木鸢营。”
一直垂头丧气的樊鲁,这一轮,总算是有了喜气。小军师在信里说了,只要将这些东西送进去,说不得,能帮自家主公,反败为胜。
……
“要入冬了。”常胜站在城寨之外,沉默久久开口,“在我的印象里,徐蜀王并非是坐以待毙的人。极可能会想出法子。”
“军师,要不要夹击?”
常胜犹豫着又问,“几日了。”
“十日了。军师,随着增军,蛇道两边的北渝大军,已经将近八万。足够夹击,杀死徐蜀王了。”
“再等等。青凤没出,徐蜀王那边,还不够弹尽粮绝。这事情,不管如何,终归急躁不得。”
常胜稳住脸色,并没有因为优势,而变得有丝毫倨傲。他很明白,在这种光景之下,他的对手不仅是徐蜀王,更是青凤,更是跛人。只要一丝破绽,说不得,要前功尽弃。
时局之下,整个北渝的大势,在这么一瞬,仿佛都压在了他的背上。
沉着,度势,便是他现在要做的。
“阎辟,雾浓了,真要入冬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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