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合】的遗产?”
“嗯,”宁次看向缩在角落里的男人,“他是这么说的。”
细问之下才知道,宁次今天去帮忙巡逻了,回来时意外撞见有个男人鬼鬼祟祟地蹲在咖啡厅门口,见到他,那人果断跑了,宁次意识到不对劲,迅速追去,在男人掏出武器时控制住了他。
对方不是硬骨头,被柔拳伺候一顿什么都招了。
他是犯罪组织【扎帕尔克】的人,这次窥视咖啡厅是为袭击做准备,借此来恐吓侦探社,让我们乖乖说出【组合】遗产的下落。
“开什么玩笑。”我听完后回了这么一句。
敦:“就是,我们从没听过【组合】还有遗……”
“有的话早就花光了,哪里还会剩给你们。”
“……”敦沉吟片刻,“不一藤姐,那个不是重点……”
“我也觉得奇怪,”与谢野将柴刀扛在肩上,把【扎帕尔克】的人吓得够呛,“呐,小哥,你肯定隐瞒了什么吧,要不要我来帮你多说一点话啊?”
“没有没有!”男人哀嚎道,“我只知道这么多!”
他的样子不像在撒谎。
这时,坐在卡座上的太宰开口了:“哪有什么【组合】的遗产,就算真的有,也早就被其他人回收了。”
当初我们打败菲茨杰拉德后就回归正常生活了,该上班的上班,该躲懒的躲懒,从没染指过【组合】的一分一毫,更别提占据他们的财产了,可现在有犯罪组织盯上了侦探社,并一口咬定遗产在我们这里,多半是有人故意放出的假消息……可这是为了什么呢,只是想给侦探社添乱而已吗?
“其实我还有一个问题,”敦指向正在帮店长清洗咖啡杯的露西,小声问,“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你也不知道吗,我本来打算问你的。”
对方很迷茫地摇头。
“那个……”过了一会儿后,敦试探性地说道,“你知不知道遗产是怎么回……”
露西很生气地打断了他:“不知道,别问我!”
敦闭嘴了,并且还有点小委屈。
看来这两人有段故事啊……
“藤,”宁次把视线转向我这边,“【组合】是什么,你之前没有跟我提到过。”
与谢野:“噢,那个啊,就是之前被一藤打爆……”
“咳咳咳咳咳!”我快把肺管子都咳出来了,“不是,你说错了,【组合】是被敦打爆的!”
迷茫的敦:“诶,我,我吗?”
“对,没错,就是你,是你只身一人救回了被【组合】绑架的无辜小女孩,还把【组合】成员打了个落花流水,扣押了他们的作战参谋夺得作战计划表,阻止白鲸坠落保护了横滨。”
宁次虽然不知道【组合】到底是什么,但通过这段话不难分析出这是一段正义人士打压邪恶组织,拯救了无数市民生命的正能量故事。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敦,脸上透出几分赞许。
后者有点慌:“还,还好啦……”
宁次还要带【扎帕尔克】的人去警局,没待多久就离开了。
“一藤姐,”敦问,“夺得计划表是你的功劳啊,为什么要说是我干的?”
谷崎替他解了惑:“是想让哥哥觉得自己过得很平安吧?”
我点头。
敦的脸上写满了“我还是不太理解”。
“就拿我和直美来说吧,”谷崎耐心解释道,“如果直美突然去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我这个当哥哥的一定会很担心,特别是她表达出了想永远留在那里的意愿后。”
“什么最能让我安心呢?那就是她的生活是否够平静,朋友是否够可靠。”
“一藤前辈想要消除宁次先生的顾虑,就必须让他知道她生活得很好,周围不会发生危险,要是一藤前辈说是自己入侵了【组合】,宁次先生肯定会觉得她经常做这些危险的事,侦探社一点都不安全,同意让她留下来的概率就变低了,但刚才一藤前辈不仅撇干净了自己和【组合】的关系,还给你记了一功,宁次先生就会改变想法——自己的妹妹不仅远离了危险,而且还有厉害的朋友保护着……”
“喔,我懂了,”敦的思路被打通,“这样宁次先生同意一藤姐留下来的概率就大大提高了!”
“就是这样,”谷崎笑了笑,“不过如果真的换成是我的话,我肯定会跟直美一起留下来的,一藤前辈也可以这样劝劝大哥哦。”
我望着宁次远去的方向,良久,回答道:“不会。”
“咦?”
“他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妹妹。”
这一下子,大家都不做声了。
我的心情突然变得挺复杂的,连缓和气氛的心情也没有了。
“抱歉,我先出去一下。”
说完,我离开了咖啡厅,径直朝马路上走去。
走了没两步,转头,发现太宰也跟了上来。
“跟过来干嘛,”我迅速扭过脑袋,“我只是想散会儿步。”
太宰来到我身边,语气比平常要温和许多:“如果真的只想散会儿步,就不会是这种表情了。”
“我的表情非常正常。”我努力憋住,不让自己露出破绽。
我也知道这时候忽然伤感起来挺奇怪的,可,可就是忍不住啊,换做谷崎的话,一定会为了妹妹留在这个世界,但宁次不一样,虽然他维护我,虽然他是我大哥……但他绝对不会为了我牺牲掉那个世界的东西!
“——烦死了!”我猛地转身扑进太宰怀里,“谷崎虽然分析对了,但是完全刺激到我了啊!!!!”
撇开骨科不谈,兄妹之间全心全意照顾着对方,保护着对方什么的实在是太让人羡慕了。
毕竟在宁次心里,比起我而言还是雏田更重要吧。
如果我是雏田就好了,如果我出生在宗家就好了,这样就不用在宁次和太宰之间做选择,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留在这个世界,和我一起去过新的生活……这种想法太无理取闹了,但那股不甘心一旦涌现出来,就会冲破我的理智,彻底爆发。
我抓着太宰的衣服,指甲已经隔着布料深深嵌进了掌心。
后者的手掌落在我的后脑勺上,随后轻声道:“忽然有点羡慕宁次君啊。”
我抬起头来:“说什么呢?”
“因为自从他来到这里后,一藤的视线就不在我身上了。”
我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察觉到这人是认真的之后“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我还以为一藤会感动到哭出来的。”
“你在讲笑话吗?”我目露鄙夷,“就算你现在跪下来向我求婚,我也不会掉一滴眼泪。”
十分钟后。
“呜哇哇哇哇哇——!!!”我嚎啕大哭,把周围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太宰,太宰……呜呜呜呜呜呜……”
太宰有些不知所措了:“一藤,大家都在看你哦。”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再看老娘把你们的天灵盖拧下来当架子鼓敲!”
客人纷纷收回了注意力。
太宰:“哎呀呀……”
这里是神谷酒吧,年轻人借酒消愁的地方。
我一把抢过险些被太宰拿走的电气白兰,咕噜噜直往嘴里灌,然后猛地将空杯子砸到桌上,长哈一口气:“怎么不拍照了?”
“?”
“我以前喝醉了你都会拍下照片嘲笑我,”我恶狠狠地瞪着对面的男人,“怎么,你对我没感觉了吗?”
太宰此时的无辜不是装出来的:“我也想,可是手机内存不够用了。”
“哈——你这混蛋,是在暗讽我以前喝醉的次数太多了吗,你要造反吗,你想让我【哗——】了你吗?!”
“……一藤,你还是别喝了。”
“凭什么,我又没醉,以前我都忍着,今天我就要把所有的怨言都吐出来!”脸上像是有火在烧一样,但这丝毫不妨碍我一巴掌拍上男人的后背,“喂,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雏田那样的妹子,可那又怎么样啊,我是不如她温柔,不如她会持家,不如她身份尊贵,不如她聪明,不如……呜呜呜怎么感觉什么都不如她……”
被拍中后背的男人:“那个……比起温柔的我倒更喜欢御姐啦……”
太宰忙把我拉回去,跟被无辜波及的路人说了声抱歉。
我猛地拽过太宰的衣领,一脚踩在卡座上,俯视着他:“喂,太绿治,你倒是吱个声啊!”
对方挑了下眉:“一藤无意间说出了一个不得了的外号呢。”
我真的没醉,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思路很清晰,只是控制不了而已。
受到酒精的影响,以前的记忆全部涌了上来。
记得有一次,我侦查敌情的时候被水之国的人抓住,受尽了酷刑,好不容易熬到最后却差点被自己人杀死,因为他觉得我已经泄密了,我为了自保杀掉了他,然后回到团藏大人身边,挖掉白眼以证清白,不幸中的万幸,团藏大人安排医忍帮我把眼睛移植了回去。
不为别的,只因还有其他任务需要我的能力。
休息了没几天,我又必须离开木叶前往有血继限界的村子,夺取卷轴,那时刚好是花火大会,我想让宁次陪我一起去看烟花,算是留个纪念,他当时答应得好好的,可下午的时候突然变卦了,说临时有任务要耽误一点时间,不确定能不能赶上放烟花。
我从来不会怀疑宁次的话,虽然遗憾,可也没办法,岂料在花火大会开始后,我意外遇上了天天。
我问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们不是有任务吗,天天反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说没接到任务通知。
这句话对我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我连忙回到家里,却发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也许是出于女性的直觉,我转头就去了宗家,发现宁次正和雏田坐在同一屋子里,观赏着璀璨烟火。
受刑的时候我都没哭过,那次是真的伤心透了。
说完这些,我本来就委屈现在更委屈了,手脚并用锁住了太宰,把鼻涕眼泪全擦在他的外套上。
嚎了半分钟后,我冲他打了个长长的酒嗝,上气不接下气地问:“晶晶呢,我的酒鬼之友呢,我要跟她一起喝,你把她藏在哪里了……”
“医生还在社里,”太宰把亮着屏幕的手机放到桌上,“比起那个,一藤还是先接一下电话比较好。”
我瞅都没瞅,拿起来就接:“嘿嘿嘿嘿——”
【藤】
手机直接从手里飞了出去,我瞬间醒酒,接了好几次才接住:“大,大哥?!”
我瞪向太宰,而此时后者已经离开座位,还笑着嘱咐道:“我去思考新的自杀方式,聊完记得叫我哦。”
这家伙——
“大哥啊……”我怂极了,“刚才你听到的都是假的……那,那是我在表演单口相声!”
按照通话时间来看,宁次恐怕听到了不少内容。
可恶,早知道就不给他配手机了!
听着我前言不搭后语解释了半天,宁次终于开口了。
【那次花火大会……我很抱歉】
听到这话,我顿时安静了,随后才回应道:“没关系,换成我我也会选择雏田大人。”
【不,我原本打算陪你一起去参加花火大会的,而且还买了件新浴衣,想在看烟花的时候送给你,可是……】
他顿了顿,接着说。
【我在帮雏田大人练习柔拳的时候,不小心弄伤了她的眼睛,她短暂性失明了】
“啊?”
【我想快点找到疗伤的药帮她恢复视力,然后去陪你,但是那种药物所在的山谷被另一方势力占领了,我只能无功而返,当天日足大人和仆佣都不在,雏田大人的眼睛又看不见,出于内疚,我留在了那儿,确保她能安全待在屋子里后才出来找你,可那个时候你已经走了】
【我跟你说这些并不是为自己的失信找借口,只是想让你了解事情经过】
【你才是我的亲生妹妹,没有人能够代替你,我很清楚这一点】
……
【藤?】
“嗯,我在听。”我一手撑着额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时的心情。
宁次估计知道我这边是什么情况,也跟着沉默了下来。
误会是解释清楚了,可怎么感觉更丢脸了……
本来只需要两三句就能化解的矛盾,却成了我长达十年的心结,还因此产生了很多中二的想法,这根本就是狗血八点档啊。
“那,大哥……”虽然但是,我还是没绷住,矫情了一把,“如果我想让你留在这个世界,你会留下吗?”
宁次没有犹豫。
【会】
那根缠在我的心脏上,拴得我差点透不过气来的死结啪的一声,被解开了。
鼻子骤然泛酸:“大哥……”
听到我这边的声音,宁次平稳的语气出现了变化。
【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这边的巡逻也差不多结束了,你在哪里,给我地址】
“没什么,就是惊喜来得太突然,太感动了,”我恢复了精神,“再问个问题,我和雏田大人要是同时掉进水里,大哥先救谁?”
【……】
“看!犹豫了!果然犹豫了吧!嘴上说得好听我是你亲妹妹,但非要选一个的时候还是想选雏田大人!”
【不,如果你真的掉进了水里,那就说明你不会用查克拉踩水,我在思考该怎么加强你的训练】
“……”
我可算知道你为啥到现在都还是单身了。
我俩在这边聊得火热,其乐融融,殊不知拐角处,太宰正靠在墙边,闭着眼,嘴角扬起了一抹浅笑。
这家酒吧的氛围一如既往的好。
宁次说的那些话确实宽慰到了我,不过我也并非蛮横不讲理,我选择留在横滨,不代表他也必须留下来,他在忍者世界有自己的事业,自己的同伴,回到那里才是最好的选择。
于是我买了回福冈的票,想把植松带过来让他送宁次回去。
“喂,次郎啊,”大白天的,我在别人家的屋顶上窜来窜去,“我大概下午就能到博多了,植松那边还平安吧?”
“没什么,就是他用异能把我大哥从另一个世界召唤过来了……啊呸,我大哥没死……那个世界不是你说的那个世界……啥?!”
次郎告诉我复仇屋来了新客人,说是自己组织的遗产被武装侦探社抢走了,问能不能多给点钱,让他派人到横滨来报复侦探社。
我加快了步伐,恨不得马上飞到福冈:“你先稳住他,我以最快的速度——啊!!”
“唔!”
乓!
哗啦!!
【怎么了小一藤?!】
“我刚刚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我探出脑袋往下面望去。
只见歪脖子树上,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正卡在树枝之间,不出意外的话是被我给撞下去的。
……大白天的居然还有人在楼顶上赏日,这谁能想得到啊?!
“次郎我先不跟你说了,我我我,我可能得赔医药费了。”
我挂断电话,纵身跳了下去。
“小哥,你没事吧?”我踩在树枝上,推了推他,“你不要吓我啊。”
事实证明这个哥还是很坚强的,没过多久就清醒了过来:“你……”
“太好了。”
差点以为自己闹出人命了。
“你先别说话,我送你去医院,”没给男人拒绝的机会,我直接将他扶了起来,刚要起跳就发现头顶的树枝上还挂着顶白帽子,“啊,那是你的吧,我帮你取——”
撕拉一声,帽子在拉力和树枝的共同作用下被划烂了。
小哥看着我手里只剩一半的帽子,无声的注视胜过有声的责备。
“咳……我赔你。”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