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柔与楚琸并排坐着。
因这几日的同床共枕中对那事已有准备, 更亲密的举动于柔也能做得出来了,她柔若无骨般倚在楚琸怀里,像不规矩的放肆的貌美妃子会做的那样。
于柔觉得挺好, 把体重压在楚琸身上, 她轻松了, 且倚在楚琸怀里的感觉极好。
楚琸面上不显,心里很是享受。
于柔为楚琸倒了盏酒,“呐。”,递给楚琸。
施林州闻见酒味儿,道果然把他送的换掉了。
施林州拍拍手,乐声响起。
舞姬也翩翩而入。
于柔和楚琸的目光都被大厅中央的变动吸引去,便见那些穿着轻薄的衣衫、身材纤细的女子。
她们也十分有气质, 中间的那女人应该是所有人里最美的一个,仍是带着面纱的。
于柔本还高兴,看到这一幕心中不虞, 她也突然意识到, 舞姬献舞是宴会的惯例,可它是男人福利却不是女人的福利。
因想热闹一下, 所以不得不请来舞乐助兴,可真有了舞乐,却让她烦闷不已。
于柔端起酒盏,饮了一口, 酒偏甘, 偏辣, 喝着十分爽口。
于柔又仰起头,去与楚琸碰杯,嘴角带笑。
楚琸眼眸中也有几分笑意。
他饮酒,于柔看他。
楚琸不习惯被于柔这么直视,眸子投向舞场。
施林州得意,而那领舞的女子卸去面纱,他又满满的失望,这失望不亚于二皇子周岁宴上出岔子,他安排的舞女没能露面。
于柔也看见去下面纱的舞女,直道这女子果然比其他跳舞的女子都美,她不下。
于柔看楚琸还在看舞池,不开心了,夺下楚琸的酒杯,佯装气恼道“到底是什么样的美貌,皇上宁愿看那女子也不愿看臣妾。”她这话虽充满怒意,但更似撒娇般,态度强势可又做足了弱姿态,一副不得受一点委屈的矫作模样。当然不会让人气恼,反而有些人更容易被这般拿捏,比如楚琸。
施林州这阉人听了如此娇娇俏俏的声音翻白眼,他本就不喜于柔,折腾了好大一场那舞女去却掉链子,让他气闷,而这不讨喜的贵妃娘娘却在此时发骚卖痴
施林州深吸一口气才不至于被憋闷死。
楚琸只笑不语,就着于柔递上来的酒杯又喝了盏酒。
于柔重新为两人斟满。
一会儿楚琸道“乐声太聒噪,撤下吧。”
施林州让乐师和舞女都退下。
楚琸又道“你也退下。”
施林州弯腰低头,“是,皇上。”
其他伺候在宫内的太监和宫女也极有眼力劲儿的退下。
偌大的殿堂只剩下楚琸与于柔两人,殿内变得静谧,只听见于柔夹菜时筷子碰到瓷盘的声音。
于柔把菜夹给了楚琸,道“坐下来这么久只见皇上饮酒了,胃里不垫点东西怎么行”
楚琸张嘴。
于柔愣了下,到最后也没有喂给他,而是放在了他的盘子中。
楚琸有几分尴尬,但他也是不会说什么的。
之后两人便没什么话说了。
楚琸很快忘了这茬儿,于柔还记得。
于柔心中便有些尴尬,闷着头吃菜喝酒,直到楚琸觉得她喝的差不多了,将她手中的酒盏拿下。
楚琸同她说了件正事,“五月五在定国湖举行龙舟赛。”
龙舟赛最热闹时大概是先皇还没登基时,彼时还有皇子们组成的龙舟赛艇,其他官家子弟和皇家侍卫组成的对位与他们一起比拼,虽然结局没有悬念,但确实比这几届的都热闹。
再想恢复那种盛景,恐怕要等楚明臻与楚世轩都长大以后。
于柔听了心中开心,又要出去游玩了。
对了,还有西北告捷之事,还没有恭喜他。
于柔举杯,道“恭喜皇上慧眼识珠,挑中唐小将挑此大梁,拿下大捷。”
楚琸听了这事也高兴,脸上终于有了几分年轻气盛的模样。
于柔总想与楚琸在坐一会儿,但前前后后喝了十来盏,头开始发懵,待不住了,身体晃荡。
楚琸伸手抓住她的胳膊。
他的手大而有力,一下稳住她的身形。
于柔看着那只手笑,没有发出声音,颊边几分微红,眼里满是温情。
楚琸低头看着,竟呆了两分,不由自主的靠近,像是受到牵引般,低下头,向那粉红的嘴唇靠去。
意识渐渐涣散的于柔对此毫无所觉。
直到柔软的东西覆到唇上,她打瞌睡慌了下脑袋,楚琸被惊到,坐起。
只是短短的碰触,还没有品到感觉。
他之所以对此如此敏感,因为和于柔之前,也只是做生孩子该做的事,从未更加亲密过,比如亲吻。
于柔困了,趴在桌子上睡觉。
楚琸弯弯唇,将她抱起,走到寝房。
锦和前来问楚琸“皇上,可要备水沐浴了”
楚琸愣了一下,转而唇角勾起,心道好丫头,吩咐道“备水沐浴。”
楚琸话落,锦和突然招来四个宫女。
为首的是专门负责于柔沐浴的那位,叫兰颖。
楚琸看一眼那几个宫女,
他到底也没有说什么,让那几位扶着于柔去为她沐浴了。
沐浴的水中加了香精和花瓣,等于柔从水中出来,身上的酒味被洗去,只剩下香香的味道。
于柔躺到床上,宫人们换水,楚琸进去。
待他出来,于柔已经睡着,她盖着被子,睡颜恬静。
楚琸躺下,单手支起胳膊,侧身看于柔,看到她柔软的唇瓣,忍不住又印下一个吻。
他是个暴虐的君王,但在这事上却表现出了极佳的耐心,这并不是对一种谋略或技巧,是出于他真心。想要事情慢慢来,没有一点突兀的,不愿意加快任一一过程的。
许是值得珍爱的东西太少,一旦碰上,生怕唐突。
楚琸躺下睡了。
第二日,艳阳高照。
梧桐宽大的叶子带来一丝阴凉,于柔带两个孩子游园到这里,便在这处待下。
宫女们携带了便宜的小马扎凳子,为贵妃娘娘和大皇子、二皇子放在树下。
楚世轩的嬷嬷将楚世轩从小推车上抱下来。
那小推车就是此前于柔吩咐太监们做的,底下的轮子是结实的木轮子,上面有一个小篷盖儿,遮阳,楚世轩坐在顶上不会被晒到。
这处阴凉地临水,又有一些小密林,风吹过来,消散了暑气。
于柔背靠着大大的梧桐树,捡起被风吹落的梧桐花拿在手中。
两个小孩子也怕热,不欲与于柔挨着,也不老老实实的坐着,一会儿站起,一会儿蹲下,捡树下的小东西玩儿。
于柔还念及着自己作为一个早教老师伟大的重任。
她找来了太乐署的乐师为两个皇子弹琴,培养他们的兴趣,陶冶他们的情操。
太乐署最厉害的一位乐师是男性,不能进入后宫,来的这位是个女子。
抱着古琴古来,身姿袅袅,面容可人。
于柔笑道“太乐署不缺美人。”
那女子听了这话却不敢高兴,贵妃娘娘是宫中唯一的女主子,她怎会希望宫中有美人
女子抬头,忍不住偷瞄一眼于柔尊容,一下愣住,好在多年来在宫中培养出来的小心翼翼的性子,立马低下头遮掩了失态,“奴婢阿玉,见过贵妃娘娘,贵妃娘娘金安。”
她要收回她刚刚对贵妃娘娘狭隘的推度了,以贵妃娘娘的姿容,竟还愿愿夸她一声好看,已是十分大度。
她们太乐署只有一位能与娘娘相比。
而阿玉想起那位的容颜,心中又隐隐滑过不安。
于柔道“你们练得乐曲多,看有没有什么适合孩子听的,为大皇子二皇子弹奏两首。”
阿玉忙低头应道,“大皇子和二皇子都是男儿,定然不能弹奏靡靡之音,而那些君子爱听的高山流水之类,却是再合适不过。”
于柔点头。
阿玉报上受曲子名。
于柔点头。
阿玉道“奴婢献丑了。”
她将古琴摆在小木桌上,为了平复紧张,而佯装调弦,等冷静下来拨动琴弦。风吹起她的衣衫与袖摆,偶尔有花叶飘落,再加上沙沙的风声和潺潺的水流声,美妙至极。
于柔在这声乐中心情悠然。
两个皇子是不懂欣赏的,就看看阿玉奇怪的举动,他们没见过的,长条条的细线,拨动时还会发生声响。
他们还不到对这感兴趣的时候,看两眼又去玩自己的了。
也罢,于柔不强求他们,等他们该懂的时候自然就懂了,也愿意去学了,现在只做熏陶讲。
书中说楚琸是能弹得一手好琴的,他为宋秋彤谈过,也会吹箫,也为宋秋彤吹过,描写的十分惊艳,但由于楚池早已为宋秋彤做过哪些,所以宋秋彤并没有动心。
于柔见这阿玉的女子认真弹琴的模样便惹她欣喜,有几分好感,更别提楚琸弹琴了,希望有一日也能品品吧。
原主也会弹琴写诗作画,可惜于柔不擅长,作画可以一点点,弹琴顶多是会个皮毛。
待下午饭点前,阿玉回到太乐署,几个玩的好的舞女与女乐师都拥上来,好奇的问“阿玉、阿玉,贵妃娘娘可如传言般凶悍她可为难你了”
阿玉摇摇头。
宫中主子少,消息相对闭塞,贵妃娘娘性子变得和善的消息无论如何也传不到这里来,她们对贵妃娘娘的印象还是凶狠,残忍。
阿玉道“贵妃娘娘性子很好,日后咱们这里可不要再王益主子。”
“那她长得如何”又有女子问。这里的女子不仅舞姿好或者琴谈的好,声音也十分美妙。
阿玉回想贵妃娘娘的面容,有几分出神,最后道“自然也是极好的。”
待有人又要追问,突然有人跑进来慌张的道,“施公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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