揍了就揍了。
不单只是因为他冒犯自己, 也是不喜欢蒋兴雨这副嚣张跋扈的性子,在王府里尚如此行事无忌为所欲为, 可见平日里如何。以微知著, 对着那些地位不如他的人岂不是更是行事无惮, 动辄仗势欺人
一个品行不端的孩子在大人的纵容下恶毒起来, 你不会想到他能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永远不要高估一个熊孩子的底限。
所以封宴不介意让人知道自己对他的不喜,就是讨厌蒋兴雨怎么了,识趣的话最好给他收敛着点, 要不然撞见一次就打一次。
狠狠打了蒋兴雨屁股一顿, 又警告了一顿,封宴大喇喇地将人送了回去。
至于诚王那里有什么反应, 封宴才懒得理会。
回去的路上柳言颇有些沮丧, 惴惴不安地拿着那风筝,他后悔自己要是不带着小少爷出来放风筝就好了。
他的神色一看就明白,封宴反而喜欢这样性子简单纯朴的孩子,劝道“小事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这风筝确实蛮好玩的, 在院里放着也不尽兴,等哪天我们去郊外,地方大放着才过瘾呢。”
柳言忧愁地道“真的没关系吗,王爷会不会怪你”
他觉得小少爷挺可怜的,虽然有家人,可是人家王爷和王妃才是亲亲热热的一家子。小少爷只有自己独自一人守着院子, 孤孤单单的跟他们也不往来。王爷也更喜欢自己的儿子,不喜欢孙子,小少爷打了王爷喜欢儿子身边的人,说不得会被骂。
封宴一本正经地道“王爷怎么可能会怪我呢,人家可是在他家里欺负他孙子,你放心,王爷一定不会怪我的。”
封宴发现诚王有个矛盾的属性,他是真不喜欢自己这个孙子,也不喜欢诚王世子。但是又爱面子不肯从面上撕破脸皮承认,只暗中放纵滋长诚王妃的野心,默认自己的不喜。像从前一旦诚王妃有什么不公,封宴转头就跑去找诚王光明正大的申诉,往往能得到不错的结果,让诚王妃气得要死,不得不说这实在是一项不错的秉性。
所以他越是做得明晃晃的,诚王反而不出声。
说是这么说,回到静思阁封宴还是找来和风了解一下那蒋家是何方神圣,让蒋兴雨如此有恃无恐,连王府中人都不放在眼里。
和风还真的有打听过,当下就说起封千壁所找的伴读。
诚王毕竟是藩王之尊,给儿子找的伴读出身都不错,像本地名门望族的展家,林家等,本身是地头蛇,家族里更是有人在外做官,地位都不低,挑中他们家的孩子都无可厚非。
而那蒋家只是皇商,他家专为皇帝特供北洲地方特产,有钱是真有钱,光看蒋兴雨的穿戴就知道了,这不是一般的有钱,金珠都能拿来当玩具了。
但就是再有钱,哪怕挂了皇商的名头,那也就是个商人,比不上士绅豪族。临鹤城再小,有名望的家族还是能选出几个的,蒋兴雨能成为封千壁的伴读还真是出人意料。
可是如果他的外公真的是陈国公,诚王会作此选择也就不难理解了。
陈国公可是一手打退柔夷,并镇守边关二十年的将领,说是北洲的守护神也不为过。虽然藩王和守关大将不宜交往过密,不过拐弯抹角的拉近一下关系也不是不可以。
“陈国公的女儿嫁到蒋家算是低嫁了吧”封宴问。
和风道“不是正室所出,只是妾室所生的庶女。”
就算是一个庶女,也能嫁得更好,何以嫁到蒋家。
其实想想也能明白,陈国公领兵在外,在军队后勤物资上肯定少不了和商人打交道,而蒋家恰好是本地的大商家。嫁一个庶女到蒋家,彼此互惠互利,这姻亲也不是做不得。
不过让封宴介意的是,蒋兴雨凭什么即使身处王府气焰还如此嚣张,难道就凭他外公,舅舅的身份
那岂不是说陈国公在北洲的影响力比想象中还要大,权势更甚诚王府所以蒋兴雨对诚王府都没有多少敬畏。
要知道他不是三四岁,而是近十岁了,不是什么也不懂的小孩,难道他父亲就什么也不教给他吗
就算是蒋义方不舍得管教儿子,难道放在儿子身边的仆人也不懂吗
蒋义方作为商人不该如此不谨慎,除非他是有所依仗。
而他的依仗就是来自陈国公。
封宴当然是钦佩陈国公的,能保家卫国的人都是英雄,也愿意尊重他。也明白人无完人,谁都有缺点,但是还是不愿意看到陈国公是个品性有暇的人,那万一的杀伤力太大了。
而且看样子陈国公在封地的影响很大,身处险地,将性命托付给他人就是没有安全感,也怪不得诚王世子一心想着往军队里掺沙子了。
看来以后还得多关注陈国公这方面的事,毕竟整个北洲,包括王府的安危都在他手上,封宴暗自思忖。
果然,对于打了蒋兴雨一事诚王没有反应,那蒋兴雨也照常当伴读。
过了几天,封宴接到了蒋家送上的赔礼。有意思的是,那礼单上的名字不是蒋义方,而是蒋兴业。
这名字,封宴若有所思的问“这蒋兴业和蒋兴雨是什么关系”
和风知道,当下道“蒋兴业怕是蒋义方前头妻子所出,是蒋兴雨的兄长。”
呵呵,有意思。
当爹的不来,同父异母的兄长却出面为弟弟道歉。
和风将礼物捧上来给封宴看,里面都是精巧新奇之物,大多是适合小孩子把玩的物件,看来他是花费了一番心思的。
如果封宴是个真小孩,肯定能引起他的兴趣,说不定还会想见见送上东西的人。
“他这是想引我见面啊”封宴眯眼,无聊地拨弄那些玩物。
一边是失了母亲照应的元配之子,一边是家世背景强势的异母弟弟,不用问都能猜得出是怎样的一盆狗血。
这蒋兴业,看来很有心呢
过不了几天,封宴带着人出门,然后他就被人碰瓷了。
多新鲜呢,真是光天化日之下无奇不有,坐着王府的马车,护卫开道,还有人不长眼的往马蹄下滚。
马车一震停下,封宴就听得车窗边方平古怪的语气“少爷,出事故了。”
封宴掀开车帘,扒着头向外望“怎么了”
方平指了指前头“有人撞马上了。”
封宴顿时瞪大了眼,这出行的马车速度有多慢他是知道的,也就是不用自己走路而已,想发生点意外都难,还有人能撞马上了
他探出身来,就见前头有人倒在地上哎呦,哎呦地抱着肚子喊疼,身边蹲着个仆役样的小厮,正嚎叫着少爷。
封宴摸着下巴兴味盎然,怎么样的撞马上,才能叫人抱着肚子喊疼果然方平没说错,这就是人撞马,而不是马撞人。
“方平去看看人伤着没有,不行送医馆,多开几贴药,你家少爷药钱还是出得起的。”他笑眯眯地道。
“是。”方平大步走过去,一脸严肃。
还没等方平走到呢,那人就先一步扶着自己的小厮站起来了,他捂着肚子一脸痛苦地对着马车的方向施礼道“我没事。不关各位的事,是我自己走路不长眼睛误撞上去,反累得你们受惊吓,该死该死。”
他看着只有十七八岁,衣饰在身上打滚沾了灰尘,但还是可以看出家境不俗。此刻看着脸色苍白的,硬是不停的作揖道歉,好一个懂礼的谦谦少年。
方平硬声硬气地道“那可不行,还是让大夫看看的好,万一有内伤呢。走吧,我这就送你去医馆。”说着,就去拉他。
少年僵硬的笑了笑,避开方平的手,退后几步道“我没事,我保证真的没事,不用去医馆,这都是我自己不小心。在下蒋兴业,这相逢即是有缘,耽误了你们赶路,不如我请令主人吃饭赔罪,聊表歉意。”
他的眼珠却悄悄灵活地往方平身后的马车看去,然后就对上了封宴黑幽幽的眼珠,仿佛自己的心思都被这双澄澈童稚的瞳孔主人看透了。
蒋兴业这是自己找上门来了。
封宴转了下眼珠,扬声道“好啊,我接受。”
他倒要看看这个蒋兴业打什么主意。
听到封宴的童声,蒋兴业俊秀的脸庞现出几分喜意,连按着腹部的手都收了回来,忙道“在下知道一处地方才做得可好吃了,这就带小公子去。”
等到了,的确环境清幽不落俗套,就算是什么也不懂的小孩子也不会讨厌这个地方。
蒋兴业殷勤地将人迎上楼,然后忙活得把新奇有趣的东西往上摆,显然是知道封宴的身份。
封宴津津有味地看了半晌就无聊了,然后小脸一摆,嫩手一拍桌子道“蒋兴业你好大胆,说,你刚才是不是想讹本少爷”
当他封宴是这么好骗的,不教训他一番,还当自己是傻子呢
蒋兴业笑意顿时僵在脸上,猝不及防一屁股坐在地上,惊恐地望向凶凶的封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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