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宴在凉亭里运气了半晌, 觉得事情还不到最糟的地步, 毕竟诚王世子是否叛国的几率一半一半。
如果诚王世子是无辜的, 那一切安然无恙皆大欢喜;如果事情是真的, 让自己助纣为虐是万万不能的, 倒是可以卷着一家人跑路,以后大家只能过着隐姓埋名的生活了。
那么问题回到了原点,诚王世子到底有没有犯下大错呢
站得高看得远,封宴就见诚王世子才下了山坡, 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盛装打扮的女人,娇柔婉婷地朝男人靠近。
而诚王世子也没有拒绝, 甚至轻佻地抬起了女人的脸,不知说了些什么, 那女人柔若无骨地倒向了男人的怀里。
操, 操, 封宴跳脚。
他在这里牵肠挂肚地思虑烦恼,诚王世子倒好,还有心思悠哉悠哉地抱女人,凭什么啊
秉持着自己不好过,也不让男人好过的心思,封宴含着淡笑冲下了凉亭。
诚王世子的女人很多, 留在王府后院的都是不太受宠的, 别院中的则是新鲜宠爱的。
女人多了,想得到世子大人的宠幸私下就要各施手段了,毕竟诚王世子爱美色却不沉迷于美色, 想得到男人独一无二的宠爱不得不费尽心思。
而且,世子大人至今膝下只有一位子嗣,不说再生下儿子,哪怕是个女孩,在后院中也将是独一份的存在了。
媚娘是诚王世子新近纳的美人,胆子也大,她野心勃勃地想为诚王世子诞下儿子。因为都知道那位唯一的小少爷世子大概是不大喜欢的,没见不但从未在庄中见过这位小少爷,也很少见世子提及儿子。
一位没了亲娘的少爷,有什么好顾及的,媚娘有信心只要自己能怀上儿子顺利生下来,一定能帮助儿子夺得世子殿下的欢心,说不得以后她儿子会继承王位呢
她身在后院,因此根本不知道封宴破天荒地住进了别庄,还已经好几天了。
这日,她打听得世子殿下在后花园,忙忙收拾打扮了自己,赶在别的女人得到消息前前来邀宠。
“媚娘见过世子殿下。”媚娘含着妖媚入骨的嗓音,眼波柔情万分地望着面前的男人。
诚王世子的眼神有点阴郁,平静地望着突然出现的美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媚娘无知无觉地依近,含情脉脉地道“世子好几日没见媚娘,媚娘想念殿下了。”
“想我”男人好似被逗笑了,纵容了她的靠近,垂眸托起她的下巴,轻声道,“那你知不知道府中的规矩,没有我的召见不得随意乱走,你逾距了,媚娘”
媚娘姣好的脸白了一下,随即楚楚可怜地咬住了红唇“可是,可是媚娘真的想殿下了。”她当然知道规矩,但是还是抱着幻想,以为自己该是不同的。毕竟她是这么美,而且此前世子明明很喜欢自己的不是吗,难道不能破例
诚王世子不以为意地地笑了笑“说想我的女人多了,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规矩何在”
“世子”媚娘不安地抓住了男人的手,撒娇道,“世子就饶了我这次,媚娘下次不敢了。”
“那是自然,没有下一次了。”男人怜惜地摩挲了下她洁白如玉的下巴,媚娘心下一喜,眼中才绽放惊喜的光芒,就听到男人残忍地话语,“带下去,杖毙吧”
轻描淡写的声音,仿佛在说微不足道的事,媚娘的膝盖却软成泥,全身像是一瞬间失去了力气,软绵绵地倒了下来。
诚王世子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厌恶,他喜欢美丽漂亮的女人,但前提得守规矩,也不知道是不是前世子妃给人带来的阴影,容不得任何女人的恃宠而骄。
媚娘倒下去的时候,就见一位青竹般的少年像风一样横冲直撞地冲了过来,而诚王世子身边侍立的人都像没看见似的,眼睁睁地看着少年一头撞向男人的背。
诚王世子被撞了个趔趄,高大的身形不稳地前冲了几步,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媚娘虽然在恐惧中,却犹是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像傻了似的看着这一幕。
她心中恍惚地冒出一个念头,如果自己会死,少年绝对会死在自己前头。
然而她预料会看到的没有发生,诚王世子脸色发青地转过身,没有立即下令处死少年,而是自己上手揍了。
“你还有没有规矩,有没有规矩”诚王世子觉得自己对封宴实在是容忍太过,放纵得人都野了,“你的教养呢,你的礼仪呢会不会好好走路”
“哎呦,哎呦,别打别打,我不是故意的”封宴求饶,“有人看着呢”
少年实在是长得一副秀致的好相貌,就是眼睛太灵动跳跃出卖了他,像个顽劣不安分的狡童。
他是谁媚娘恍惚地想着。
死死扒拉着诚王世子的手,封宴探出半边身子望着倒在地上的女人“父亲,她是什么人”
父亲媚娘骇然一惊,死死地盯着他,难道这就是那位小少爷
是谁说的世子不重视唯一的儿子,她怎么觉得和传言不符呢
诚王世子收敛了脸上的怒容,嫌弃地抽离手臂,远离少年几步。
他漫不经心地扫过地上的女体,淡淡地道“无关紧要的人。”
媚娘还来不及为世子殿下漠然的态度伤心,侍人早上前一步挡住她的视线,无情地将她拉了起来。
触及到侍人看死人一样的目光,媚娘猛然想起世子刚下的命令殿下要处死自己。
“世子,”她再也顾不得地企图扑向诚王世子,挣扎着想张嘴求饶。
然而侍人早眼明手快地堵上她的嘴,困住她的手脚,飞快地将人带了下去。
封宴本意是想搅了诚王世子的好事,可是自己还什么也没做呢,这女人怎么就不见了他困惑地眨了眨眼。
诚王世子理了理袖子,冷淡地打断他“不回去在这里干什么”
封宴马上收回思绪,诚恳地道“我刚想起应该多多尽孝才是,平时见不着,如今难得有机会相聚,自然该常常陪在父亲身边。所以父亲,我们待会一块用午食吧”
他决定多看着诚王世子,力图找出蛛丝马迹,看他到底有没有做坏事
诚王世子讽刺地勾了勾唇,不屑地扫视他一眼“孝顺我以为这两个字跟你没关系。”
还好他从未期待封宴这个儿子会怎么做,如果世上的儿子都如封宴这般的孝顺,一多半做父亲的人恐怕会气死。
封宴默然,要是按照这个时代的伦理标准,他的确是不够格的。
他摸了摸鼻子,伸手道“那要不,你再打几下出气我保证不还手。”
诚王世子瞟了他一眼,无话可说地转身就走。
“哎,等等我啊”封宴厚着脸皮追了上去。
一只鸽子从空中飞过,惊起了一群飞鸟争相扑翅,盘旋着飞向远方。
长长的道上,奔腾的人马像疾风掠过,在距离城池不远处停下。
“将军,前面就是临鹤城了,我们是现在就进城,还是歇息一会再走”副将询问为首的一位骑在马上的将领。
那将领眯眼打量着眼前的城池,道“马上进城吧,简儿他们还在等着我们呢,希望这两个孩子无事。”他叹息地道。
“将军不用忧心,五公子不是等闲之辈,定然安然无恙。”副将安慰道。
将领点了点头,吩咐道“进城吧,赶在天黑下到地方。”
“是。”副将传令下去,一行三百人即刻朝着临鹤城出发。
封宴说到做到,找了个理由打发柳言回城,顺便抽带着去看了看陈简兄弟。确定他们都无事,乖乖地养伤,立即赖在了诚王世子身边不走。
混过了一顿食之无味地午餐,顶着诚王世子嫌弃地眼神,硬是挤进了书房。
抽过一本书装模作样地缩在一边翻看,封宴尽量当自己是个隐形人,尽可能地让诚王世子忽视自己的存在。
诚王世子的视线像针一样时不时地扎过来,封宴敏感地侧了侧身子,腹谤道“莫非是嫌自己打扰了他去找姬妾寻欢作乐,还真是重色轻子。”
就在封宴以为诚王世子迟早会忍不住找借口将自己赶走的时候,管家走了进来,躬身道“禀报世子,奋威将军陈将军率人前来拜见,请世子示下。”
诚王世子桃花眼微眯,勾唇道“陈将军请去大厅奉茶,本世子稍后就到。”
“是陈简他们的家人到了吗”封宴放下书,好奇地问。
“想知道的话,那就一起去见见吧”诚王世子漫不经心地道。
看了下诚王世子的脸色,封宴答应下来。
大厅中,遥遥见到一个身形颇为高大的男子坐在下首,优雅地端着杯子饮茶。身后侍立着两名铠甲整齐的卫士,一看就气势非凡。
而出乎意料的是男子却是一身文士的打扮,不说的话还以为是哪来的秀才老爷,而不是上阵杀敌的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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