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院灯火绵延一片亮如白昼, 有暗香浮动。
衣着精致的丫鬟们进进出出, 摆放酒水美食, 脸上都带着讨喜欢心的笑容。
封宴和小郡主到的时候,该来的人都来得差不多了, 就差诚王不见影子。
因着诚王记挂着自己的儿子而特意摆宴庆贺, 诚王妃端坐在主位, 神情是舒心惬意的,慈爱地握住站在一旁的封千壁的手,低声说着什么。
封千壁俊秀的面庞则带着几丝不耐, 见到封宴进来,眼神冷嗖嗖地飞了过来。
封宴只当没看到, 和小郡主一起先见过诚王妃。
“你们来了。”诚王妃停住话语,视线复杂地在小郡主那张天香国色的脸上扫过,眼眸眯了一下,随即淡淡道, “先坐吧”
由小郡主可观其母如何美貌, 难怪先诚王妃在的时候,诚王一直钟情不变, 可真是美色惑人。
不过再美又如何人死如灯灭, 诚王还不是厌弃了她留下的孩子,如今最得诚王欢心的可是她的儿子。
诚王妃淡淡一晒, 让自己不要去在意小郡主的存在,只偏过了头跟封千壁说话。
厅中除了他们,就是诚王的另外几个庶子女, 两个庶子,两个庶女,都是在迎娶了现任诚王妃后几年陆续出生。不过等后来诚王迷恋上诚王妃,生下封千壁后,也就没有姨娘小妾的事了,连带着他们也不受重视。
其中最大的庶出子也不过是十六岁而已,其他都是十二三岁的孩子,虽然说是亲人,但除了年节基本不见面,都是尴尬的陌生。
此刻见了封宴和小郡主,也不过是彼此客气一笑,默默地低头喝茶。
诚王妃看时候差不多了,吩咐侍人道“去请王爷。”
她的话才出口,门口脚步声传来,却是诚王已然到了。
黄公公尽忠职责地跟随在诚王身边,扶着他小心翼翼地跨过门槛,身边都是随侍的下人。
“王爷你来了。”诚王妃忙起身带着人迎上去。
封宴扶起小郡主,随大流地垂首恭迎。
诚王今晚看上去心情不错,圆润的脸上在灯火的照映下显得红光满面,甚至有几分隐晦地兴奋,他的视线扫了室内一圈道“人都到齐了。”
其实还差一个,就是诚王世子。不过诚王妃根本没有指望诚王世子会到场,显然诚王也心知肚明,所以诚王妃只字不提,点头道“都齐了,王爷是否开宴呢”
诚王沉声道“既然人齐了,时候不早了,开宴。”
宴席分成了两桌,中间隔了一张屏风,王妃自带女眷在另一边,而诚王等男丁自成一席。
封宴看了看小郡主,扫了跟着的细雨一眼,让她跟在小郡主身边。
一桌五个男丁,封宴是唯一的孙辈,辈分是最小的。他坐下来就眼观鼻鼻观心,只当自己是个聋子哑巴,混过这一场就好。
几位庶叔更是显得拘谨,在诚王的下面神色颇有几分坐立不安,连手都不敢伸。
好在诚王的心思不在他们的身上,他满满饮了几杯酒,欢喜地拍着坐在他身边的封千壁的背道“今晚是吾儿的生辰,为父心怀甚慰,你有什么想要的礼物,父王都满足你”
封千壁的眼睛一亮,他孺慕地仰望着诚王道“父王厚爱,儿子什么都有了,惟愿父王身体安康,伴随着儿子长长久久才好。”
“好好,好儿子。”诚王哈哈大笑,“吾儿孝顺,你放心,本王定会送你一份大大的礼物,让你此生无忧。”
封千壁早已习惯父王对自己的宠爱,因此闻言也只是感激一笑,说了声谢谢父王。倒是一旁的两名庶子露出羡慕落寞地神色,无滋无味地嚼着酒菜。
封宴就当什么也没听见,嗯,今晚这道佛跳墙做得不错,他还是多吃几口吧
正看着这对父子父慈子孝亲亲热热,其他人默默陪坐一边当工具人,无聊得要命的时候,院中忽然传来匆忙杂乱地脚步声。
诚王猛地停下了说话,瞳孔不为人察地缩了一下,视线看了过去。
气氛一下子停顿,封宴甚至有种感觉,仿佛诚王就在等这一刻似的,他挑了挑眉下意识地跟着转过头。
只见王府总管带着护卫赤急白脸地跑了过来,神情带着说不出的慌张,连礼仪都顾不上了喊道“王爷不好了,城中有匪寇闯入,外面都乱了。”
匪寇,哪来的匪寇
这消息顿时让殿中像炸开了锅似的,女眷那头更是躁动不安,诚王妃惊慌的语声传来“王爷”
诚王一手拍在桌上,喝道“慌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清楚,城中好好的怎么会闯进匪寇,官兵都是干什么吃的”
总管显然受到惊吓,语无伦次地道“王爷你们在里面不知道,不知哪来的匪寇不计其数,如今到处在城中杀人放火,官兵到底情况如何还不知道。我已下令府门紧闭,护卫们全力警戒,接下来如何还望王爷做主”
封宴一听,立即起身出大厅。王府庭院深深,他们又是在正院大厅中,离着外面的街道远着吗,所以外面发生了事竟是一时半刻传不进来。
此刻站在堂前的阶梯上,远远看去,只见城中几处火光明亮,还有隐隐约约的喊打喊杀声传来。
封宴不由神情凝重,这是有多少的匪寇,他们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竟然敢堂而皇之地杀入临鹤城
这时候,诚王也出了门,身后跟着是惶恐不安地府中其他人。
呆在殿内还不觉得,如今身处外面,已经能听到丝丝动静。虽然觉得王府一定是安全的,可是有着不寒而栗的感觉笼罩在众人头上,令人心情沉重。
“真是晦气,这帮匪寇罪该万死,好好的生辰宴都被毁了。”诚王妃咬唇骂道,“衙门都是干什么吃的,竟然让匪寇闯进城里,王爷你一定治他们的罪。”
诚王妃恼怒竟然在封千壁的生辰之时发生这样的事,太不吉利了。
封宴留意了下小郡主,看她尚可才放下心来,他将目光投向诚王,看他怎么处理。
诚王冷冷哼了一声,脸上看不出丝毫担心,他甩了甩手道“行了,不过几个不知死活地匪寇,自有衙门处理。管家看着办就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莫非还有人敢冒犯王府不成”
总管擦了把汗,迟疑地道“王爷,这”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诚王威严地瞪了他一眼,“好好守好门户 ,难道府里的护卫还对付不了几个区区毛贼”
总管立刻应道“是是王爷,我这就去安排。”
“等一下。”封宴蹙紧眉头,唤住总管,“总管可有派人查探匪寇有多少人,离王府有多远能攻入城里,还让官兵束手无策的匪寇定是十分危险,万一他们想劫掠王府,靠府里的护卫是否能抵抗我看还是早做安排地好。”
不知道什么的,封宴的心里有些不安,他又看了看诚王,心里的弦本能地绷紧了。
“狂悖无礼,有本王在这府里哪有你说话的份”诚王开口就是训斥,“回厅里呆着,有本王和你们在一起,怕什么”
周围顿时涌出一队侍卫,将众人护在中间,这是打算将人都集中在厅内保护。
然而封宴地眉皱得更深了,他心跳了一下,环视了四周一眼,目光和隐在下人群中的柳言对上,轻轻地点了下头。
柳言抿了抿唇,一矮身悄悄地溜了出去。
诚王毕竟是主人,他发话了众人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到底还是觉得大厅中更安全,就回到了厅内。只是这下众人都没了吃饭的兴致,一个个沉默不语地坐着,诚王妃紧紧拉了封千壁的手,挤在了诚王身边。
封宴快步走到小郡主身边,选了个位置坐下,关心地道“姑姑你没事吧”
小郡主的脸色有些白,她咬唇道“宴儿,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哎,也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她满是忧心。
是啊,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匪寇是怎么会无声无息出现在城中,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的简直是令人匪夷所思。
安抚地冲小郡主笑了笑,封宴的目光落在了诚王的身上,沉思,这一切跟诚王到底有没有关系呢
厅内的气氛压抑,席面早已被撤了下去,连带着下人都小心翼翼的。
前院忽然传来一阵喧哗,这动静立即惊动了众人,大家坐不住地探头看去。
“这是闹什么”诚王不悦地道。
立即有人前去查看,回来禀报道“是小少爷的护卫和府中护卫发生了争执,说是要求见小少爷有话回禀”
封宴转了下眼珠站了起来“是吗那我去看看,姑姑,陪我一起去吗”像是不安似地,封宴求助地扯着小郡主的衣袖。
小郡主马上心疼地站了起来,轻轻拉住他“我陪着宴儿。”
“且慢。”诚王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开口阻止,“有话让人进来说,正好让本王也听听你的护卫要说什么。”
封宴垂下眸,下意识地握了下拳,诚王似乎不愿意他们离开眼皮底下。
他微微一笑,转身扶着小郡主坐了回去“好啊,那就让人进来吧”
有人去传话,不一会秦雷一身煞气地走了进来,他的视线在厅中一扫,先向诚王行礼“见过王爷。”
“你是宴儿的护卫,不在外面守着,擅闯进来为了何事”诚王怒道。
“属下实在有要事禀报,是关于城里那帮匪寇的。”秦雷沉着地道,“他们是冲着王府来的,而且人数过千,属下恳求府里集结护卫早做准备,千万将那些匪寇挡在王府之外。”
此话一落,人群里立即传出惊呼,诚王妃紧张地抓住了诚王的手臂“王爷,怎么办”
诚王的眼神闪了闪,怒斥道“胡言乱语。”
秦雷正色道“这是手下在外查探而来的消息,绝不敢欺骗王爷。而且人数只会比这更多,他们到处在城里煽风点火,烧杀掳掠,官兵都派去救火了,无暇顾及他处。更听得他们放言说是因为世子剿匪逼得他们走投无路,所以要报复世子,如今他们集聚了一帮人往王府而来,来势汹汹。王爷,请尽快下令将王府中人集聚一处,所有护卫上墙头待命,无比将他们挡在王府之外,否则怕府中人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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