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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4 章
    封宴此行要去的目的地是专为北洲学子来京设置的馆院,说过了今天会设宴接风,自然要去露一面。

    北洲文风向来不浓,历朝历代的科举考试中脱颖而出者寥寥可数,在广大学子心目中不过是泛泛之辈。而今他们一进京就得到太孙殿下另眼相待,甚至出城迎接。未免在学子中刮起一阵风,令他们嫉妒无比。

    不过想到太孙殿下出身北洲,对自己封地上的属民关照一点也是人之常情,只是难免羡慕他们的好运,这些人但凡能有幸考中科举,凭着和太孙殿下接触过,想来在政途上能走得更顺点。

    那些北洲学子对得以能再次见到封宴激动无比,一个个恨不得马上就进考棚考中名次,好效忠这么亲民宽厚的太孙殿下。特别是当知道随行而来的赵翰林是前科状元,人家学识广博,文采斐然,如果能有幸得他指点几句,那简直是是三生有幸。

    这下,连美食也无心再吃,一个个围在赵翰林身边,眼神发出崇拜的发光。

    这一下连封宴都受了冷落,不由得让他哭笑不得,果然学霸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是碾压学渣的存在。

    没有去惊扰一帮沉浸在学问探讨中的人群,丢下赵元华在厅中,封宴带着陈清润,林嘉达几个往日玩得好的前伴读,另择了一处安静的所在谈话。

    这些人中也只有陈清润是真的潜心学问,也是此行学子中考中希望最大的人,他心神也一大半放在外面的赵云华身上,显得很是心不在焉的。

    林嘉达就没有这么大感觉了,他是学渣一枚,此事进京则是投奔被家里赶着投奔封宴来的,既然从不了文,就从武呗,进太孙殿下建立的武训学院也行啊,好歹别和太孙疏远了。

    “殿下,是您请赵大人来的”陈清润一坐下就迫不及待地问。

    “赵翰林对后进晚辈一向不吝于赐教,也很乐意将经验传授给他人,他答应每隔三天会上馆中讲学一个时辰,为北洲来的学子答疑解惑,望你们珍惜。”这算是封宴为北洲学子的一点便利,谁叫人家在方面真的是先天不足,比不得南方人文昌瑞底蕴深厚。

    “多谢殿下。”陈清润感激地道,他自认自己在北洲是佼佼者,但是要和兴朝各地的学子比起来还真的没什么信心。

    封宴此举,无疑是雪上送炭。

    林嘉达抓了抓脑袋道“那殿下,我什么时候去那武训学院啊,那里不需要写文章吧”他不确定地道。

    封宴看着他胖胖的身材,一看就是习惯了养尊处优的贵公子,他觉得林嘉达与其担心写文章,也许应该更担心自己在体训的时候会生不如死。

    不过,自己是不会提醒他的,封宴坏坏地想。

    “不用担心,在那些有志从军的人中,你的那些墨水足以应付了。”他轻描淡写地道。

    “哦,那我就放心了。”林嘉达乐观地笑呵呵着,天真得让人不忍目睹。

    陈清润不理会头脑简单的林嘉达,而是皱着眉对着封宴道“只是殿下为何操心武事,多结交认识杰出的学子,岂不更好”

    在时下人们的认识中,比起粗鄙大字不识一字的武夫,当然是是读书人更值得上心,毕竟将来在殿为臣,治理国家的都是这帮文人。

    至于军队,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自然有下面的大臣去负责。

    重文轻武,是大多数朝代都逃不过的一个轮回。纵观史书,不管是开国之君以武起家的,还是继承前人而来,当历经几代后,皇朝总会走向一个重文轻武的道路,武将话语权渐轻,慢慢绝迹于朝堂,取而代之的是日益膨胀的文官集团。

    这里面有历史的必然性,以及各方面共同作用下产生的一个后果,不是简简单单几句话就能概括的。

    但是,也许因为曾经的经历,惨痛的教训告诉他,一个国家没有足够的武力保障自己是危险的。

    最起码一个山匪横行的国家,连民众最起码的出行的人生安全都不能保障,何谈国泰民安。更不用说北有柔夷,南有未收复归心的少数民族政权,一直纷争不断,还有来自海上的威胁,海寇嚣张。

    兴朝并没有到可以按甲休兵,将军马放南山的地步。哪怕兴朝真的做到了强盛一时,放弃保护自己安全的力量,以为无敌就可以放松懈怠都是愚蠢的。

    没有实力的富足,只会成为他人垂涎的肥肉,饱受欺凌。

    封宴期望的皇朝,是有汉的气概万千,犯我疆域者,虽远必诛;有唐的包容开放,万国来朝,赫赫巍巍;更有宋的富足,民间娱乐发达,百姓精神生活丰富,百花齐放;

    他心目中的国家,当是文武并进的,文官治理内政,武将固守家国,皆无殊异。

    不为皇则已,一旦为皇,他不想辜负了这个位子。

    而且,说句实话,谁人没有扩展疆域版图的野心,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汉土,这句话的霸气侧漏,是个男人都会热血沸腾地想上手实践一番吧

    要知道,海外还有广阔无垠的土地等着人去征服呢,不怕兴朝人多,就怕人不够多去移民。

    然而这一切的一切,都需要武力去支撑的。

    而今的兴朝并没有武举一说,军中将领要不是祖上就是开国大将,家中世代军职,有自己的练兵之道;要么就是起于微末,在军中苦熬得以脱颖而出,走的是野路子,打战靠的是天分和经验;

    你何曾见过如遍地书院般,有专门为有志从军的人开设学堂的

    这当然并不排除也许学武比学文更需要天赋,更辛苦,更危险。

    但是,封宴培养的本来就是一批普通的军官,他们比士兵更懂得思考,更专业,更渴望建功立业。

    同时,也给有志于从武的人们一条出路,世道并不是只有学文才是高贵的有前途的。当官理想的状态应该是把那当作是一项特殊的职业,而不是逐利的趋于功利性的,职业有高低,然而无尊卑之分。

    这太过理想化了,不过封宴想没关系,他不想重生也重生了,没想过当太孙也当了,将来说不定还会是皇帝,他这一辈子本来就是白赚的,那就尽量做些有意义的事呗,还有很多时间去慢慢实践。

    没有回答陈清润的问题,封宴转而道“知道柳馆主此次上京所为何事吗”

    陈清润摇头,实诚地道“不知。”

    现在谁还不知道柳青峰就是封宴留在北洲的心腹,陈清润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光是凭他们,就能让柳青峰这一帮之主丢下北洲的一大摊事亲身护送他们上京,只能说他们是人家顺带的。

    封宴轻声道“无他,只不过以后在京城大概也能看到搏击比赛了。”

    他一直很欣赏北洲的悍勇血气,相较起来北洲外的人们太软,讲究的是文质彬彬,以礼待人。这当然没有什么不好,但是百姓的身体素质也要跟上嘛。

    不说和那些马上民族比,想想后世那些外国人一个个人高马大的,封宴表示嫉妒羡慕恨。如果从现在起推动全动,让加强身体锻炼的意识深入人心,假以时日,在经过漫长的时光中,兴朝人的后代基因会不会得到一点提升呢。

    他要求不高,不说超越那些西方人种,和他们差不多水平就行了。

    这将是一个潜移默化的过程,通过赛事的举行,不仅仅局限于搏击,还可以是骑马,射箭,蹴鞠等等,让大家尽可能地动起来。

    精神的强盛健康固然重要,可是如果耽于安逸,身体不停退化变得脆弱也是不可取的。

    而想将这股风潮流行开,有什么比在京城更容易取得成功呢通过上层路线,将这股风潮推行全国,将事半功倍。

    “唔,以后说不定你会经常在街面上见到那些武夫。”封宴轻声道。

    “搏击馆也会开到京城来吗那太好了。”林嘉达高兴极了,他叽叽喳喳地道,“习惯了北洲的热闹赛事,到了京城总觉得少了什么似的。”

    陈清润则是若有所思,仁和帮在北洲是一股特殊的势力,借着搏击馆的兴盛遍布北洲每一个角落,谁也无法说清其中到底有多少帮众。

    如果说官府在明,仁和帮则是在暗,替封宴看顾着北洲地头上发生的所有事,让人忌惮。

    他不相信封宴所言的开搏击馆,仅仅是举行一场热闹的赛事,难道是表面上借着推行赛事,实际上是将势力发展到兴朝的上上下下。

    这样,即使封宴身在京城足不出户,而知天下事他难得地糊涂了。

    不过,他也收敛了对习武之人的轻视,因为封宴摆明了对他们充满好感,大不了以后敬而远之就是了。

    而不久后,风靡于北洲的搏击馆在京城正式开业,一场席卷全国的运动热潮轰轰烈烈地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热,热得我想,

    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汉土引用自后汉书。,,,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