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川抓着被子一角, 犹豫又纠结地喊了一声“老公”。
这个称呼符合他们在剧本里的关系,但又太亲密,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意味。言川面皮薄, 说出这个称呼的次数都很少。
也就是在丈夫第一次回来然后他回答不上来什么事情的时候才会喊。
总的来说,言川很少用这个称呼。
一进来就听见言宝就喊我老公
乖乖坐在床上的老婆,啵一下再偷走
这boss真是好福气每天都能听见老婆喊他老公,就这还好意思拈酸吃醋黑脸
他的“丈夫”话并不多, 性格十分内敛,也就是对待言川的时候话会多一点。
言川第一次进剧本,并不知道逃综里的boss应该是怎么样的, 他只能从和丈夫相处的细节里判断出这个nc很符合大众意义上的“好丈夫”。
男人不像个设置单调的程序,自主意识很强,言川迷迷糊糊的时候都会不自觉觉得自己真有个这样的丈夫了。
言川从他的反应里, 能知道丈夫是很喜欢被他喊“老公”的。
既然喜欢言川心里乱糟糟的,那能不能听见他喊了,然后就把这件事轻轻揭过去
他怀着这样的想法,余光瞥了一眼近在咫尺的丈夫, 乌泱泱的睫毛垂下来, 颤个不停。
“嗯,”丈夫应了一声,算是回应一下。
但他还没有把手放开, 言川的足踝还被丈夫握在手里,被捏得有点疼。
“有点疼,”言川抿唇, 小腿缩了缩, 试图提醒丈夫“你先把手放开”
眉头也蹙起来, 小小抽气了一下, 露出吃痛的表情。
小脸还有些苍白,眼神迷茫又水润,分明是有些不舒服。
丈夫显然很吃这一套,52gg,d尽管他本来就没用什么力气,还是把手拿开了,改成用掌心托着言川足心的姿势。
像托着一件易碎的瓷器似的。
冰凉的足心兀地触碰到炽热的手掌,言川不自觉缩了一下,圆润的脚趾踩了踩。
动作做完他就意识到现在丈夫握着他的脚,唇瓣微张,顿了一会才小声说“我不是故意的”
“捏一下都疼,把自己弄出这么多伤还不肯说。”
丈夫皱眉,露出几乎是有些凶的表情了。他五官优越,看起来就不是好说话的那一类,冷下脸的时候很能唬人,危险得很。
言川自觉做错了事,眼巴巴看着男人的衣摆。
看他认错,丈夫生硬的语气也缓和了一点,动作却是很轻的。
“我去拿药,”他把言川的小腿放平,尽量不牵扯到伤口“上完药再睡。”
言川默默点头。
他是没打算给自己上药的,药水味道重,抹在身上太明显了,被丈夫闻到还得解释伤口怎么来的。
再者,给淤痕上药还得揉开,过程有点疼,他也没那个精力。言川觉得不如忍忍算了,出了逃综再说。
但现在伤痕被发现,丈夫还主动去拿了药给他处理伤口言川在丈夫的指示下乖乖把小腿放平,搭在男人腿上。
“衣服叠上去一点,”丈夫示意“我看看其他地方有没有伤。”
言川犹豫了一下,指尖搭在睡裤的边缘上,不知道应不应该照做。
丈夫说的诚恳,可是他的裤腿已经堆到大腿了,大片肌肤露出来。再往上去,那睡衣遮蔽身体的作用都起不到了。
“别的地方没有了,”言川抓了抓指尖,按住自己的睡衣边缘,姿势有些防备“就是那两个地方。”
他还伸了伸手,把手肘上的
淤青给男人展示了一下。
面对言川的拒绝配合,丈夫态度稍微强硬了一些。
“不行,”丈夫眉一沉,眼底映出锋利的微光,十分不赞许的模样“你自己怎么能看到背后有没有,再拖下去会更严重的。”
“我知道你怕疼,可是瘀痕不及时会更疼。”他语气淡淡“到时候又得哭着和老公说疼了。”
言川
这人怎么这么说啊,给他听得他脸都红了
他哪有像他说的那样“哭着”喊过老公
言川再怎么迟钝,也能听出不对劲。
丈夫前一句话还能说是关心他的伤势,可后一句就完全是调笑了。
笑他娇气,忍不了疼,在外面撞得晕头晕脑的回家还要和老公可怜兮兮的哭诉。
想起瘀痕的前因后果,还有牵扯进去的唐臻,言川脸颊又一阵热烫。
现在他还真是扮演了剧本里花心人设,在外面玩够了拍拍屁股回家,又和老实人老公亲亲密密。
连在外面受的伤都是要老公回家处理的。
这有些超乎言川的想象了,他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没忍住,有点不高兴地反驳“哪里有。”
“我自己弄好了”
他想把腿收回来,刚动了一下小腿就被丈夫的大手掐住。
丈夫肤色微深一点,但也还算白,手掌上青筋脉络分明,一用力就微微鼓起来。
存在感比较强,让人下意识思考其他部位是不是也这样。
指节屈起,抓着纤细雪白的小腿,把圆润的小腿肚按出一个小坑,在灯光下对比尤为明显。
言川心一跳,撞上丈夫漆黑如同沥青的眼睛。
他垂下眼睑,小声把后面的话补全“反正你还在凶我。”
气氛一时沉默。
饶是言川没抬头,看不见丈夫的神情,也知道他快被自己气笑了。
他在外面受了伤,回来又不肯和关心他的丈夫坦白到底是为什么。丈夫要给他处理伤口的时候还闹脾气,古怪的很。
放在现实生活中也是很不讲道理的那种。
但言川想不出别的理由了。
总不能让他真和逃综分配的丈夫坦白,这是在寻找线索的时候不小心弄出来的吧。
还不如让把“温柔人妻”的人设变成“没良心小坏蛋”呢。
面子和在逃综里存活下来,孰轻孰重言川还是知道的。
言川心虚,余光瞥着丈夫的衣角,嘴巴还在说“你一点也不关心我。”
这话就是扣帽子了,比男人刚刚说的还严重。丈夫果真拧了拧眉头,被他引开话题“为什么这么说”
言川继续添油加醋“你看,你回到家看见我换上了长袖睡衣,都没有自己多看一下,裤腿掀上去看见了才问。”
“睡觉的时候都不抱着我,现在还怪人,”他越说表现地越伤心,扁了扁嘴“还掐我,小腿被你弄得好疼。”
言川最后强调了一句“你已经不关心我了。”
他轻轻摸了一下膝盖上的伤痕,蹙起眉,小脸雪白,表情可怜得很。
没等丈夫说话,他把自己蜷缩起来,脸对着床角,摆出拒绝交流的姿态。
临了还记得在丈夫膝盖上踩了一下。
丈夫
怎么忽然感觉脑袋重了一点
阴沉英俊的男人喊了一声宝宝,但言川没理他,维持着抱着膝盖缩在墙角的姿势不动。
他本来就是瘦削的身形,肩胛像蝴蝶的翅膀一样分明,这样看起来更瘦了。
柔软乌黑的发垂下来,露出来的一截颈子白得晃眼。
尽管说出来的话
有些不讲道理,但是皱着眉头说“疼”的时候很难不让人心软。
一大顶帽子扣上来,方才还在步步紧逼的丈夫也被他磨没了脾气。
男人沉默了一会,可算把手松开了。
雪白的小腿上赫然出现几道红印。
言川低头看了看,又去看丈夫,言下之意不用说了。
“抱歉,”丈夫最终还是道歉“是我心急了。”
言川抿唇不说话。
男人重新把言川的小腿平放在床上,去拿了医药箱过来。
“我给你上药,”丈夫拧开药水瓶,语气和缓了一点“过来,别生老公的气了。”
原本漆黑深沉的眼底褪去危险的底色,流露出些许无奈来。
总是有很多理由把错误怪在别人头上的言宝beike
嗯,老婆三言两语就把事情揭过去了,还狠狠指责了坏男人
会哄人的老婆更爱了
关于成了逃综boss但还是被老婆拿捏的那些事
有些刺鼻的气味传到言川鼻腔,呛得他咳了两声,眼尾有点红。
达到目的,他态度软和下来,乖乖把小腿搭在丈夫膝盖上。
药水涂抹在伤处,冰冰凉凉的有点疼,言川小声抽气。
他睫毛颤了颤“疼。”
丈夫听见他的话,动作更轻了一点。
有些粗糙的手掌覆在精致的膝盖上,和着药油小幅度揉着。
“疼吗”丈夫习惯了妻子的娇气,动作很小心“这样呢”
言川摇了摇头。
其实还是有点疼的。
淤青要及时揉开,要不然会更疼,所以言川没有多说什么,默默忍着。
要不然,不上药说疼,上药的时候还说疼,岂不是显得他太娇气了。
虽然他刚刚的话和不娇气也没什么关系
不过,言川还是松了口气。
崩不崩人设另说,好歹他是说服丈夫放弃看看他身上有没有其他伤的想法
第二天,单其在上楼的时候碰见一个很不想碰见的人。
“你也在这”
单其挑眉,语气很不友善地先开口。
他长腿一伸,横在楼梯口堵着人,下巴微微昂起。
“你不也在”唐臻停住,目光一点不露切。
纵然脸色还好,但他的神情也是冷的,一点好脸色都不想给彼此。
单其嗤笑一声。
他懒懒散散地往那一站,抱着手“我在是因为他需要我,你又来干什么”
这个“他”说的当然是十三号公寓楼里的漂亮人妻,言川。
唐臻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薄唇一掀“需要你需要你半夜上门,生怕不被他的老公发现”
他知道那天晚上自己去敲了言川的门。
单其挑了挑眉,并不算太惊讶他知道,只是对唐臻的淡然态度有些不解。
漂亮人妻有老公了,他不也只能当地下情人么
单其不至于被唐臻三言两语就说生气,扯出一个嘲讽的笑“你不也应该怕”
他的语气火药味十足,几乎是连装都不打算装了,恨不得在逃综里就和唐臻打起来似的。
做不了漂亮人妻的老公,还能连唯一一个地下情人都当不了么
何况言川还亲口说会配合他做任务,还亲了他。
唐臻怎么能和他比。
他又不主动找言川,甚至在言川丈夫在的时候去找他都不敢,怎么可能得到言川的欢心。
那么漂亮娇气的美人,当然要配他这样的人,怎么
可能喜欢唐臻这种。
莫名的膨胀感在单其心底弥漫。
单其心里闪过这样的想法,回忆起唇瓣柔软的触感,看唐臻的眼神更不友善了。
面对单其快溢出来的恶意,唐臻淡淡看他一眼,只是眼神有些古怪。
单其暂且看不懂唐臻的眼神,但他把这归结于败犬的自尊,大方地放过这个话题。
“如果你也想见他的话,”他最后甩下一句话,语气不乏骄傲“那肯定得排在我后面了。”
我的妈,水管工怎么这么自信啊
赌一毛钱,他能出逃综之后回看直播,肯定要后悔死
虽然给老婆当狗是荣幸,但欺负老婆的剧情也爱看搓手
有一说一,他比水管工便太多了
唐臻看着单其走远。
他扯出一个笑,弧度锋利,是在旁人面前没有露出过的神情。
单其看不上他,唐臻自然也觉得单其没什么脑子。
得到一点好处就急吼吼地和人炫耀,生怕别人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何况
唐臻伸手,指尖在自己鼻梁上无意识摸了摸。
他可不觉得亲几下就是难得的报酬。
唐臻眼神晦暗。
他更喜欢言川明明被占了便宜,还红着脸不好意思的样子。
“你们怎么”
言川站在门口,看见单其和唐臻都出现在门外的时候,瞳孔还是紧缩了一瞬。
两个高高大大的男人几乎是同时到他门口,一左一右站着,硬生生把夹在中间的言川衬得格外瘦弱。
像被两只黑背大狗挤在中间的可怜小猫。
言川抬头,眉头皱了皱“怎么都来了”
连时间也不错开吗
“来看你。”单其先开口。
他把手横在门和言川之间,利用身高优势挤进来。
大门发出“吱呀”一声,无法承受这力气,硬生生被推开。
言川按在门板上的手指也被掰开,单其抓着他的手腕把他拉进屋。
这人一点都没有在别人家里的自觉,大剌剌坐下来,连着唐臻也一起进来。
等言川抿唇,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唐臻把门都关上了。
单其和唐臻熟门熟路地来到客厅。
言川看着在客厅沙发里坐得稳稳当当的两个男人,莫名松了口气。
还好他们挑的是丈夫不在的时候。
言川意识到自己竟然在想这个,脸颊默默红了。
要不然得多尴尬。
单其和唐臻两个人的关系并不好,一个坐在言川左边,另一个坐在右边,连眼神都没有给彼此一个。
沙发不大,容纳不了三个成年人,只能挤挤挨挨坐在一起。
但不自觉的男人们一点也没有觉得自己挤到言川了,长腿随意伸着,言川被挤得只能委屈地并拢了双腿。
纤细的小腿并在一起,腿上的软肉都挤出一点。
言川觉得这气氛有点尴尬,但屋子里另外两个男人并不觉得。
“你的伤,”唐臻问 “处理过了吗”
言川点头。
昨晚他机智地躲开了丈夫的问题,并且让丈夫给自己上了药,差不多把淤青都揉开了。
虽然有点疼,但过了一晚上就好多了。
唐臻冲言川一笑“那就好,昨天是我考虑不周,忘了问你这个,想着今天来看看。”
言川摇摇头,说话细声细气的“不怪你。”
意识到两个人在说自己不知道的东西,单其顿了一下,眉头挑起来“什么伤怎么弄的”
他怎么不知道
唐臻什么时候和言川这么亲密了
单其如临大敌。
言川看见单其露出这种表情就怵,生怕他弄出大动静吸引来外人,只好小声和他解释“昨天去五号房周围看了一下,爬通风管道的时候磕到了。”
“磕到哪了”单其的注意点没放在五号房的可能存在线索上,眉头皱起来,当即就要去抓言川的衣服“给我看看。”
“等等”言川被他下意识的动作弄得脸红,连忙拍开他的手“你干什么”
怕磨到膝盖,他身上是第一天穿的长裙,薄薄的一层布料,哪里能被单其这样掀。
言川知道单其的性格和家养的大狗没什么区别,甚至服从性都不够强,只好抓着他的手不让他动。
一声清脆的“啪”之后,单其的确老实不动了。
雪白细腻的掌心覆在单其的深色大掌上,对比鲜明。
只是他低头,死死盯着言川的手。
言川以为他是有点生气自己打他,就解释“不是很严重,膝盖上有点淤青,已经处理好了。”
“是他给你处理的”唐臻忽然开口。
言川的心神还放在单其身上,闻言一愣,才意识到唐臻说的“他”是谁。
“是,”言川面对唐臻的时候,总是不自觉有些紧张,或许是通风管道里那一幕还在他脑海里刻着“我的丈夫给我处理的。”
唐臻点点头“那就好。”
言川却莫名有点尴尬。
好怪哦。
同为逃综的选手,他却要在其他两个男人面前,把nc称为自己的丈夫。
言川摇摇头,把异样感抛在脑后,和单其说“我们昨天在五号房附近的通风管道里发现了一具小孩子的尸体,疑似和线索有关,你要去看看吗”
第二次再去,说不定能发现新的线索。
谈到任务,单其不得不把自己的眼神从言川身上挪开“好,现在去看看。”
他们三人就躲开nc的视线,来到黑漆漆的管道口。
“我去看一下,”单其有意在言川面前表现自己比唐臻好用,自告奋勇道“你们在外面等着。”
言川就和唐臻等在外面,兼顾防着别人发现他们鬼鬼祟祟在这里。
过了一会,单其从黑漆漆的洞口爬出来。
“不见了。”
他脸色不太好,只对着唐臻和言川说了这一句话。
不见了。
言川重复了一下单其的话,微微睁大眼睛“怎么会”
单其把蹭在额头上的灰抹掉,沉沉地应了一声“你们说的那个位置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只剩下一滩黑漆漆的类似于粘液的东西。”
“还掉了一些布料的碎片。”他说着把一小块泛黄硬化的碎布料拿出来。
尸体腐烂的气味刺鼻,布料上自然也沾上了一点,稍微靠近就能闻见挥之不去的呛人味道。单其皱着眉头,大概是很膈应和从尸体拿下来的东西近距离接触。
言川目光落在单其手上捏着的布料,又看了看唐臻。
“是这个,”唐臻辨认了一番,确认道“上面的花纹大致一样,就是我们昨天看见的。”
言川的心一沉。
尸体当然是不会动的,但在逃综里的就不一定了。
他们在走廊里站了一会,又回到公寓的客厅。
通风管道里发现的尸体,属于线索的一环,和十三号公寓的背景息息相关。
前脚发现了尸体,第二天来就消失了,显然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但,这个鬼怪是有仇报仇,有冤报冤,去寻找幕后主使人
还是无差别攻击看见过他的所有人
不出意外,他和唐臻就是第一个发现这具尸体的人。
在这栋老旧的十三号公寓里,这具小小的尸体不知道在通风管道里躺了多长时间,其余住户只能闻见一样的气味,却不知道这股怪味从哪里来的。
他们自然也不知道,在这里埋藏了怎样的罪恶。
言川看过的恐怖片不多,但也知道这种年纪小,又经历了很多折磨的角色最容易黑化,变成恐怖片里骇人的厉鬼。
他会来找他们的麻烦吗
言川不自觉把问题问出来,希望能从单其和唐臻两个人口中得出结果。
他眉头蹙着,碎发垂下一缕落在有些苍白的脸颊上,露出一个苦恼的神情,睫毛微微颤抖的弧度几乎让人心颤。
大概是在担忧。
言川生得好,这张漂亮雪白的小脸上的表情却都是淡淡的。水润漆黑的眼睛总像是笼着一层雾似的朦胧,唇角抿着,很有些忧郁的意味。
隔雾看花,总是有距离的。
给人一种很难有人能真正走到他眼睛里的感觉,你知道他就在你眼前,但你走不进他心里。
但当这张脸上露出表情,眉峰微蹙,或是一个弧度再隐约不过的笑。都能让周围染上鲜明的颜色,浓墨重彩一样吸引人。
为他的一点愉悦而高兴,为他的忧虑而担心,恨不得把一颗心都捧到他面前。
显然,在场的两个男人都是为此着迷的人。
单其刚处理完被他带出来的布料,眉宇间还有点嫌弃的意味,闻言立刻换上殷勤的笑。
“进剧本的时候说了,”他硬生生挤到言川面前,把一旁碍眼的绊脚石挤开“十三号公寓里有住户接二连三地死去,结合得到的线索来看,这个是复仇本。”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单其用没接触过布料的那只手把言川脸颊上的碎发拨到耳后“鬼怪出现的第一时间基本都是去报仇。”
言川没在意单其有些亲密的举动,跟着说“复仇去找五号房那一户人家吗”
那就是周午他们
言川思忖着,忽然意识到什么。
逃综给选手发放身份,要求他们扮演相应的人设,探索剧本也是以此展开的。
他们要扮演“剧本”里的十三号公寓住户的角色,不主动加戏,分摊到的剧情也是固定的。
拿到和nc住在一起的戏份就很危险,独居的风险小一点,但也有可能受波及。
但,这也意味着,他们的“死法”也是和原先的住户差不多的。
复仇本言川垂下眼睑,在心底说出自己的判断,被化成厉鬼的受害者杀死。
除非能提前找到破局的方法,解决掉威胁自己的鬼怪。
单其应了一声,他从言川和唐臻口中知道了尸体大概的身份,也对五号房那一户的真实身份有了猜测。
“不过鬼怪的心思是不能用常理来衡量的,”他补充里一句“不排除他彻底黑化,然后找所有人麻烦的可能。”
“当然,十三号公寓里不仅仅只有他这一个鬼怪。”
按照这个逻辑,所有牵扯没牵扯到这个案子人都会被盯上,然后就是印证逃综给这个剧本的背景词了。
言川咬住下唇。
“对了,”他想起来另一件事,有些纠结地发问“你们进剧本这么长时间,有遇见过疑似鬼怪的东西吗”
“类似于,”言川尽力描述地详细一点“黑雾一样的,看不清脸,很奇怪的那种”
言川可是在进逃综的第一天晚上就遇见了鬼压床。
黑暗中有近似于黑影的东西盯上了他,冰凉无形
的手触碰他的脸颊,连耳垂都没有放过。
言川想起那天的情景就又后怕又不解,不知道为什么鬼怪第一天就会来到他的房间。
甚至在他的“丈夫”旁边,动作也带着淫亵意味,逼他不得不爬到丈夫身上寻求庇佑。
想到这里,言川纠结意味更甚。
他的“丈夫”无疑也是逃综里的nc,可他和其他的nc又太不一样。
言川见过周午在十三号公寓里的那个“妻子”,还有在小卖部里充当老板的nc,基本都是一样的目光呆滞,像设定好的呆板程序似的,一眼就能看出不是真正的“人”。
当然,言川只进过十三号公寓这一个剧本,不排除其他的剧本里有没有更“高级”的nc。
对比之下,他的“丈夫”无疑太人性化了一点。
但言川还记得丈夫并不是人,表面上装得再像也不是,他们更不是一对貌合神离的夫妻。
昨天晚上折磨他的鬼怪,绝对和他的“丈夫”脱不了关系。
只是丈夫究竟是那个鬼怪本鬼,还是有别的什么身份
他们之间,又牵扯出什么关系
言川心里很乱,但并没有把剩下的话都说出来,只是把疑问的眼神转向单其和唐臻。
不知道他们有没有遇见过。
单其和唐臻勉为其难地对视了一眼。
他们两个人当然是相看两相厌的,但言川问他们问题,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没有,”唐臻先说“我在晚上会断断续续感觉到走廊里有很多人走动,透过窗子的时候却什么都看不见。”
“我也是,”单其思考了一下“可能是我拿到的身份在剧本里比较不起眼。”
言川不死心“真的没有吗,从我第一天晚上进逃综就遇见了。”
单其“遇见了什么”
言川抿唇,还是告诉他们“鬼压床。”
合理猜测这是个色鬼
不管什么nc,遇见言宝就会化身便太不是
一个两个三个一共四根,好,漂亮老婆需要很多男人疼
虽然但是,言宝的老公真的只能在晚上出现吗,很想看正牌老公对线两个野男人的修罗场
单其眉头一扬“出现过几次”
言川如实交代“两次。”
“第一次是在进逃综第一天,”他抿唇,睫毛垂下来“第二次就是昨天。”
“昨天发生了什么”唐臻追问。
言川顿了一下,淡色的唇瓣微张,隐约露出一点殷红的舌尖。
他的脸上带上明显的纠结,乌泱泱的睫毛颤啊颤,在微微翘起的鼻尖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细白的指尖抓着裙摆,不自觉地收紧,把熨烫平整的裙摆抓出一圈褶皱。
神色不掩厌恶,可那又算不上绝对的恐惧,反倒是
掺杂着羞恼的害怕,唐臻在心里下了一个定论。
他神色未变,只是眼底氤氲了一点暗色。
言川羞恼羞恼什么呢
那个不知名的鬼怪,对他做了什么让他露出这样害羞又后怕的表情
唐臻听见自己维持着正常的语气继续和言川说话。
“在我和我的丈夫,呃,”言川被两双眼睛盯着,又要回想昨晚上乱糟糟的记忆 ,苍白的脸颊都浮上红晕,磕磕绊绊地说“已经睡觉的时候,我被摸醒了。”
单其抬了抬眉毛,露出不赞同的表情“摸逃综里的nc都在摸你”
他们还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单其稍微一动腿就把言川本来就可怜巴巴的地方挤得更小了,细白的
小腿并拢得更紧了。
因为坐姿,及膝的裙摆掀上去一点,露出一截雪白的大腿,柔腻的软肉在沙发上挤出一点。
唐臻还坐在右边,手腕随意搭在膝盖上。言川为了躲单其,差点退到唐臻怀里。
修长有力的手指状似无意地拂过言川的腿,粗糙的指腹刮在上面,带来有些怪异的触感。
“对不起”言川一颤,委委屈屈地把腿又并紧了。
唐臻对他露出一个笑,把他掀上去的裙摆理平“没事,你继续说。”
言川抿唇“谢谢。”
被晾在一旁的单其恶狠狠地瞪了唐臻一眼。
装。
“我刚刚不是那个意思”言川差点被单其的语气吓到,和唐臻说完话之后情绪缓和了一点。
好像他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一样,他再瞥一眼旁边一言不发的唐臻,解释道“就是睡着的时候忽然醒了,然后发现那个东西来了。”
单其说得好像往奇怪的地方发展去了。
唐臻思忖了一下“它干了什么”
这言川就不能细说了,他现在一想起来就又羞又恼。但单其和唐臻都在盯着他,只好挑着说“差不多是和第一天遇见鬼压床时候的事情差不多反正我挣脱不了。”
单其被晾了一下,还看见唐臻和言川的互动,有点憋着一股气,闻言问“那是怎么解决的”
言川“我发现”
“发现什么”
这个问题之后言川的沉默就更明显了,他咬着下唇,淡色的唇瓣都染上深粉,表情比刚才更纠结。
单其和唐臻都看过来,借着这个机会靠近了一点。
言川心里乱得很,哪里还能注意到他们现在的姿势奇怪得很。
两个不知道比他高大多少的男人像夹心饼干一样把他夹在中间,明明有椅子不坐,非要来和他挤小沙发。甚至坐姿都不怎么规矩,长腿一伸,把他纤细的身形挤得更小了。
现在还不约而同地看向他,眼神灼灼,几乎要把言川身上盯出个洞来。
“发现”言川回想着当时的情景,吞吞吐吐,很不愿意说出来似的“发现在我靠近丈夫的时候,鬼怪就不会碰到我了。”
他尴尬地很,一时同为选手,却只有他遇见奇奇怪怪到鬼怪;二是他不得不一口一个“丈夫”地称呼那个男人,在单其和唐臻这两个情夫面前,活像什么不规矩的小妻子。
“所以,”不知道是谁开口“你”
话没说完,但言川也知道他们好奇的是什么了,声音小得不能再小了“所以我坐到他身上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