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园赤红,艳丽如火,荆刺殷血,叶瓣凤尾。
清晨时刻,断水崖灵田内,望着茂盛的血蒺藜和凤尾花,钟紫言行走其间,只感觉当初下决定听从了祁柩老头的建议,是多么正确的一件事。
这一年,门内大事务,虽不至于披星戴月般劳作,却也熬心熬力,一个堪堪二十岁的人,虽少时多有苦难磨砺,再厉害,也有无力的时候,多亏同门师兄们体谅,尽力扶持,外加陶老祖厚待,才能走到今。
钟紫言自田间走出,转身负手而立,静静望着灵田。
“这不是钟掌门今日这般早来”
身后略带沙哑的声音由远处传来,钟紫言回头一看,松木冠下白眉细长,丹凤眼薄唇无棱,不是祁柩老头是谁。
几月来和门中大多数人都渐渐熟络,祁柩走路悠闲从容,每日清晨都会来灵田施术培育两种灵草。
钟紫言笑道“吾生在勤,不索何获”
祁柩走至近前,比钟紫言矮了半头,双眼露出赞叹神色,“大道求索,亦该如是”
指着满园红色,祁柩表功一般
“钟掌门以为,此景如何”
钟紫言心里笑骂眼前的老家伙明知故问,嘴上却“再好不过,多亏有祁老,紫言感激不尽。”
祁柩很是受用,两指顺了顺白眉,颇有得意之色。
钟紫言坦言,“也不瞒祁老,我赤龙门本不是槐山势力,自去年来此开创山门,发展至今,不敢筚路蓝缕,也是处处捉襟见肘,自从请了您和樊老,灵石盈利确实暴涨数十倍,您二位功劳甚大。”
这般认可,的祁柩有些不好意思,忙道“哪里哪里,我二人只是景上添花,承蒙钟掌门和陶老祖收留器重,正该尽职尽力。”
在断水崖呆了不短时间,樊华基本呆在洞府少有外出,祁柩确是位好奇老头,将赤龙门上下了解了个遍,只要不是核心机密,钟紫言都没有刻意隐瞒,连藏经室在上个月都为两人开放了。
这两个老家伙都是智精之人,赤龙门未将他们当外人,他们感激的很,有空闲时,专门会去教授门内辈一些修行经验,算是侧面报答赤龙门的情谊。
钟紫言与祁柩聊了聊灵田事务,转身离开。
今已经是陶老祖去槐山深处的第二十,离开灵田后,钟紫言一路来到宗门大殿,简雍等候多时。
“简师兄昨日半夜归来,也不多歇息一二”钟紫言笑着道。
若论样貌,简雍其实一点也不出众,只是那份精明沉稳,在大多数修士身上是看不到的。
穿着一件蓝色麻服,五官平平,目光精慧,简雍朝钟紫言见礼,“近日不光商务顺利,我修为也略有精进,不觉乏累。”
这几月西陵道那边的收入巨大,各种妖兽灵材转手一卖就能获利不少,简雍当居首功,忙碌之余修为还能有进步,算是好事连连。
两人也不寒暄客套,简雍一番禀报,将这几个月西陵道驿馆的事物的详尽。
灵石入账这些情况自是一笔带过,关于那边的妖兽作乱攻击大阵倒是的不少,反应了很多情况。
钟紫言听罢,多有疑惑不解,“连普通的草兔都变得凶残嗜血,成群攻击防御大阵山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简雍摇头,“不得而知,大多筑基前辈们出来以后,只兽潮涌动,血腥的很,多是为了争捕英招兽混斗,也不知道具体为什么所有妖兽都变得暴戾起来。”
钟紫言若有所思,片刻后又问“长苏门魏淳散布的告文你怎么看”
早前简雍对这件事设想不少,此刻听掌门问,出了自己的看法
“十之八九是真的,那魏淳既是唯一活着的魏家人,想必对长苏门恨之入骨,此番抖落,最受益者,王家莫属,他家在槐阴河势力根深蒂固,只要做好防备,即便有三个伪金丹修士去攻打,也不一定能胜。”
钟紫言查过关于伪丹的典籍,比真正金丹修士的实力要弱一大半,而且未成熟的断尘花是绝命异物,造就一名伪金丹修士的同时,花毒带着大道降尘之力,食用者寿元不会超过一年,基本是必死之身。
“也不知到时咱家老祖会作何打算”钟紫言愁眉叹道。
毕竟长苏门和赤龙门走的亲近,如今他家七零八落遭了大难,若是翻不了身,往后赤龙门在槐山的日子不一定好过。
简雍突然想起一事,“掌门,咱家和槐阴坊柳前辈的生意是不是要再作计较了毕竟他可是王家的附庸。”
“这”钟紫言迟疑思索。
“一个月大至收两三百一阶中品灵石,收入不算,门内这一年多数时候都是靠这笔收入过日子,如果不再合作,是否有些可惜”钟紫言开口问向简雍意见。
简雍沉默一会儿,回应道“确实可惜,何况柳前辈为人爽快,未曾拖欠过一分一厘,我刚出去跑动的那几月,多受他恩惠,现在如果因为长苏门的关系放弃合作,不太妥当”
钟紫言又道“前几日陶师兄回来时,和我了柳前辈欲要增加煞气珠的采买,生意明显能再谈大一些,门内生产量也增幅不少。”
最近几月门内所赚灵石数量暴涨,相比起来,柳工常每月给的两三百一阶中品灵石,不算大收入,但蚊子腿再也是肉,积攒家业不能因为生意就不做。
简雍也不再多什么,补充了句“也是,毕竟长苏门和咱们不是一家,没道理因此断一笔财路。”
起来,当初这门生意是长苏门已逝金丹苏禹指明的,若是长苏门因为这个不快,那可就太没气量了。
两人不再谈论此事,钟紫言跳转话题,问了些修行上的经验,简雍乐意讲。
半个时辰后,简雍自大殿走出,钟紫言坐在殿内椅上再次盯着那位从未见过面的魏淳写的告文,静静沉思。
“罢了,别家再怎样,也轮不到我操心”
钟紫言收了告文,踏出殿内回洞府修炼。
一晃眼,两个多月过去。
时近六月,夏虫鸣叫,树木浓绿。
钟紫言洞府内,水雾弥漫,他正在修炼一门水行术法。
“掌门在么老祖归来了,在大殿等您呢”洞府外,沙大通以呱叫般独特的嗓音禀报。
钟紫言面露喜色,收了术法,快步走出。
到了大殿,只见陶方隐赤袍净洁,银发高冠,面色平静厚重。
钟紫言放心下来,心道,看来老祖没受什么伤,连那缠绕在身的灰气和黑气也消散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