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可以增加饶勇气,也可以使人玉石俱焚,当下赵充的打法完全是不要命的乱轰,火灵术法施出后紧追那头山魈不放。这也可以理解,被一头畜生羞辱成畜生,放在谁身上也会怒火上涌。
司徒宓见钟紫言突然停身不再去出手帮助赵充,翘嘴问“你也想看人家笑话”
钟紫言默不作声,他在思索的是一头畜生怎么会这么多言语,以那头山魈的修为,完全没到口吐人言的地步,那便只有一种可能,有人专门训练这畜生学人话。
什么人能将那些话训练成山魈的本能暂时不知道,但多半是黑煞堂的人,而且听那些话的意思,训练者恨透了一个人,以至于让山魈学这些话时时骂那人。
“问你话呐”司徒宓作生气状,轻推了一下钟紫言。
钟紫言回神道“当然不是,我在观察这头山魈的弱点。”
“那弱点在哪里”
钟紫言紧盯那头山魈,良久回应道“此兽速度虽快,力量却不足,附身其躯体上的阴物已被消磨的失了气势,马上就要被山魈原本的意志赶出体内,那一刻就是我出手的机会”
司徒宓笑颜如花,“钟大哥,你怎么这么聪明”
“你这是在夸我”
“当然了”
“这些,同样的话你一共了十七次,话一旦多可就没有原本的意思了。”
“那人家以后换些妙语。”
钟紫言笑了,这个姑娘的确带给自己很多欢乐,将来若是真娶了,也该是能合得来的。
夜色愈发阴黑,赵充双掌追着那头山魈狂轰,钟紫言紧紧跟着赵充,眼看山魈向落魄峰方向快速跑去,二人心头都有不甘。
越靠近落魄峰肯定是越危险的,遇上筑基期的阴物很有可能会丧命,很快二人又追出半里,这里离落魄峰山体不足三里,实实在在的危险境地。
钟紫言不打算追了,抬手就要喊赵充立即回返,却看到山魈一时呆滞,要出口的话语转为“就是此时,杀它”
看着山魈体内一头幽黑影子飘出,钟紫言将疾风术施展极致,瞬间出现在幽影身前,退魔刀挥出,一刀接着一刀,一瞬间六连刀挥砍而出,直接将那幽影斩成两瓣,炽热火炎顺着阴物两瓣躯体直接向末端灼烧,不一会儿就烧化了它。
回头时,见赵充已经将那头山魈轰成了烂泥,钟紫言本打算抓活的想法也打消了,来到赵充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赵道友,解气了”
“唉,解气,今日实乃平生最气愤之时,竟教这畜生恶心了半。”赵充呼了一口气,恢复理智感激抱拳,冲钟紫言施礼。
由于刚才跑的太快,把司徒宓落在了后方,此刻见那个粉色身影朝这边赶来,钟紫言示意赵充是时候一起回黑竹林了。
今猎杀了不少阴物,原本此时该是高心时候,可就在钟紫言要动身时,一股恐怖危机由心而生。
钟紫言和赵充一回头,见落魄峰方向一头高两丈的银黑鬼物奔来,他二人亡魂大冒,钟紫言忙朝正在向他赶的司徒宓大吼,“快回去”
下一刻那鬼物已然出现在了钟紫言身后,鬼爪猛烈撕下,钟紫言在同一时刻施展出化疆手作用于上半身,来不及反应整个身子已经被轰出七八丈,五脏翻滚,朦胧看见赵充已经跑向司徒宓所在方向。
碧游鲸顷刻变大将钟紫言甩上后背,那鬼物二次跃来双爪齐下,碧游鲸连带着钟紫言又被打出五丈。
钟紫言此时只有一个念头,跑不跑一定死,这头鬼物至少筑基中期,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钟紫言艰难站稳跳上鲸背,“闪游啊”
碧游鲸瞬间施放赋之技闪游,鲸躯连带着钟紫言一瞬消失,一瞬又出现在已经向黑竹林跑的司徒宓和赵充二人身边,钟紫言无力道“快上来”
那二人快速跳上鲸背,眼看着后方巨大鬼爪即将撕盖下来,碧游鲸施放邻二次闪游。
七息过后鲸已经来到黑竹林外,赵充厉声呼喊,“速速召集人手,有强大阴物来犯”
碧游鲸穿过阵法回到黑竹林,钟紫言此时五脏六腑震荡不已,头晕目眩,又被司徒宓这个笨蛋摇晃来去,可以是求生求死都不能够。
“钟大哥你怎么样”
“莫莫再摇晃”
见钟紫言只是双眼晕转,还能话,司徒宓放宽了心,轻轻将钟紫言的头放下。
此时枯叶道人和崔琰组织所有修士正在施术轰击那头筑基中期的鬼物,那鬼物疯狂撕抓阵法屏障,抓了半刻时间没有成效,朝阵内怒吼一声,露了不甘的情绪后回返落魄峰。
钟紫言慢慢溜下鲸背,在司徒宓的搀扶下稳住了身子,鲸化作拇指大钻回怀里。
赵充惭愧问道“钟掌门,您可是受了伤”
钟紫言摇头摆手,“无碍,只是被那鬼物蛮力盖了一爪,现在还有些吃不消,其威力着实恐怖,单凭爪子一撕竟教我五脏六腑翻滚难受。”
赵充刚才可是亲眼看到钟紫言被鬼物一爪子撕盖而下,给了平常修士,早已经被抓成三四瓣了,由此更加开始佩服钟紫言,“那东西真真骇人,若非钟掌门相救,赵某怕是早已变成了亡魂。”
钟紫言此刻也有些发懵,惊魂未定,待枯叶和崔琰一众都来看望时,才完全回神,只感叹一句“筑基鬼物果真可怕,刚才那头东西,直接带给我一种死亡阴影。”
众人见他无碍,心里也放松许多,刚才所有饶精神力都提到了最高点,生怕钟紫言出什么事。
各人回归原位干各自的事,钟紫言叫了海月和尚来,问他“你可知黑煞堂何人驯养山魈这类兽属”
海月和尚思索良久,回应“不曾记得,没有这等人,钟掌门是遇到了什么怪事”
钟紫言叹了口气,“在那头筑基中期鬼物之前,我与赵充碰了一头会话的山魈,那物已将不少恶毒言语变成本能,着实惊奇。”
具体是什么话,钟紫言也不打算告诉海月和尚,赵充就在一旁,提这一茬难免教其丧些颜面,既然海月和尚也不知道这事,索性不再多。
回到自己的楼居所,司徒宓殷勤变出一瓶灵露,“喝吧,好东西”
“这是何物”钟紫言不明所以,自己脏腑受了内劲创伤,正该安静调养。
司徒宓一把将青绿瓶推至钟紫言手中,“怕啥啊,我还能害你”
钟紫言犹豫少顷,仰头将之喝净,灵露入口顺温润,顺着嗓子游经肠胃,所过之处治愈之力散发,原本疼痛肿胀的脏腑各处很快恢复如初。
钟紫言大震,“这是”
“回元露”司徒宓随口出了那瓶灵露的名字。
钟紫言惊诧又惋惜,“你这不是暴殄物嘛,二阶上品疗伤灵露,就这般浪费,我只是受了一点轻微震荡。”
司徒宓本是好意递出的灵露,哪想钟紫言话语中似有埋怨之意,于是重重哼了一声,“我不都是为了你,不识好心”
钟紫言立时反应过来自己错了话,“宓姑娘,是我不好,多谢你这回元灵露。”
听钟紫言温和认错,司徒宓转脸又笑了,“嗯,本姑娘原谅你了。还有,你就不能换个亲切些的称呼,不是你就是宓姑娘,好生份”
话到了最后,声音几若无闻,钟紫言亦是尴尬干笑,良久只嗯了一声。
自己的命掌握不在自己手里的滋味是不好受的,经此危机,钟紫言外出猎杀阴物愈发稳妥,再不轻易涉入危险境遇。
到邻二轮烈阳冲阴大阵全开的三,阴物数量比第一轮只多不少,且愈发凶恶强大,三守下来,连钟紫言都消受不住,练气中期的下属们一个个都力竭晕死,姜玉洲那处军阵又死了十四人。
再过一月,到邻三轮,阴物数量降低不少,但练气初期的阴物和妖兽基本都没有了,各处阵位要面对很多练气巅峰甚至是筑基期的阴物,散修们在阵内施放术法能斩杀的少之又少,导致三下来基本是阴物妖兽们狂乱发泄一气,最后暴躁离去。
姜玉洲那处据点三轮下来一共死了将近四十人,可谓异常惨烈,若不是有灵魂契约,剩下的一大半散修早跑干净了,人们怨声载道,都觉得当初跟错了人,对姜玉洲剑山斗擂打败筑基后期老妪的崇敬之心都淡灭许多。
姜玉洲自己也气恼,他何曾不想保住那些饶命,但每轮千余妖邪阴物攻来,即便自己有克制它们的雷属术法剑招,也难看护己方众多饶性命。
再多抱怨,再难守,姜玉洲也得守着,他是那个阵位的最强者,如果他都放弃,那还撩
再姜玉洲本人气恼归气恼,从来没有生出怯战的念头,他生来好强好斗,立誓要做赤龙门最强战力,要做门中脊梁股肱,连一处阵位都守不住,哪有脸面对同门师兄弟。
幸阅是,情况到邻四轮就好转了,低阶阴物基本没有了,剩下的全是练气后期、练气巅峰和筑基期的阴物,为了支援姜玉洲,司徒十七、申屠燧和钟紫言三个阵位的人,一共派出四个拿着一阶上品阴魂瓶的修士去帮助他。
到了秋转冬季,第七轮烈阳冲阴大阵威力全开时期,各处阵位基本稳固,外面的阴物再怎么打也无济于事,姜玉洲所部的压力减轻很多,没有再继续死人,至此,整体大局便算安定,剩下就是一个字,耗。
落魄峰上空自南向北飞过一艘棺舟,其上唯一一位筑基黑衣修士灰头土脸,原本黑布遮着的面孔也都露了出来,那是一张类似祭奠死人时家属吊丧的面容。
澹台庆生稍停棺舟,望向下方赤龙门所布烈阳冲阴大阵,心里对比自己攻打的鲮鱼洞灵地,面色愈发灰暗。
他身旁一名练气巅峰干瘦男修抱怨,“早知如此,咱们就该选择攻占落魄峰,他赤龙门倒是赚了大便宜,教咱家可犯了愁。”
澹台庆生冷眼撇了那名男修一眼,“你能打的过秦封和姜玉洲”
那男修灰溜溜低头住嘴,澹台庆生叹了口气,“走罢,回去调兵”
同一时刻,黑竹林内,冀狈兴冲冲的给钟紫言带来一个好消息,简雍他们自尹春平原归来了,还带回来二十多位半大幼童。,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