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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9章 五百两
    徐凤年游手好闲,臭名在外,自己的弟弟还屁颠屁颠跟在徐凤年后面,在李负真眼里,李翰林之所以胡作非为,和徐凤年脱不了干系。每次见到弟弟做恶事,她又气又疼,到了最后,索性也就认命了,只要李翰林不是做草芥人命的事,她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小相公不会是个雏吧,还害羞,过来让本公子疼爱疼爱就不羞了。”见景舟在车厢上不答话,李翰林肆无忌惮大笑不已,只是过了一息,笑声戛然而止,他整个人弓身似虾整个人从马上倒飞出去。

    “少爷”

    “少爷”

    一众奴仆吓得不轻,在丰州呼风唤雨的少爷,竟然被人打了,这还有天理除了陵州城中北凉王府里的那位世子殿下,向来都是他们少爷打别人的当即便有几个丰州高手,从马上飞起,持刀剑砍了过来。

    人来的快,去的也快,伴随着一声声惨叫,一个个飞出数十丈远,狠狠砸在地上。

    眨眼间几十个恶仆便捂着肚子在地上惨叫连连,额上冷汗直冒。

    疼

    肚子处钻心的疼

    好死被千刀万剐

    此时地上仅剩的两个唇红齿白的青衣书童,站在地上瑟瑟发抖。他们却不知,若非二人身上散发着刺鼻的胭脂味,此时他二人也会如同地上那些人一样躺在地上。

    二人手紧拉着,身子依偎在一起,大概这样子能多少减少一些恐惧。

    刚才二人看的分明,那紫衣人身子一闪,好似一道流光,从一众护卫中闪过。州牧大人精心为儿子挑选的,号称以一当十的护卫,在那紫衣人面前好似吃奶的娃娃一般,根本没有半点儿反抗之力。

    甚至二人连对方是怎么出手的都没看到,只看到己方不断有人飞出去砸在地上。

    尤其是这一群护卫中还有俩位从二品的好手。

    “你小子胆子不小啊,竟然打注意打到我身上了。”景舟蹲了下来,用折扇拍了拍李翰林肿的老高的脸。

    刚才这小子落地上的时候,受他一股暗劲,不偏不倚,刚好脸着地。

    “你要做什么你可知我的身份”李翰林身子往后缩了缩,只是语气颇为硬气。这种场面,李翰林以往哪里遇到过

    景舟道“即便你爹是皇帝老儿,今日这事,也得给本公子一个交代。”

    李翰林赌狠道“你想要怎么交代”

    反正在这凉州地盘,他李翰林可不信除了世子殿下,还有人敢动他。

    李负真在马车里呆了一会,等到外面李翰林传来一声惨叫才回神过来。

    “小姐,不能出去,以小姐的样貌,若是外面那人心怀不轨”侍女拉了她一把。

    言情

    李负真打掉后面的手,冷声道“不出去难道看着翰林受折磨在北凉几州,我不信还有人真敢为难我们姐弟。”

    下了车,李负真上去几步,手死死掐着,她竟然看到那李翰林的半张脸呈现出一种紫青色。从小到大,她这个弟弟即便是被徐凤年欺负,也没落得过这样子。脸肿成这样,是糟了那人多少毒手

    “你再敢对他动手,北凉铁骑便会灭你满门”李负真冷声呵斥一句。

    李翰林担忧道“姐,你怎么出来了。”

    此时他是肠子都悔青了,要是知道眼前这人功夫,他绝对不会行那放荡事。听到身边的几名扈从躺在地上吱吱惨叫,李翰林用屁股都能想到,眼前这人绝对是一位一品高手,就是不知道能否一剑断江,出声吒雷。

    此时李翰林只希望眼前这人不要和世子一般是个好色之人,不然世子殿下,可就做不成他姐夫了。

    景舟瞥了一眼李负真,又将目光转向李翰林,笑道“听紫金楼的老鸨说,风月之地有一副名药叫合欢散,一散下肚可鸾凤颠倒。本公子这里有一副唤做活络丹的药,价值百金。这药效吗,更在合欢散之下,只需一枚,便叫你夜御十男雄风不倒。本公子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你喜欢小相公,你瞧地上这几位护卫如何他们几人服了这活络散,必然能叫你飞到天上去,享受一下天人之乐。”

    李翰林菊花一紧张,双腿登着地,人想使劲往后退。眼前这人的笑,叫他菊花没缘由的发凉。别说几个身壮如牛的护卫了,即便是一个,他这幅小身子板也经不起折腾。他喜欢小相公是不假,可一个是攻,一个是受,这能一样吗李大公子心里将眼前这人骂了八百遍,这不是坑死人吗他李公子虽不良,却也没到这么缺德的份上,干这等阴损人的勾当。

    这要是真的被人玷污,传出去,他以后还怎么见人

    白狐儿脸听的有意思,放下手中书,朝前面看起来。她可不信这世上有什么活络散能夜御十男明明几天前她听到景舟和徐凤年说过,这人精力有限,不能纵欲过度,须得精挑细选,宁缺母滥,品格高雅,非倾城之色绝不下手。

    李负真竖眉咬牙道“你敢”

    “你可是他是谁他是丰州牧的公子,徐凤年的兄弟”

    “你要是伤他分毫,北凉铁骑必然叫你后悔来这世上”

    李负真第一次觉得,徐凤年的恶名也不是无半点儿用处了。她在赌,赌眼前这人听说过徐凤年臭名昭着的名号,下手知道收敛。

    景舟一手撬开李翰林的嘴,神秘兮兮取出一枚黑色药丸,屈指一弹送到李翰林嘴中。

    酸、苦、涩、腥,一时间李翰林嘴里百味遍生,如同喝了一大碗尿与黄臭物的混合物,然后惨叫一声,整个人蹬腿晕厥过去。

    这就晕了

    景舟微微一愣。

    这小子看着嚣张跋扈的了不得,只是不经款待啊

    他还有更勐的手段没用呢,一十八般武艺,这连第一般都不算

    虽然这活络散他没有,但是叫李翰林飞上天欲仙欲死的本事,他还是有的。

    可惜,这小子不经玩。

    人晕过去,总不能再拿尿将他滋醒过来。

    李负真身子一踉跄,差点儿摔倒在地上,抽泣道“你对翰林做了什么”

    景舟伸手朝李翰林怀里一掏,摸出一沓子银票,揣在怀中,同时又暗暗替李州牧叹息,徐骁养个混蛋儿子,那是藏拙,他这个混蛋儿子,是真的败家混蛋。这一沓子银票,少说也得有一万两,根据李翰林的作风,这钱十有还是偷出来的。

    “你要做什么见紫衣人起身,似乎要朝自己走来,李负真脸色白了不少,紧咬着嘴唇,渗出血丝。她从地上捡起一把剑,护在身前,心想“即便是自尽,也不能叫恶人轻薄于自己,玷污了自己的身子。”

    “青鸟,咱们走。”景舟轻笑几声,身子一晃,人飘然落回车上。

    至于一旁眼中夹杂着怨气悔意惧意的李负真,徐凤年的青梅竹马,自以为是天之骄女,傻闺女一个罢了,实在没啥稀奇的的。非要说一点不同之处,就是这傻闺女一心脑子里想的都是书生小姐的故事,对徐凤年半眼都看不上,不是那种勾一勾手就主动上来的姑娘。

    马嘶车动,扬长而去。

    李负真愣了片刻,最后景舟几声轻笑,叫她没缘由的一阵羞愧,心想“难道他不好色”

    思量了片刻,李负真将剑仍在地上,上前抱住李翰林,探查了一下他的鼻息,这才松了一口气。

    人还活着,只是损失了些钱财而已。

    让俩书童和几个侍女合力将李翰林抬到马车上,李负真心里又不是滋味起来。

    那人自始至终都没回他一句话,没多看她一眼,彷佛她这个州牧的千金小姐,在那人眼中分文不值,不过是一株浮萍,甚至连浮萍都算不上,至少浮萍还有人赞美。

    她自幼生的水灵,对自己的样貌颇为得意,在北凉几州,是个少有的美人儿。不然徐凤年也不至于每次都色眯眯看她,这还不是馋她的身子不知为何,这会儿没了危险,在她心里,更希望那紫衣年轻人是被丰州牧和徐凤年的名声威慑到,不敢对她有半分愈礼。

    李负真愣愣望着车窗外面,直到一众护卫从地上起身,来到车前问罪,才将呆滞的目光从外面收回。

    听了两句她便将一众护卫差退,即便是她不懂武功,此时也知道那紫衣人不是寻常人物。一个人说倒在地上浑身无力,体内如同有千百蚂蚁作咬一般又痛又痒她定然不信,以为这是他护主不力编造出来的谎言,即便是被人打到在地,可一没断胳膊,二没短腿,三没见血,又怎会从地上站不起来

    可三个人说,五个人说,几十个人说,且说的一摸一样,总不能都是作假

    。

    。

    。

    。

    。

    。

    雍州北境,一辆马车肆意横行,时不时从马车上传出“五百两”、“五百两”的字眼。

    如果有人靠的马车近些,必然会看见马车之上一年轻人,手里捏着一团东西,要是再眼尖点,必然能看清那是一张张银票。

    “你很无聊”白狐儿脸忍不住问了一声,又澹澹道“这已经是第三十五遍了。”

    这人是得有多无聊,才会一张一张数银票

    而且还是放声数。

    “原来我已经数了三十五遍,难为你记得这么清楚。”景舟自嘲一句,又笑道“是挺无聊的,这赶路也总得找点乐子才是,总不能你不说,我不说,青鸟也不说,三个人一直作哑巴吧。人生苦短,何须为难自己”

    白狐儿脸轻笑道“所以你就故意喊出来,让人盯上”

    到了凉州南境后,跟在马车后面的人至少不少于三波。但凡有点江湖经验的,都知道只需待天一黑,这些人就会从后面跳到前面。一辆华贵的马车,三个瘦弱的年轻人,还手握着一沓子银票,这就是一头任人宰割的大肥羊。上前去咬上一口,半年不需担忧肚子,谁见谁爱

    景舟轻叹道“既能钓鱼打发打发时间,又能积积德,顺手让青鸟练练枪法,一举三得的事,没理由不做。”

    青鸟彷若未闻,只是捧在手中的那本书,翻看的速度慢了不少。

    景舟将银票一分作三,赞道“还真是小瞧李翰林这小子,足足有三十七张银票,五百两一张,合计一万八千五百两银子。这小子虽然是徐凤年的酒肉朋友,但是这义气倒也值得称赞,出来一次,为了叫徐凤年能玩的尽兴,这手笔可真不小虽然名字清雅的李大公子平日里的确十分混蛋,是江湖渣滓,祸害别人向来是心狠手辣,但是对朋友却挑不出半分毛病,可为兄弟粉身碎骨。”

    青鸟附和道“世子和李公子关系向来很好,常说李公子是个能交心的人。”

    景舟点点头。

    在他记忆中,李翰林这小子,偷他爹的钱是惯用的手段,哪怕是回去被他爹一顿竹笋炒肉,只为了叫兄弟玩的痛快。后来发现徐凤年是藏拙,为了帮徐凤年分担北凉重任,毅然投军,在边军历练,成了白马校尉。兄弟胡闹,他也跟着胡闹,兄弟改了性子,他也自然跟着收敛起来,大概他也如同自己废功断臂断腿的温华一般,只为了见兄弟时,能够再喊出一声“凤哥儿”,“年哥儿”。

    “这一份是你的,这一份是青鸟的,剩下这一份是我的。”景舟将十二张银票递到白狐儿脸面前,白狐儿脸很爽快的收了下来,毕竟某人曾说过,和他不用客气,他这一身伤,还得需要自己来救治。

    景舟又从车厢上俯下身,将另外十二张递到青鸟面前。

    青鸟微微摇头,拒绝道“公子,青鸟只是侍女,用不到这些银子。”

    景舟不容置疑道“姑娘家出门在外总要有点银子,胭脂不要钱还是簪子不要钱给你你便收着。况且这银子本就是白得的,留着不用做什么难不成你不用,我不用,都留着回去铸冬瓜这银子铸成冬瓜埋在地下就是死物,没有半分作用,百姓日子可就苦了。我一个人又用不了这么多银子,你总不能叫我再去紫金楼,无缘无故赎个花魁回来吧”

    要是和白狐儿脸一样的花魁,景舟倒是不介意再赎一个回来。

    可惜,紫金楼别说是像白狐儿脸这样的,就是和鱼幼薇不分上下的也难以再找出一个来。虽说鱼幼薇脸蛋不及白狐儿脸,但胜在身子丰腴,那可是低头不见脚尖,千里难挑一。若是美色能放在秤上称一称,白狐儿脸有一两,鱼幼薇有九钱半。

    被鱼幼薇暖了两次床后,即便是他也忍不住念了三遍净心咒,毕竟美色动人。这纤腰峰峦是把软刀子,还是杀人不见血的那种。

    青鸟听的晕晕乎乎,似乎觉得好像还真是和公子说的那般,迷迷湖湖接过银票放在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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