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击鼓鸣冤,他自然要速速升堂。
很快,他便带着一众衙役出现在公堂上。
外头看热闹的人,已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同一时间,江远侯府,此时也是炸了锅。
发生在顾府后门的事,很快经由顾明轩小厮顾宣的嘴,传到了苏氏耳中。
苏氏本正和女儿江清歌在那里品画赏花,乍然听到此事,都是惊愕异常
“苏离要去顺天府告状”江清歌感觉自己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顾宣,你莫不是听错了吧她有那个胆子吗”
“小的是亲眼所见”顾宣急急道,“小的来时,他们已往顺天府去了此事由御史薛昊主导,顺天府尹赵勉跟他可是好友,定会受理这个案子的说不定,衙役很快就上门了”
他的话音未落,江家两个儿子急慌慌跑进来
“母亲,出事了府外来了两个衙差,说是苏离状告黄氏恶奴欺主,还说您是主使”江家五子江清远急急道。
苏氏霍地站起来:“这贱人,她怎么敢”
“还不止这些呢”长子江清川看向江清歌,“她还告小六凌虐亲妹,吸血夺命,这会儿,要请您和小六过去问话呢”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道:“说起来,这取血之举,委实是有点不妥,才取三日,又要她献血,也实在是有点残忍”
“大哥,你说什么呢”江清远怒道,“你忘了小六因何要取苏离的血吗还不是被她害得中毒受伤,命悬一线,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苏离害人在先,小六心善,没要她以命相抵,只要她一点血做药引,已是万分宽宥了她竟还有脸去告小六,真是厚颜无耻”
江清远闻言不语,抬头看了江清歌一眼。
面前的江清歌皮肤润泽,容光焕发,哪里有半点中毒受伤之相
从她中毒受伤到现在,才不过七日,若真是像江清远说得那般严重,她又怎会这么快恢复
江清歌见他频频看着自己,心下一惊,忙捂着嘴剧烈的咳嗽起来。
方才太过吃惊,竟忘了在人前做戏了。
她咳啊咳,很快便咳了满帕子的鲜血。
“小六”江清远心疼万分,气恼的看向江清川,“你自己瞧瞧小六都被她折磨成这样了你竟还替苏离那恶女说话”
“五哥,不怪大哥的”江清歌哀声道:“是我不好,我不该向阿离要血其实这毒也无妨的,就只是经常咳血而已,一点也不疼的”
她嘴里说着不疼,手却死死的捂住了胸口,一看便知是疼痛到极点的模样。
“歌儿”苏氏心疼的揽过她,拧头瞪着江清川,“你凶你六妹妹做甚这以血为引的法子,是我想出来的你要怪就怪我你是嫌她身上的伤不够痛吗还要再来扎她的心窝”
“母亲,孩儿知错了”江清川看见江清歌那摇摇欲坠的模样,心中愧疚万分。
他怎么能怀疑六妹妹呢
六妹妹心地纯良,平时连只蚂蚁都不忍踩死,对家人朋友皆是一片赤诚之心。
别的不说,为了治好他的眼疾,她孤身入瘴林采药。
如今他眼疾将愈,她的眼睛却被瘴气所浸,见风流泪,再难治愈。
单凭这一件事,他就不该怀疑她的用心
更不用说,自苏离来到侯府,她处处委屈求全。
苏离抢她未婚夫,她心痛欲碎,却还要忍痛为苏离求情,将世子妃之位拱手让出。
后来被苏离毒害呕血,也是她死死拖着父母,不许他们惩罚苏离。
她是这世间至真至纯至善之人,他真是该死,竟然怀疑她
“六妹妹,兄长知错了”他向江清歌一揖到底,“兄长一时失言,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兄长言重了”江清歌含泪摇头,“歌儿知道,兄长其实是在担心我,才会说那些话的你不是要指责我,只是担心此事坐实,会影响我的闺誉名声”
“正是这样”江清川用力点头,“苏离如今将此事捅到了顺天府,又有薛昊推波助澜,此事只怕难以善了我们如今该想一想,届时该如何说才好”
“那还有什么好说”江清远轻哼,“自是据实以告正好让世人瞧瞧苏离有多恶毒”
“不可”江清歌急急摇头,“此事不可让外人知晓”
“为什么”江清远一怔。
“因为”江清歌掠他一眼。
因为这事从头到尾都是在她扯谎
她那些谎言,骗骗侯府这几个没脑子的兄长可以,可是,绝对经不起顺天府的盘查审问
她轻咳一声,低泣道:“阿离妹妹是害了我,可是,她到底是替我过了十五年的苦日子,又是爹娘的亲骨肉,我怎能忍心将她置于风口浪尖之上”
江清远闻言,眸内瞬间湿润了:“小六,你真是个傻姑娘她都去告你了,你还为她着想不行,这次,绝不能再惯着她了得给她一个教训才好”
“是啊”江清川亦道,“她也该为她的胡作非为付出代价了总不能一直委屈六妹妹你啊”
“我不怕委屈”江清歌轻轻摇头,“我只愿家人平安和睦便好”
“可是”江清远还想说什么,苏氏轻叹一声,打断她的话,“行了,就听你六妹妹的,阿离是我的亲骨肉,我也不忍毁了她”
“是”江清歌点头,“待会儿到了公堂之上,大家都说没有这回事便好反正这事她又没有证据的我们做得很干净”
江清川听到最后一句,下意识又抬头看了江清歌一眼。
做得很干净
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他被这股怪异的感觉缠得心中窒闷,不再说话。
江清远那边倒是答得利落:“放心吧我们绝不会说漏嘴的”
“那就好”苏氏理理衣裳,“好了,都打起精神来咱们这就去顺天府,看她能翻出什么风浪”
“我去备车”江清远说完转身跑开,苏氏这边换了衣裳,急急往外走。,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