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嗷,打到了」副将欢呼,「兄弟们冲啊杀了芦花鸡,晚上炖鸡汤」
众士兵齐声哄笑,士气高涨。
而危楼身后的魔军,却渐现颓势。
其实单从兵力上来说,两方可说是旗鼓相当。
魔军中有很大一部份本身就是京畿大营中的营兵,直接听令于淑妃和萧帝。
危楼是淑妃和萧帝心腹,他们自然也听其命行事。
但是,他们的心境,跟真正的魔军,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魔军是危楼一手带出来的,自然对其忠心耿耿,可这些营兵跟危楼之间到底隔了一层。
这且不说,萧帝骤亡,淑妃下了大狱,太子即将登基,这一连串的事件,对他们来说,都是很大的冲击
原本跟在危楼身后,是想要建功立业,现在见其他营的士兵并不像危楼说的那样,尽数归顺,反而旗帜鲜明的跟在了太子身后,愈战愈勇,危楼却明显慌了手脚
主帅都慌了,他们自然更慌
两军交战,怕的就是军心溃散。
危楼也是带过兵的人,自然看出人心浮动,当即扬起陌刀鼓舞军心「莫听他们胡说京中各营,皆在本座掌控之中便连昭王,也向本座俯首称臣,想必很快便会赶到尔等听本座号令,杀太子,入京城,荣华富贵共享之若敢有生异心者,杀无赦」
一听昭王都已倒向魔尊,魔军中的营兵登时一振,而萧凛这边的营兵却是同时一凛
昭王身为太子的主要对手,其实力不容不觑
张家这段时间不显山不露水,哪怕萧帝骤亡淑妃谋反,都不置一词,老实得跟鹌鹑一样,却原来暗中已跟淑妃勾结在一处了
若是他加入的话,那这战局
大家心里都有点沉重,偏在这时,前方官道上旌旗招展,黄烟滚滚,千骑骑兵正向这方战场疾驰而来
危楼勒马远望,瞧见那旗帜上隐约的「昭」字,立时欣喜若狂
「来了昭王来了萧凛,你完蛋了」
萧凛闻言只是淡淡一笑,并不作答,手中长剑未停,转眼间又有一排魔军惨叫着倒下
就在这惨叫声中,一身戎装的昭王带着大队人马赶到。
「昭王殿下」危楼喜不自胜,上前相迎,「都等着你呢你可算来了」
昭王掠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抬头望向萧凛。
萧凛凤目微挑,与他遥遥相望。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殿下,快动手吧」危楼的声音聒躁又尖厉,「按我们约定的那样如今,正是好时候啊」
「的确是好时候」昭王开口,目光在鲜血淋漓的战场上逡巡着,「如今父皇骤亡,淑妃三皇子下狱,太子遭了天谴,焦头烂额,而本王,一直颇得民心,如今虽不能说是兵强马壮,但就目前这战局来看,本王帮着哪一方,哪一方就必赢」z
他说完倏地抬眸,看向萧凛,「殿下,臣弟说的对吗」
「你觉得对,那便是对的」萧凛撩起衣角,轻拭剑身上的污血。
哪怕刚刚经历一场恶战,满身浴血,他依然气定神闲,面上的鲜血,于他而言,像是某种妆饰,让他原就俊美的容颜,平添了几分凌厉孤绝之美。
「做任何事,都要付出代价」他嗓音亦是淡淡的,「昭王能承受住那种代价便好」
昭王叹口气「殿下想多了,臣弟这个时候,真没想那么多只是忽然想到幼时殿下教臣弟读书习武时的情形了」
「哦」萧凛挑眉看他,「那时如何」
「那时」昭王又叹,「那时真的挺快乐的那时他还不是皇帝,我们也没想到着要相互厮杀,只想着仗剑走天涯,行侠仗义,快意江湖」
「的确是一段很美好的时光」萧凛点头,「可惜,彩云易散琉璃脆,世间好物不坚牢」
「是啊」昭王长长的叹了口气,「想一想,还有点惆怅呢」
「哎,殿下」危楼见两人隔着这鲜淋淋的战场拉起来家常,急得不行,忙打断他的话,「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再说这些了吧现在我们当齐心协力,联手抗敌,我们」
「我们」昭王扭头看了他片刻,笑了笑,一语未发,又转向萧凛,「殿下觉得,臣弟会如何抉择」
「孤不知」萧凛摇头,「不过,孤不怪你」
「若殿下是臣弟,会做何抉择」昭王又问,说完不等萧凛答话,便又道「殿下的抉择,便是臣弟的抉择」
那个「择」字音尚未落,他原本笑盈盈的面色,骤然冷了下来,袖间有寒光微闪,下一刻,一只雪亮的匕首,狠狠的扎入了身侧危楼的心窝
这一下兔起鹘落,众人尚未反应过来,他那匕首已在危楼心口翻搅了一圈
他剜得那么狠,手势那么的利落沉稳,「噗嗤」一声,危楼胸口出现了一只血洞,鲜血急涌而出
他捂着胸口看着昭王,眼底尽是惊愕「你你」
「本王如何」昭王冷哼,「本王的确想要那至高无上之位,可是,那不代表本王为了那个位子,什么都肯做有些事,本王便算死一千次一万次,也绝不会染指」
他缓缓俯下身去,居高临下的看着危楼,一字一顿道「大萧数万百姓的性命,你们也敢染指真当这世人都如你们一般的黑心烂肠吗」
他冷哧一声,手中匕首用力下压,一颗心随着一腔污血被他搅在了刀尖上,又被他重重掷到了地上
「这心当真是黑的」他唾了一口,再度看向萧凛,「殿下,臣弟,没让你失望吧」
萧凛显然没料到他会如此,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片刻后,道「原来孤轻看二弟了」
「现在高看,也还不迟」昭王扬唇,手中长剑出鞘,肃然道「杀反贼,保太子,护百姓,安民心」
「杀杀杀」他身后千人同声高呼着分散开来,很快便加入激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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