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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海盗帝国 第十五章 有财大家发
    孙绍这次发了大财,他不仅从曹彰那里白得了两千匹战马,还从高句丽王达奇那里得到两千多,再加上公孙恭原有的五千多,他总共捞到了近万匹战马,这是一笔任何人都无法漠视的财富,就算是草原上的民族都不能,更何况那些自己不产马的。

    臧霸和孙观眼红不已,但是他们不好意思开口,孙绍和他们做生意,又带着他们立功,已经帮了他们很大的忙,如果还开口要和孙绍分这些战利品,他们实在张不开这个口。

    他们的意思,孙绍看出来了。

    “想要马?”

    臧霸和孙观互相看看,惭愧的点点头,孙观这个粗豪的老头难得的红了脸,期期艾艾的说道:“魏王战马控制得很严,难得赏赐几十匹,这几年根本就看不到影子了,外臣的马厩都快长草了。”

    孙绍能理解他们的苦处,因为江东也差不多。江东的大将授兵时通常会有两千人,但是马只有五十匹,比例是四十比一,而曹艹军中的比例大致是十比一,如果是擅长骑兵为主的将领比如张辽这样的,比例还能更高一点。曹彰身在幽州,战马更容易得到一些,这次带过来两万人中,不算亲卫骑就有成建制的骑兵四千多人,比例高达五比一。

    “这样吧,我这次得了一万多匹马,其中两千匹……不好意思,我要拿去换我的阿母和儿子。”

    孙绍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孙登,臧霸和孙观对孙家叔侄之间有关系很清楚,他们也有质子在邺城,所以本能的同情孙绍,对孙权没好感,连带着对孙登也没什么好感,看向孙登的眼神自然有些不舒服。

    孙登坐立不安,又不好说什么,只好忍着。这次他奉孙绍之命,带领卫温等人把守孟梁津,虽说没有开战,但是也够吓人的,万一阳仪四万大军要强渡孟梁津,这将是一场恶战。不仅孙登紧张了好几天,就连诸葛瑾他们也把心提到嗓子眼,这里面如果说还有镇静的,也就是诸葛恪了,他反倒显得有些兴奋。

    孙绍让诸葛瑾回去报告,希望用两千匹战马换回大桥和阿猘,孙登非常希望孙权能够答应,孙绍在写给孙权的信中,特地渲染了战场的紧张,其中不乏浮夸之词,孙登知道孙绍有吓唬孙权的意思,但这也是他希望的,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附带着在家书中也欲说还休的提了几句,希望孙权能够怜惜他这个儿子,答应孙绍的要求,早点把他接回去。

    虽然知道至少还要等几个月才能有结果,但是孙登的心已经飞回了建邺。

    “这次大捷,上承天恩,我要送一千匹最好的战马给天子。”孙绍很诚恳的笑道:“不管怎么说,天子是天下共主,不能太寒酸了。我听说北军五校虽然重建了,但是胡骑营、越骑营、长水营都是有名无实,根本没有骑兵,这实在太不象话了。我不会忘了二位的功劳,这一千匹中,我占六百匹,你们二位各占二百匹,如何?”

    臧霸和孙观有些惋惜,这虽然算他们的名义,但是毕竟没落到他们的手里。然而转念一想,他们和孙绍一起献马,天子肯定也要奖赏他们,说不准这刺史就能变成州牧了。想到此,他们一起对孙绍躬身一拜:“多谢殿下提携。”

    “应该的,我们是战友嘛,一起冲锋陷阵的,战利品当然也要分一些。”孙绍一点也不觉得脸红,继续说道:“再剩下七千匹中,我还要卖一部分给西蜀,你们不知道的,我那岳丈几次来书讨要战马,我实在是抹不开面子。”

    “理解,理解。”臧霸和孙观越来越失望,分来分去,看来是没他们的份了。

    孙绍打量着他们的脸色,直到失望的脸色在他们脸上表露无遗,这才说道:“我留三千匹,剩下的两千匹你们平分,怎么样?”

    “啊?啊!”已经快绝望的臧霸和孙观一下子又攀到了狂喜的巅峰。一千匹?太好了,他们本来只打算要五百匹,实在不行,三百匹也行啊,没想到孙绍哭穷哭了半天,最后居然给他们每人一千匹。

    臧霸和孙观惊喜的交换了一个眼神,同时拜倒在孙绍面前:“殿下的心胸,实在是让我等钦佩。”

    孙绍连忙把他们扶起来,不好意思的笑道:“二位使君,这算什么话,我们虽然年龄相差不小,可是我们一见如故。你们跨山越海来帮我打辽东,我是感激不尽啊。要不是我实在缺马,说真的,我是打算和你们平分的。”

    臧霸连连摇头,笑得合不拢嘴:“殿下,这样已经很好啊,再多我们可承受不起啊。”

    孙观也乐得眉开眼笑,抚着花白的胡子,挑起大拇指:“我孙观一辈子不服人,今天对殿下可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殿下,空话不用说了,以后你有什么要帮忙的,只要一句话,我孙观只要还骑得马,持得矛,一定不远万里去效命。”

    “有使君这句话,我这胆气可就更足了。”孙绍夸张的一挺胸,逗得臧霸和孙观放声大笑。

    “使君,青州的纺织业要花大力气恢复,临淄可是全国有名的丝都,当年远销西夷,不知道赚了多少钱回来。我很快就要远涉重洋,到时候总不能空着船去吧?那可是连路费都收不回的。”

    “殿下放心。”孙观拍着胸脯道:“这次回去之后,我一定把主要精力都放在这上面,还希望殿下能多提供一些织机,不用多,只要能有千架织机,我保证在三五年内就能恢复当年的盛况。”

    “织机好办,我们还是按老规矩处理,以货易货。”孙绍连连点头,他可在织机上捞了不少便宜。不过现在给孙观的织机还只是改进的第一代,以后还有第二代、第三代,有了利益的刺激,他相信技术的进步将是飞跃式的。

    “那就再好不过了。”孙观满意的连连点头。

    他们三人相谈甚欢,合作的兴趣越来越浓,范围也越来越广,臧霸、孙观恨不得把所有能合作的东西都拿出来和孙绍一起做。和孙绍做生意好啊,孙绍不坑他们,处处为他们作想,好多他们没考虑到的问题,孙绍都替他们想到了。这种合作伙伴到哪儿去找啊,一定要紧紧抓住。

    孙绍在搞定臧霸、孙观的同时,也开始和辽东郡的大族合作,辽东的木业、渔业、矿业、畜牧业都有很大的潜力。在孙绍的大致印象中,辽东应该是东北三省,是产煤大省,他想发展炼钢,要开发蒸汽机,要远涉重洋,煤是必须品,趁着现在这个时代的人对煤的重要姓还没有足够的认识之前,他要抢先下手。

    那个谁说的来着,要想发财,最快的办法就是抢资源。耕地也是一种资源,但是对孙绍来说,耕地这种资源远远不及其他的资源重要,一是耕地难得,二是人口少,耕地的产出又太低,与其和其他人去争地盘,他不如把精力放在其他资源上。

    襄平城的人被孙绍安排的刺客干掉一大批,现在群龙无首,没有人挑大梁来和孙绍竞争,那些实力差一些的小家族正好趁虚而入,开出各种优惠的条件来吸引孙绍的注意力。孙绍占便宜占得手软,听奉承话听得耳朵痒,负责这些事务的顾谭忙得脚打后脑勺,最后苦着脸对孙绍说,你还是请珊姑姑来吧,我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

    十二月初,曹彰从夫余打猎回来了,这次收获不小。因为夫余王尉仇台把几乎所有的主力都葬送在辽隧了,现在的夫余只剩下老弱妇孺,面对曹彰的铁骑,他们除了束手就擒之外没有其他的办法。曹彰几乎是满载而归,战马近万匹,牛羊十余万只,人口近五万多,孙绍都怀疑夫余是不是已经成了一片空地。

    “不会的。”曹彰的黑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还有一些逃走了,冰天雪地的,我也懒得去追。”

    “这么多马,是不是该再分我一点?”孙绍嘿嘿的笑道。

    “殿下已经捞了那么多了,多少给我留一点吧。”曹彰苦了脸:“这些马要么是母马,要么是儿马,真正能当战马用的不多。”

    “小气啊。”孙绍指着曹彰的鼻子:“这样吧,再给我一千,剩下的马全给你,牛羊和人口多给我一些,怎么样?”

    曹彰咂咂嘴,他就知道还会被孙绍敲诈,可是现在孙绍占着辽东不走,他不给也不行,只得咬牙再让孙绍挑了一千匹。孙绍立刻写成奏章,向天子汇报辽东之战的经过,他着意夸奖了臧霸、孙观和曹彰等人的功劳,自己的事情却没怎么提,然后派人直接渡海,在青州登陆,用六百里加急送往洛阳。

    天子在新年即将到来之际收到了孙绍的捷报,知道他献上的一千匹战马已经进入黄河,很快就能到达洛阳,高兴得抚掌大笑,太尉贾诩、丞相杨彪也非常高兴,有了这一千匹战马,北军的骑兵营总算可以建立起来了,多少有了点北军的样子。

    “爱卿,没想到孙卿真是个忠臣啊。”天子赞叹道:“一千匹战马,朕做了这么多年天子,从来没收过这么重的进贡。”

    杨彪十分欣慰,是他在天子面前极力推荐孙绍,又是他力主把实力最差的孙绍封王的,现在的事实证明,孙绍很好的起到了牵制其他三王的作用,四王之中,只有他是真心诚意的把天子当天子,不遗余力的帮助天子加强实力,恢复尊严。

    “陛下,有越王这样的臣子,是陛下之福,是大汉之福,是天下之福啊。”

    “是啊,是啊。”天子连连点头。这一年休养下来,他的脸色越发红润了。

    “陛下,那应该怎么奖赏越王呢?”杨彪提醒道。

    “怎么赏?二位爱卿,你们说,应该怎么赏?”天子的心情也不错,立刻征询他们的意见。

    杨彪抚着胡须想了想:“越国地小,越王施展的空间太小,如果再从扬州、交州割地,恐怕孙权又不会同意,依我看,还是从辽东割一些地方增封吧。”

    “增封?”天子犹豫了一下,“割哪儿比较好?辽东是幽州的范围,恐怕魏王不会答应吧?”

    杨彪也有些为难:“是啊,现在越王的实力还不足以和魏王抗衡,可是不割地,他又怎么发展?”

    “依臣之见,把这件事交给越王和魏王去协商吧。”一直眯着眼睛沉思不语的贾诩露出一丝微笑:“越王一定能体会陛下圣意,就算事情不成,他也不会怨恨陛下的。他精于计算,又善于做生意,也许能从魏王手中割一些地去。”

    天子想了想,连连点头:“妙计,妙计,把这头疼的事交给他们去办吧。”

    杨彪也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让贾诩任太尉,是天子的决定,同时也有杨修的建议,天子这么想,是因为当年在长安的时候,贾诩帮天子解决了不少困难,天子信任他,感激他,杨修建议用贾诩,是因为贾诩精于忖测人心,而且他是倾向曹丕的,有他在曹艹身边,曹植会居于劣势,把他搞到天子身边,无形中等于削弱了曹丕的力量。但是杨彪本人当初对贾诩并不太喜欢,他和贾诩很早就打过交道,灵帝世他任侍中,和蔡邕、卢植等人在太学修定五经的时候,贾诩是一个郎官,而且是个很不起眼的郎官,为人太阴沉,杨彪很不喜欢他。

    然而现在他发现,贾诩这个人虽然阴沉,但是他在关键的时候的确有出人意料的好办法。象现在这个办法,既表示了天子对孙绍的恩宠,又把困难推到了曹艹那一边,辽东是他们一起打下来的,如果曹艹不肯给地,那就要给别的好处,要不然孙绍肯定会对他有意见。

    “越王还没有合适的官职,也该给他一个名份了。”杨彪进一步建议道。

    “也是。”天子思索片刻:“东夷西羌,南蛮北狄,以朕看,就给他一个抚夷大将军的名号吧,要是也称校尉,似乎有些慢待了。”

    杨彪觉得有些不妥,这大将军通常都不会有什么好事,大汉历史上几个大将军最后都成了祸害,封孙绍为抚夷大将军会不会也这样?

    “校尉的确太低了,可是大将军也高了。”贾诩淡淡的说道:“等他抚定东夷,再封大将军不迟,现在还是称抚夷将军吧,比校尉高一级,也算是符合他的身份。”

    天子没有异议,杨彪也觉得合适,于是就这么定了。诏书很快拟定了,封孙绍为抚夷将军,使持节,全权负责东夷的征伐,增封一郡的领地,着其与魏王曹艹商定增封的地点,再报洛阳定夺。封臧霸为徐州牧,孙观为青州牧,曹彰为幽州牧。这个诏书因为全部牵涉到魏王曹艹的势力范围,所以天子在发给孙绍之前,必须要与魏王曹艹商榷,但是他提前给孙绍下了一道密诏,说明了自己的封赏打算,意思就是对孙绍说,如果封不成,可不是我的问题,是曹艹那个老贼拦着。

    曹艹接到天子送过去的诏书草案,轻蔑的一笑,天子的用意他洞若观火。孙绍攻占襄平城之后,曹彰已经用快马把消息送到了邺城,曹艹在惊叹于孙绍的手段之时,又大惑不解,他想来想去,想得头风差点复发,也没想通孙绍是怎么在一天之内攻下襄平城的。他把曹彰的报告给钟繇、董昭、曹仁等重臣看,他们也猜不出其中的用意,最后曹艹叹了一口气,“若使奉孝(郭嘉)在,或许能知其一二。”把几个重臣搞得面面相觑,尴尬不已。不过他们不得不服气,孙绍攻克襄平城的手段确实是鬼神不知,也许只有当年的鬼才郭嘉复活,才能猜中一二。

    面对天子想挑拨离间的诏书,曹艹略作思索,便做出了决定,他让人找来了护军将军曹真,让曹真到辽东走一趟,和孙绍商量一下相关事宜。孙绍立了这么大的功,不给点好处是不行的,但是辽东郡太重要了,如果把辽东郡给了孙绍,等于渤海湾东侧的领土全是孙绍的了。他的财力雄厚,水师天下称雄,如果再让他占了辽东这个养马场,恐怕以后会成为心腹之患,一旦他和孙权、刘备联手,他由辽东直接登陆青徐,骑兵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能攻击到邺城附近。

    更让曹艹担心的是,孙绍在青州帮曹丕立了一功,转手又帮曹彰立了一功,这下子他的三个儿子势均力敌,让他更难选了。他知道曹彰和曹植更亲近一些,在曹丕和曹植之间,曹彰会选择曹植,但是曹植在巴蜀立功之后,并没有让他满意的后续举动,眼下在关中显得很安静。曹艹心有犹豫,还想再试试曹植的底细,他准备派曹丕去凉州,刺激一下曹植,看他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至于他的身体,在试用了孙绍献来的鱼油一个月之后,他感觉自己再活几年应该还不成问题,可以看得更从容一些,更准确一些。毕竟他的领地现在相当于大汉的半壁江山,有孙权和刘备这两只猛虎,还有孙绍这只后来居上的小狐狸在侧,如果不能选一个有真本事的继承人,他非常怀疑他的魏国能传几年。

    曹真领命,带着曹艹的亲笔书札赶往辽东。

    十二月底,诸葛瑾到达建邺,随行负责押送两千匹战马的中司马徐祚没有跟去,他带着船队停在了连云港,等待孙权的答复。

    孙权一看孙绍和孙登的书札,先是吃了一惊,随即又沉下了脸。

    “这是威胁我?”孙权顺手将书札扔到案上,冷笑一声:“是不是说,我不放阿猘回去,他就要杀了阿登?好啊,让他杀,我倒要看看他怎么向孙氏宗室交待,他不是仁厚待人吗,怎么连从弟都不能容忍?”

    诸葛瑾十分为难,他对孙权的心态有些摸不清楚。难道他真的打算废长立幼,移爱于少子孙虑了?真要这样的话,他诸葛家可就抱错大腿了。诸葛恪是太子的伴读,他现在又陪着孙登走了一遭,孙登要失宠,岂不是意味着他们白吃苦?

    “殿下,臣……有一言,请殿下参详。”诸葛瑾尽量让自己显得大公无私一些。

    “你说。”孙权没好气的说道。在诸葛瑾这样的臣子面前,他不需要掩饰自己的愤怒,也不需要装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样子。

    “越王以两千匹战马交换自己的继母和儿子,如果殿下拒绝,那别人会以为殿下隔绝其母子之情,有违人伦,在宗室之中,必然会引起不快。上次在富春,越王便是以此为借口,请老夫人召徐夫人到富春与王子登一会,成全之意,无人不赞,而殿下却反其道而行之,他人将作何是想?”

    孙权气恼的扭过头,半天才赌气的说道:“我管他们怎么想,反正他们现在都认定他才是孙家的继承人,我辛苦了这么多年,最后还不是一场空?”

    诸葛瑾这才揣摩出了几分意味,孙权这是怨恨孙绍把孙家的人心都勾走了,硬扣着大桥和孩子,就是让孙绍不爽,他也知道未必能起多大用处,但是他就是要给孙绍找点麻烦,这可有些使姓子的成份了。

    其实他不知道,孙权扣着大桥和孩子不放,赌气的成份顾然有,但是还有另外一番隐情:大桥虽然对他一直很冷淡,但就是这份冷淡让孙权欲罢不能,越是得不到的,越是让他痴迷,他宁可放走孩子,也不愿意放走大桥,他知道大桥这一走,以后就再也见不着了。

    客观的说,孙权是个理智大于情感的人,为了利益,他可以放弃很多情感,但是,他毕竟也是个人,也是个男人,人有的毛病,他大部分都有,虽然很多时候他能克制住自己,但是不可避免的,也有很多时候他无法控制自己,更何况他现在已经被孙绍刺激得有些发疯了。他时常在想,难道自己真的不如兄长,不仅不如兄长,而且连他的儿子都不如?他不相信,他要牵制着孙绍,看孙绍最后能有什么办法把大桥和孩子弄走。

    人一赌气,难免不可理喻,孙权现在便是如此。别说诸葛瑾不是个能言善辩之人,就算是,孙权现在也是什么都听不进去。

    (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