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观察着吧,老夫开些宁神静心的方子,你们按方抓药。”大夫边说边提笔,又说“不过心病还需心药医,最好是令暖醒过来后问问她到底让什么梦给魇着了,也好对症下药。”
蒋氏一边应声,一边吩咐颜妈妈多多拿诊金给大夫。
送走大夫,孙嬉进来坐在床边,“阿娘,妨姐姐何时能醒我好害怕。”
“别怕,有阿娘在呢,谁也不能欺负你们。”蒋氏一手握着孙妨,一手握着孙嬉。
大夫一出门,孙家大门就彻底扣上,只许进不许出,很快孙妨出的事整个孙家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就都知道了。
章嬷嬷回了周老太太院里回话。
周老太太听说了找到孙妨的情形,顿时也是震惊异常。
然而更可怕的还没来。
一个时辰后,孙妨悠悠转醒,她以为她会看到屠大郎压在她身上逞威风,没成想竟看到了她敬的爱的阿娘。
“阿娘。”孙妨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随即趴在床沿上大吐特吐,屋子里的仆婢们乱成一团,蒋氏更是心都痛抽了。
“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啊”
“阿娘。”孙妨终于吐歇了,勉强喝了口水漱口,尔后紧紧拽着蒋氏的手哭得声嘶力怠,“阿娘,我活不了了,那个蓄牲,屠大郎那个蓄牲,他毁了我,啊。”
孙嬉怕得捂住耳朵,蒋氏也觉得天塌了,她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他他把你怎么样了”蒋氏忐忑着心,话不成句。
脑海里一回忆,孙妨就觉着比死还难受。她缩到床角,抱膝曲成一团,“我被他看光了,他亲我,摸我,他在我身上乱摸,阿娘,我好恶心啊,他的手他的手。”
孙妨不敢回忆,不想回忆,可她却沉浸在回忆里无法自拔。
看着女儿如此痛苦,如此煎熬,蒋氏在难过的同时心里也是越发的忿恨。
这一切,妨姐儿所受的一切痛苦都是拜苏瑜那个小贱人所赐。
这一次,她要剥了她的皮,为她的妨姐儿报仇。
“嬉姐儿,好好看着你姐姐,我去去就来。”
蒋氏狠毒目光像两条黝黑的蛇,吐着危险的红信子,准备吃肉咽血。
孙廷柏得到孙妨醒来的消息,赶紧赶过来,竟又撞见蒋氏撞门而出,气势汹汹,裙角走得惊涛骇浪,喝住她,“站住,你又要到哪儿去”
蒋氏闻声转身,十分愤怒与嫌弃的看着自己的丈夫,“你女儿被毁了,这辈子的前程日子全毁啦,你做阿爹的可以忍,我忍不了,我必须得为妨姐儿讨个公道。”
妨姐儿被毁了,一句话震得孙廷柏滑坐到地上,他再无力喊住背影含火的蒋氏。
孙玉溶带着姑娘孙嫣走在廊下,忽见蒋见风风火火穿过角门朝老太太院儿里去。
“阿娘,咱们不去看热闹吗”孙嫣好奇的伸长脖子。
“俗话说城门失火会殃及池鱼,咱们这会子赶过去只有受连累的分。”孙玉溶精明的眼溜溜转,满是市侩城府,“你外祖母偏坦瑜姐儿,妨姐儿出事的账蒋氏又定会算在瑜姐儿身上,这俩神仙打架,我们只管壁上作观,远远的瞧热闹好了。”
“阿娘神机妙算,昨夜还说有人比咱们更担心苏瑜跟着进京城,今日从大早上起,热闹此起彼伏,就没歇过。”孙嫣说着风凉话,直可惜不能到老太太院里亲自去瞧这场热闹。
“你三舅娘为人冲动,处事又不够精细,偏偏自以为是,狂妄跋扈。”孙玉溶提脚迈步,若有所思开口,“当初你外祖母想接瑜姐儿回孙家住,瑜姐儿不肯,执意在外独立门户,我还痴笑她小小年纪不识时务,没了老太太的庇护她能在上河县呆多久可这些年你也瞧见了,她从未因着日子难过跑到老太太跟前哭诉,反而还越过越美似的,如今想来倒是我小瞧她了。今次,蒋氏母女轻敌,在苏瑜手里栽了个大跟头,咱们往后若要行事,遇着苏瑜,得万分小心才行。”
“阿娘提醒得对,幸好您昨夜将女儿拦住,否则今日倒大霉的就该是女儿我了。”孙嫣话里满是庆幸,“可是阿娘,三舅娘和妨姐姐吃了亏,难道咱们得忍气吞声让苏瑜跟着进京吗”
孙玉溶一时也没主意,只道“且先看看吧,今天的事没那么容易善了,还有得闹呢。”
孙玉溶一语成谶,蒋氏怒火冲天,一路上横冲直撞到了老太太院门口。
周老太太知道孙妨出事,预防蒋氏前来兴师问罪,立即叫人将院门给关了,正要找苏瑜说话,就听见蒋氏将院门拍得啪啪响,像是要把门给拍烂。
院里的仆妇丫头抱成团站在门后,像是蒋氏是个洪水猛兽,冲进来肯定会把她们连骨头都咬碎。章嬷嬷在门口看了看,又走回阴沉着脸的老太太面前,“老太太,瑜姐儿怕是留不住了,让人把她送走吧,否则柏哥儿媳妇真要闹起来,还不得把瑜姐儿囫囵个儿给吞了”
周老太太处事精明独到,她摆了摆手,“瑜姐儿如今哪里走得你没听说找到妨姐儿的时候屋子里只有妨姐儿一个人,那屠家大郎尚无踪影呢,屠家没有人,那那屠大郎会到哪儿去”
章嬷嬷心口一滞,诧道“您是说。”
“蒋氏有后招,只怕瑜姐儿也留着呢,这个关键的屠大郎会不会现身,就要看瑜姐儿到底想将蒋氏母女如何打算了。”
章嬷嬷叹了口长气,“唉,那柏哥儿媳妇这样闹腾不是激怒瑜姐儿么”
“她处事毛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今次栽个大跟头也是活该,只是可怜了妨姐儿受她所累。”周老太太跟着叹了口气,“去将瑜姐儿屋外多放几个人,然后让柏哥儿媳妇进来。”
章嬷嬷听命去办。
蒋氏好不容易拍开门,迎面就见章嬷嬷朝她半福,“三太太不在屋里照看妨姑娘,到这里做什么”
蒋氏不理章嬷嬷,直接斜身朝苏瑜所在的方向而去,章嬷嬷大步拦住她,“三太太,有话到老太太屋里说吧,老太太等着呢。”
蒋氏瞪了眼章嬷嬷,又朝苏瑜所在的方向狠瞪了两眼,这才又转步打帘进了老太太的屋。
周老太太坐在上首以手扶额,显然是让今天发生的事烦得疲累。
蒋氏扑嗵一声跪在老太太面前,边哭边喊,“老祖宗唉,妨姐儿毁啦,她这辈子完啦,都是苏瑜那小贱人害的,求您给妨姐儿做主啊”
“瑜姐儿是小辈,你是长辈,口口声声小贱人,你就不能留点口德”周老太太气急,手握成拳直捶小案。
“阿娘,媳妇知道你向来偏心瑜姐儿,可今次是妨姐儿出事了,您还这样偏袒,就不怕妨姐儿将来怨您吗”
蒋氏的指责让周老太太很不是滋味。
蒋氏低一声高一声的哭喊,显得格外的理直气壮,完全忘了这场祸事是她自己挑的头。
周老太太怒其不争,“你这会子有空指责我你有资格指责我吗自己心术不正惹来大祸,还怪我一碗水端不平我问你,你是不是想着跑到我这里痛哭一场,求了我罚瑜姐儿就觉得这事儿了了”
蒋氏当然不这么想,“阿娘,我要苏瑜跪到妨姐儿面前,磕足两百个响头,还要她当着妨姐儿的面自煽两百个嘴巴子,我要她求妨姐儿原谅,一直求到妨姐儿原谅她为止。”她憋了也不知多久的恶气,话一句连着一句,连气都不带喘的,说得极其过瘾。,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