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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婚事告吹
    玉枝是女伎,说的话粗俗难以入耳,孙廷梧眼中的怒火更甚。

    王毕甫甩开她,玉枝顺热倒地,他居高临下的瞪着玉枝,眼中全无昔日怜悯,“休要胡言乱语,毁我声名,飞燕楼我是有去,但也是与朋友应酬,逢场作戏罢了,你这不要脸的贱妇,真是好大的胆量,竟敢攀污本长史,是嫌命长么”

    玉枝闻声,如遭雷劈,纵然她今日到此动机不纯,但见王毕甫如此绝情,从前恩爱全然不顾,也是将心寒透了。她猛地跪在孙廷梧面前,“大人,奴家虽是贱民,但也是有情有义,当初王长史的确是应下奴家诸多承诺,奴家就是怕他有了新人忘旧人,这才到府前求见主母一面,想有个活路,哪承想王郎如此狠心,竟不认我,大人是官,你可得为我做主啊”

    “住口。”孙学雍出言阻止,也是十分动怒,“什么新人什么旧人,我妹妹是良家子,怎能与你相提并论。”

    “岳父大人,小婿想起来了,这女伎曾给小婿斟过酒,也曾勾引过小婿,但小婿不为所动,她定是怀恨在心,今日找上门来污蔑,想报小婿轻视之仇。”王毕甫脸色不变,一派正经。

    “冤枉啊”玉枝心肺揪成一坨,大哭起来,“飞燕楼谁不知道你是奴家的长情郎,大人要是不信,可立即派人请来对恃。”

    王毕甫心头一颤,面上却波澜不惊,心底快速描补说辞,“你在飞燕楼讨生活,那飞燕楼那个女伎不想寻个良人脱离苦海,你们经久在一起,自然相互串通一气,说什么找人来对恃,你怕就等着我岳父大人将人找来,好让你成功攀污本长史,然后赖着本长史将你抬进门吧。”

    一个吊三角眼的婆子站到王毕甫身边,她满脸的皱纹,如同田野山间的沟壑,又深又长,冲着孙家父子福了福,又拿眼狠狠地了眼玉枝,“亲家老爷,吉时就要到了,今儿这大喜的时日可不能因着一个低贱的女伎给毁了不是”

    这是张媒婆,京城有名的铁嘴,孙廷梧没见过,孙学雍却是有过几面之缘,他道“女伎是低贱,可她说的话以及到我孙家的目的一目了然,总不能张媒婆几句喜庆的话就想让我妹妹失尽脸面的上花轿吧。”

    “小孙大人言之有理,今日这女伎不安好心闹了一场,明眼人一瞧就知道她打着不该有了念头滋事,咱们若要计较也只能等到婚事务尽后关起门来好好说不是”张媒婆继续游说。

    王毕甫趁机言道“张媒婆说得在理,岳父大人,舅兄,且不说今日这女伎上门动机可疑,万事也得等我与阿娴拜完堂后再提不是。”今日这婚事可是在晋王面前提了的,今日王爷也赏面在王家等着吃喜酒,他若把新娘子接不回去,那可就不是让人看场笑话那么简单了。

    “王郎。”玉枝泪雨涟涟,谁人瞧着不心疼,她本就是来破坏这场婚事的,同时识破王毕甫的虚情假意,一股想要报复的强烈愿望在胸中似熊熊燃烧的火,怎么也熄不掉。

    玉枝缓缓站起身,深情款款的站到王毕甫面前,王毕甫不愿与她相对,斜了斜身子。

    玉枝轻泣两声,让所有人都看见她眼中的不舍和成全,“你既不认我,奴家认了,今日奴家本无恶意只想求个活路,没想到竟险些坏了王郎的好事,王郎以后定不会再来飞燕楼寻我了。王郎,你腰上那道疤一到落雨天就痒痒,奴家已经打听到城外有个游医有秘方,定能解王郎的不适,今日你我这番相对,以后怕是无缘再见,奴家会告诉那个游医,让他把医送到王郎府上,还盼王郎没有奴家的陪伴,好自珍重。”

    玉枝语声一毕,迅速转身离去,那匆匆而去的背影以及她适才留恋而不得的话叫诸多看客哗然不已。

    “那女伎连王长史腰上有疤都知道,这俩肯定有一腿。”

    “这女伎虽然低贱,却是个有情的,王长史待她这样无情,她居然还想着他腰上的疤下雨天会痒痒,可见真是动了情的。”

    “自古多情女子薄情郎,咱们平常在戏本上见得不少,今日有幸在戏本子外碰见了。”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还要把姑娘嫁进王家,那真是瞎了眼了。”

    那些抱胸看热闹的闲人绝不嫌事大,纷纷吆喝王毕甫撩衣验看。

    “胡说八道,你们胡说八道什么”王毕甫终于压抑不住内心的恐慌,玉枝说得半分不错,他腰间的确有道疤下雨天就痒痒,那个贱人居然釜底抽薪,嚷得所有人都知道了。

    “那女伎不是说你腰上有道疤吗长史大人若不想受冤枉大可将腰露出来让我们看看呀。”

    “就是,若是没有,那便是那女伎想害王长史这亲事,想臭王长史的名声。”

    “若是有,那就是长史大人你流连青楼,又不认账。”

    “你敢给我们看看吗”

    “住口,你们是什么东西,我为何要给你们看。”王毕甫心绪乱套,说的话越来越大声。

    他的举动无异于告诉众人那女伎说的是实情。

    孙廷梧父子深吸口气,刚要说什么,里头冲出来个小厮,“二老爷,不好了,老太太听说了门口的事,气得晕过去了。”

    “什么阿娘。”孙廷梧身子一晃,赶紧回身而去。

    王毕甫想趁机上台阶,孙学雍拦住他,“王长史,今日之事我看你也说不清楚,这孙王两家的婚事就此罢了吧。”

    罢了,那怎么成

    王毕甫上前拽住孙学雍的手腕,“不行,晋王殿下还在王家等着我迎亲回去,你若不让我将阿娴迎走,将置我于何地”

    孙学雍一把将王毕甫推倒在地上,看着新郎帽子滑稽的滚了老远,“那是你的事,跟我孙家有什么干系,来人啊,把大门关上。”

    “是,大公子。”

    瞳晖院,周老太太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屋子里围了不少人,都等着大夫把脉后的信儿。

    那头发花白的大夫抽回手放下袖,面色凝重的看着众人,“老太太是气急攻心,一时透不过去便晕了过去,性命是无碍,只是万不可让她再受刺激。”

    众人一听,皆松口气。

    梁氏福了福,“有劳大夫了。”

    “烦请大夫开药吧。”余氏轻声开口。

    大夫提笔蘸墨,自右而下书写药方,不多时,他搁下笔,拿起纸张吹了吹便递给余氏,“叫人跟我去拿药吧。”

    “有劳大夫了。”余氏将药方交给了秀娟,“你跟大夫去拿药,问清楚熬法,可别出差子。”

    秀娟福了福,跟着大夫出门。

    余氏重重叹了口气,对屋里的妯娌小辈说“老太太没什么事,但今儿咱们府上可是有大事,大嫂嫂,三弟妹,这阿娴虽是没嫁出去,但府上来的那些客人还得应付,辛苦你们去前头照顾女眷,溶妹妹你在瞳晖院守着阿娘吧,她要是醒来定要好好宽慰她,我得回霞晖院看着阿娴,那孩子唉,都散了吧。”

    今儿这热闹来得快,去得也快,蒋氏觉得还没看够呢。但她也不敢拂余氏的面子,与谭氏一起去了前厅。

    梁氏颇为同情的挽上余氏的手,“阿娴那里若有什么需要尽管说,我这做大伯娘的定会倾尽全力。”

    余氏紧了紧梁氏的手,眼含热泪,“谢谢,你有心了。”

    “你过来阿娘这里,谁陪着娴姐儿呢”

    “瑜姐儿陪着呢。”

    “怪不得没在瞳晖院见着她。”

    余氏怕梁氏误会苏瑜不孝,赶紧解释,“得了老太太晕倒的消息,瑜姐儿是要过来的,可是娴姐儿这会儿离不开人,是我执意让她在霞晖院陪娴姐儿。”,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