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诧异的看向苏盼,她对这个继女并不了解,也做好了进门后被她刁难的准备,然而此时她居然替梵哥儿出头,委实让她十分诧异。
于希梵更是诧异,在离开太傅府之前,阿娘跟她说过有这么个继姐。但这继姐什么禀性她不清楚,所以提前让他做好心理准备,别届时被继姐给难堪时过度往心里去。在阿爹的家里,他是长子嫡孙,就因祖母是个继室,他和阿娘都没有受到过嫡媳嫡孙的正常待遇,二房叔叔有了孩子后,与那些堂弟堂妹的待遇简直有着天地之分的差距。
在那个家谁闯了祸都能栽在他头上,祖母也不会分青红皂白就打他训她,别说兄弟姊妹间的相亲相爱,守望相助,不把你往死里欺负就不错了,何谈什么维护
所以,于希梵此刻内心很暖,拼了命才没让眼泪成珠滚出眼眶。
苏怀礼之所以会提起这茬儿,主要是想试探大房这个继子有没有想侵占大房置业的意思。结果他不但没试探出来,还被苏盼怼得无言以对,而且她那句至少往后你揣着这一技之长到哪儿都能谋口饭吃不是的话,还把他惊得出了一身冷汗。
他在苏家待得好好的,要到哪儿去谋饭吃她是什么意思是要暗示他将来自己会被赶出苏家么
苏盼的话不禁苏怀礼听进去了,二房一家子都听进去了。
苏宗耀掩在桌布下的手捏得紧紧的,但苏盼只是个丫头,他做为叔叔实在不好开口教训,便用脚轻轻踢了踢身边的陈氏。
陈氏立即打起了哈哈,“盼姐儿你这孩子,你哥哥跟你开个玩笑罢了,你何必这般认真他都是成家立室之人,哪里会不知道什么为重”说完,又偏过头看着徐老夫人笑道“今日坐在这里的都是一家子骨肉,先前盼姐儿说什么让礼哥儿到别处也能谋口饭吃,还好我们知道她是个孩子,不然若真当真了,岂不是太伤一家子骨肉的感情了”
那句话的确是苏盼故意使坏说的,她就是要提醒二房一家子,别再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徐老夫人也觉着这话不妥当,正在稍加训叱几句,却叫杨氏柔声拦下来,“阿娘,虽然盼姐儿这丫头说话未经思虑,但她这番话却令儿媳很是感动,因为她是为了帮梵哥儿才说的,先前我在娘家时还担心他们姐弟处不好,现在看见盼姐儿这般维护着梵哥儿,媳妇知道自己真是多虑了。”
一时间徐老夫人哑然了,她该怎么说呢姐姐维护弟弟有什么错还不是亲姐弟,为了一家子和睦,就更没错。尽管有些下二房的颜面,但为了一家子和睦,这得忍呐。
真是不要脸啊陈氏被杨氏这几句四两拨千金的话惊得满腹憋屈,偏人家说得又在理,她若非得挑理说盼姐儿不该这样维护继弟,老太太立马还不得一顶不想合家和睦的帽子扣下来可就让她这样目睹大房一团和气,叔可忍,婶可不忍,她偏要挑挑大房的是非。
“盼丫头一向知礼,他们姐弟俩才见面就处得这样好,我这做祖母的心里也很宽慰。”徐老夫人说了句场面话。
杨氏接下话来,却是对苏怀礼说“有劳礼哥儿操心梵哥儿的前程,不过梵哥儿半旬前已经得了宫里的恩准,成了小襄王的伴读,明日就要进宫陪读了。”
小襄王,皇帝的那个质子养子听说皇帝很宠这个养子,梵哥儿成了他的伴读,往后连科举都不必考了,直接就能受荫封官。陈氏心里又是一阵妒忌。
徐老夫人闻声,赞道“如此一来,梵哥前途无量啊”她无比庆幸自己听进了康妈妈的话,没难为这对母子,梵哥儿能得这样的大好前程,怎会还惦记苏家的东西这孩子只会给苏家增光,绝对不会给苏家丢人的。
“原来如此。”陈氏讪讪地笑着,“怪不得盼姐儿如此维护,我要是有个这么有出息的弟弟,肯定也要帮着说话的。”
陈氏上下两张嘴皮子一翻,就把苏盼说成了趋炎附势之辈。
苏盼正委屈着,刚要开口,又叫陈氏一席话给堵了回去,“我们家盼姐儿就是个懂事的,说起来我们盼丫头年纪也不小了,眼看着先头嫂嫂的孝期就要过了,亲事也该提上日程了,我和婆母前段时日替她相看过两个,知道有大嫂嫂你要进门,就没敢越俎代庖替她定下来。”
这事她怎么不知道苏盼脸色微白,这事满桌的长辈,轮不到她开口。
苏宗耀觉着这个陈氏,今日说的每句话都怪异得很,“阿娘,此事当真为何儿子不知情”
陈氏携帕故意拿眼往杨氏身上斜,“大老爷忙着与大嫂嫂的婚事,哪儿有空管这些闲事”
这是在说他这做阿爹的不把自己亲姑娘的事放在心里呢,陈氏分明是想挑拨他们父女的关系,离间盼姐儿与杨氏的关系。
杨氏则看了一眼苏盼羞忿又不敢表现的模样,笑问回去“这事皇后娘娘知道么”
只一问,陈氏就僵住了表情,连忙求救似的向徐老夫人看过去。
徐老夫人道“盼姐儿的亲事前些年皇后娘娘是有帮着相看的,只是盼姐儿守了几年孝,皇后娘娘又怀了身孕,实在不敢拿这种小事去叨扰。”
杨氏了解的颌首,继而又问,“不知婆母您替盼姐儿找了两户什么样的人家”
徐老夫人笑着看了一眼陈氏,道“我虽住在京城,却不大在京里走动,这两户人家都是她婶母去张罗的,报我知道后,我也觉着挺满意,就等着你们两口子选一户呢。一户是城南谢家,谢家祖藉是岳南的,祖上是卖茶叶起家,经营到这一代已经是第五代了,根基深厚,家风严谨,是个好归处。另一户姓纪,家里经营着好几间生药铺子,也是个家底丰厚的人家,嫁过去不会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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