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涌进院里的随从得令,立即将伍志高架起,又随手抄起院中的扁担,朝着伍志高的膝盖就要猛的一敲。
伍志高挣扎不开,急得脸色惨白,“你们要干什么,光天化下之下你们想草菅人命还有没有王法啦”
“你也配提王法,真要是知道天底下有王法,那你私掳在民女算怎么回事我们这么多双眼睛看到你想掐死吕湄又是怎么回事”
孔管事并不出众的出官此时因为怒火更加可怖,伍志高被怼得无言以对,费氏冲过来拦在伍志高面前,“你把他的腿打断了,手筋挑了,要我老婆子往后怎么活”
“干我什么事”
孔管事恶狠狠的说了一句,“还不动手干什么”
费氏立即被人扯到一旁,眼睁睁见着儿子无法挣脱束缚,那根扁担狠狠的砸在他的膝盖上。
先是听得一声骨头碎裂的脆响,尔后是伍志高巨痛无比的惨叫,“啊。”
“啊。”
费氏只觉着脑袋轰隆隆的响,天塌了,天塌了,她还指望着儿子给她养老送终,还指望着儿子给她寻摸一房好媳妇,让她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
完了,完了,现在什么都完了
费氏痛心疾首的朝伍志高扑过去,而已经被碎了膝盖的伍志高这辈子都别想再站起来。
他被像破布一样丢在地上,浑身痛得发怵发抖,嘴里因痛疼而乱喊乱叫。
吕湄半点儿也不心疼,只觉得很是痛快,除此之外
还有感动,原来这就是被人护着的滋味。
“我的儿啊,我的儿啊”费氏瘫在伍志高身边,老横纵泪,然后指着孔管事怀里的吕湄,“贱人,吕湄,都怪你,要不是你我儿子怎会落得如此地步,我要去告你,我要把你当过女伎的事闹得全城都知道,我要让所有人都看清楚你下贱的嘴脸。”
“你敢。”
吕湄没作声,孔管事已经出声相护,“你儿子的腿是我命人打断的,为什么打他,因为他活该。吕湄已经不是女伎了,她现在是良民,而且很快就会是我的妻子,你们母子胆敢做出半分有损她清誉的事,就别怪我心狠手辣,容不下你们。”
出门能带这么多随从的人不可能是普通人,又知道吕湄曾经做过女伎,还不嫌弃她要娶她为妻这人是菩萨吗还是哪里来的大善人
伍志高不甘心,那双充满怨忿的目光像冷刀似的刮着孔管事和吕湄。
孔管事见状又道“腿才断了,别愣着,手经给我挑了,伍志高你要是再敢拿这样的眼神看我的未婚妻,我就让人再把你的眼珠子比挖出来。”
被人这样伤害和欺负,伍志高哪里肯忍气吞声
刚打断他腿的随从又不知从哪里拿出匕首,伍志高满脸的惊慌无措,可是他根本逃不掉。他被人控制着抬起手臂,抬起的瞬间他就觉得手臂发凉不似自己的了。
接着上下两次,手腕上的血并未流出多少
,可是他已经能明确的感受到他的手腕再也使不上力了。
费氏一直被粗鲁的按在地上,她先是见着儿子被敲碎膝盖,又见着儿子的手筋儿被挑,她既震惊又错愕,震惊这人如此大胆敢光天化日之下行凶,而错愕她的儿子是真的毁了。
一时间气急攻心,脑袋重重的搭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而此时的伍志高除了呼痛之外,已经说不出任何一个字来了。
孔管事将吕湄抱起,朝院门口走去,路过蝶依身边时,蝶依耸了耸眉,赞道够狠,够辣,厉害。
因为吕湄的脚踝受了伤,孔管事抱着吕湄走得很快,他的随从也快速跟上去。
蝶依站在院门口,看着周围站了不少人指指点点。
也是,适才伍家人院子里的动静那么大,特别是伍志高叫得鬼哭狼嚎,四下的邻里不可能没听到。
蝶依临行前吩咐了一句,“人还活着呢,诸位之中若谁与这里面的母子交情不浅,就帮忙请个大夫。”
孔管事没直接将吕湄往商号带,而是就近找了间医馆。
大夫撩开裙裾一检查,发现脚踝伤得很重,又肿又紫。
孔管事瞧着心里发酸,看着吕湄的目光连呼吸都在颤。
“很痛吧,你且忍忍,大夫已经在开药了。”
吕湄轻轻摇头,柔声道“不痛。”
“都肿成这样了怎么可能不痛你要是痛就喊出来,或者你打我发泄发泄也是好的。”
孔管事尽量用他所知道的释
痛方法安慰吕湄。
没想到吕湄说,“你在这里陪着我,我真的没那么痛。”
刚才还在伍家院儿里喊打喊杀的男人,这会儿听了吕湄的话,耳根子立即就红了。
吕湄见状,也羞臊的低下了头。
天已经黑尽了,这个季节的早晚温差有些大。昭姐儿坐在小榻上剥瓜子吃,小梨坐在她对面。雪娇站在一旁瞧着也没说什么,毕竟她家姑娘可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原本小梨这样坐在她对面是极不合规矩的。罢了,出门在外不必计较这么多,等回宫后让嬷嬷教她规矩吧。
“姑娘少进些零嘴吧,一会儿就该用晚膳了。”
昭姐儿抬头望了一眼雪娇,“我又不是连瓜子壳一并吞了,就这么点儿瓜子仁儿能得几分饱腹”
有时候雪娇发现她家这个小公主怼起人来,还真是有尽道理。
“二姐煮的饭菜可比这瓜子好吃,瓜子虽然占地儿小,但也占地儿啊。”
雪娇换了种说法,企图让昭姐儿放下手里的瓜子。
昭姐儿想了想,终于觉得雪娇说得有道理,“那好吧,走,找我阿娘去。”
刚到阿娘门口,就听到屋里传出阵阵欢愉的笑声,昭姐儿也心情极好的迈过门槛。
“阿娘,你们乐什么呢”
苏瑜伸出手,将昭姐儿搂在怀里,低声道“过几日咱们这商号里要办喜事了。”
“我听雪娇姑姑说了,是阿湄姐姐和孔管事是不是”
苏瑜看了一眼雪娇,笑着说
“是的,就是他们。”
孔管事和吕湄回到商号时,苏瑜一家子已经用过晚膳了。
将吕湄安顿好后,孔管事到苏瑜跟前跪着回话,“原本是将婚期定在了几日后,可阿湄的脚踝伤得很重,只能延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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