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太子获罪后,先帝将其全家废为庶人去皇姓关在宗正寺,废太子则被处死。
原身上位时将这些人,全部清理干净。
废太子那些嫡子庶子,正妃侧妃良人甚至连伺候他们的奶妈太监都没放过。
确实残忍。
江若谷笑了笑,道“你们刺杀皇帝,是因如此”
刺客道“当然你怀疑我等对太子爷的忠诚”
江若谷不屑“启元被废与皇上无关,此事众所周知。若依你们的道理,当年皇上不杀启元亲眷,今日你们会不行刺”
两个刺客没说话,江若谷亦是不言。
下头花素律懂江若谷的意思。
就算原身不杀废太子的孩子,这些人依然不会放过她。
因为她是女子,不是“正统”。
假若这群人能弄死她让废太子的儿子上位,便连逆贼都称不上
因为那叫拨乱反正,叫匡扶正统
花素律翻个白眼,心中吐槽自己这皇帝当得和个大冤种似的
“王爷乃人中豪杰、一代枭雄,难道就甘心被个女人骑在头上”
花素律眯起眼。好家伙,开始挑拨离间了
起先花素律真有点担心江若谷会趁机反水,不过刚才他能问出那番话,倒让花素律觉得,他是理解她处境的
“王爷若有壮志,我等愿为王爷所用。只要王爷杀了花素律那畜生,为太子爷报仇”
江若谷长久不语。
刺客又道“花素律残忍暴虐、喜怒无常,登基后杀害忠良无数,在她手下做事,又能谋得几时长久”
“当年太子爷若非为人所害,登基后必是位仁君朝中何至是今日这番景象大俞上下记着太子爷的人很多,只要王爷起头,这些人都会为王爷所用。”
刺客继续诱惑他“王爷,只要您一句话,我们愿奉您为帝”
只听江若谷幽幽冷道“你们,也配”
刺客没有回答,花素律差点笑出声,腹诽江若谷真是个bkg这种时候都不忘装b。
那刺客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阻拦,另一人喝道“不对”
花素律心中莫名咯噔一下
紧听那人厉声说“这么冷的天,你有皮大氅不穿,盖在石头上”
“大氅下到底是什么”
糟了
江若谷目光凛冽,双手拔刀将刀鞘飞向刺客胸前,挥出长刀
压在身上的力量消失,花素律知道自己已经暴露,干脆不再躲避,抓着裘皮跳起。
三名穿黑衣的蒙面刺客刚与江若谷交上手,见到她人时,眼中露出疑惑。
下一瞬,一名刺客叫道“花素律”
另一人也道“定是她和崔无晏那婊子一张脸”
崔无晏为先帝崔贵妃的本名,花素律听见有人骂她“亲妈”,一股怒气油然而生,猛地将裘皮挥到离她最近的刺客脸上,如被无明刺杀时做的如出一辙。
那名刺客另一边要应对江若谷,未有防备,脑袋被蒙在裘皮大氅里。
花素律大喜
招不在新,有用就行
江若谷一拖二,花素律也不含糊,冲上去将眼前失去视觉摇晃的刺客推到篝火堆上
火堆噗地被撞散,燃烧的木柴散了满地。
那刺客反应迅速,不过在火堆上压了一瞬便躲开。但冬季棉衣易燃,只这一瞬的功夫他身上的棉服就被引燃。
他扯掉了脑袋上盖的裘皮,在地上打滚,可却毫无用处。
衣裳上的火越烧越大,还顺着烧到他的蒙面巾与头发上
火焰灼烧的痛楚让他再顾不上别的,只能在山洞里跌跌撞撞的惨叫。
另一边江若谷与两名刺客缠斗,花素律背靠墙壁心脏猛跳呼哧呼哧地喘粗气,眼见那浑身燃火的刺客撞翻一个同伴后,哀嚎着跑到山洞外。
摔倒的刺客拍灭袖子上的火,翻身而起,对着江若谷背后一刀挥过去
江若谷是唯一的战力,花素律哪能见他被砍无动于衷
“江若谷”她大喊一声,双臂护住面颈冲过去
江若谷击退面前的刺客,回头的一瞬,见花素律在他身后被刺客一刀砍挥在胸前,倒地不起。
刺客顿时兴奋道“好哇死了花素律死啦”
江若谷凝视她倒地的背影一瞬,眸中怀疑震惊晃过,继而燃起愤怒,咬牙再度袭来的刺客作战。
狭窄的山洞内,三人再度斗到一起。
趴在地上的花素律歪脑袋装死,眯眼偷看战况。
江若谷身上负伤,战力不如他们相遇那晚,但人设上江若谷大俞第二,对上两个刺客还是占上风的。
俩刺客也不是傻的,几番交手都被压制,知道自己打不过,于是生出阴招。
一名刺客背到江若谷视觉死角,从腰带中摸出三枚柳叶薄刃
电光火石间,花素律抓起不远处的火把暴跳而起,对着那名刺客的脑袋用力猛下去,手臂粗细的木头骤然断了大半。
头上突如其来的重击与灼烧感,火星子落到脸上发出滋滋的响声,刺客手一松,柳叶薄刃与长刀叮当落在地上。
他不停拍着头上与肩上的火,回头发现花素律没死,不禁暴怒,反身一记正踢踹在花素律心口窝上,将她踢向墙壁。
花素律背撞上墙壁弹到地面,差点呕出口血。
胸口的剧痛与难以呼吸的痛苦让她大脑宕机,晕死过去
刺客还想上去补刀,不想脖颈侧突然一凉。
垂眸下去,染血的长刀砍在他颈侧
下一瞬长刀抽回,刺客颈侧鲜血喷涌,他手捂伤口,指缝噗噗冒着血倒下,最后在满目鲜红的世界里咽气。
江若谷提刀奔到花素律身边,将她翻过来抱起。
幸而刚刚花素律协助,他才能将刺客逐一杀死。
“皇上,皇上”江若谷摇晃着花素律,掐住她的人中试图唤醒她。
双目紧闭的花素律发两声闷哼,却不见苏醒。
江若谷见到她胸前外裳被刀割破飞出棉絮,中间露出两支金花短钗
“皇上”
江若谷手伸过去透过层层棉衣和皮袄摸下去,指尖没有想象中湿润的感觉,反触到一片坚硬
他眉头皱起,拨开一看金丝软甲
鼻腔里没有寒风冬雪冷冽的味道,也没有木头燃烧时熏燎的气味。
一股淡淡的檀香与药草味环绕,花素律缓缓睁眼,朦胧中见床边似乎跪了个老头儿
章太医见她苏醒,松口气。
收掉刺在她手上的长针,对国安道“无事了,皇上醒了。”
“皇上。”国安跪到床头边,小声地唤。
花素律已经完全清醒,脑子也接收到浑身上下传来的疼痛,其中胸口处为之最痛。
“诶呦”她先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国安紧问怎么了。
花素律摇头“朕怎么回来的”
原来有几名在山中搜寻的厂卫看到升起的烟,半路上又碰到那个被火烧得半死的刺客,这才找到他们的位置。
花素律脑袋昏胀,听完也稀里糊涂,指下章闻道,气虚般问“朕如何”
当初她不舍得扔那两支钗,结果刺客那脚恰好踹在钗上,硌得她这个痛,差点给她送走
花素律担忧地看着章太医,怕他告诉自己,保养了大半年的身体一朝回到解放前
“您无事。”章太医道“手上的冻伤已经涂过药,您多修养几日即可。”
花素律脸皱成苦瓜“朕的胸口很痛”
章太医了然道“臣听摄政王说了,您放心,没有伤到骨头。”
听他提及,花素律才想起还有江若谷这茬。
“摄政王呢他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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