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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 换汤不换药
    外面宫人抻脖子拼命喊,武利盈忍痛骂“都滚开没你们的事”

    宫人们不敢靠近,也没听见皇上否定,便都在踌躇不定。

    武利盈疼得抖着吸口气,一动不敢动,斜眼看,压着声音,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点声“你,松,口。”

    “卜shong不松。”花素律紧咬他脸上的软肉,齿间还磨两下,痛得武利盈倒抽冷气。

    “你松开你口水流出来了”

    花素律不在乎那些,这时候谁要脸谁就输了

    “卜shong李线shong手你先松手,唔丢shong我就松”

    武利盈气得直喘粗气,突然想起自己有只手闲着能用,当即掐住花素律的脸,迫使她张开嘴。

    花素律起先有点不可置信,等武利盈放开手,她气急败坏地想骂点什么,却发现此时在一个无赖面前骂什么都是无力

    张嘴想再咬他一口泄愤,结果被武利盈向后避开,反还指着她道“你再咬再咬,我给你下巴卸下来哦”

    “你敢”

    “逼急了你看我敢不敢”

    花素律愣了下随后消沉下去,瘪着嘴撇开头,眸子里满是委屈。

    武利盈打量她两眼,不明所以问“你干嘛”

    花素律没理他,歪头撇到一边,窝到他颈窝里。

    那姿态,就像认输撒娇似的,让武利盈身子骤然一僵,顿时手足无措。

    “你,你”

    没武利盈你出个门道,就听见耳边传来低低的哭泣声,他不禁意外“你怎么了哭了不能吧”

    他揉揉刚被撞的脑门,抻袖子又抹下刚被花素律咬过的地方,道“我都没哭,你哭什么你看,你都给我咬破皮了下嘴这么狠,也不知道你属什么的”

    花素律还是没理他,仍是脑袋靠在他肩膀上,惙泣不止。

    “你真哭了”武利盈忽地开始有点不安“我看看”

    他怀疑地抻着脖子想看个究竟,可花素律一直扭着头避开,他怎么也看不到。

    “你别哭啊,我逗你玩儿的”武利盈慌张道。

    “一点不好玩,你就是欺负我。”耳边传来可怜的抽泣声。

    武利盈听她没用“朕”而是用“我”自称,有点心软,还有点心虚“我没”

    “明明就是。你扯得我胳膊好痛,还一直拽着。”

    武利盈支支吾吾半晌,心里没觉得自己做错又不知道哪儿别别扭扭的,莫名心潮澎湃。

    他哎呀一声,像妥协了。

    撒开手,动作轻柔地揽住花素律,一手拍着她后背安抚,一手轻轻揉着她肩头。

    “我松了,我松啦”武利盈嘟囔着“好了你别哭了,你可是皇上,怎么能哭”

    花素律的手缓缓地搭上武利盈的肩头,仍是在低声惙泣,武利盈看着自己肩头上那指尖染粉,皮肤雪白柔软的手,心里升起种异样的情愫。

    不待他多体味这异样是何故,肩头忽然被人猛用力一推。

    花素律旋身离开他,脸上笑得明媚。

    武利盈瞠目结舌地看她光洁的面庞,上面干干净净哪有一滴泪

    “你没哭”武利盈匪夷所思地恨恨道。

    合着她是光打雷不下雨啊

    花素律单手叉腰,撩下耳际散下的碎发,得意笑道“如果非要朕下两滴雨你心里才能平衡,朕也不是不能满足你”

    花素律哼一声,甩头往门外走去,她边走边挥手,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给武利盈“跟老娘斗等你比朕多活个十年八年,再说吧”

    武利盈不甘心地咬着唇,姿态张扬的双手撑在膝上。气鼓鼓的样子,脸颊上还有明显的牙印

    花素律出来时,随侍们才追到交泰宫来,个个气喘吁吁的模样显然是紧赶慢赶跑来的。

    对比下刚才,武利盈扛着她翻那么远,竟然就深呼吸几次看来这混账体力真不一般不愧是武利智的亲弟弟。

    “皇上。”随侍喘着大气行礼问“您,您可无事”

    花素律板着脸挥下袖子“朕无事。叫方圆来交泰宫,武利盈犯上,三十鞭。”

    她边说边走,脸上也看不出表情。

    应命的小太监迷迷糊糊。这离武公子上回挨罚才几天啊又来

    但他没资格询问皇上这些,只能点头哈腰忙不迭退下去传命。

    在武利盈这儿折腾一圈,也没什么时间晨练。花素律用完早膳歇息一阵,开始工作看折子。

    桌案上一道封上插了标的折子分外醒目,这意思是,这道折子内容比较特殊,需要加急仔细处理。

    花素律拿来展开,原来是惠文涛递的。

    迅速翻看完,花素律是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她捧着折子翻来覆去半晌,末了看着折封吭哧笑出声。

    因为之前颁布的有关官员纳妾等新法规内,有规定官员不能嫖民妓。

    大俞合法,妓虽都属娼籍,但也有高低贵贱。如官妓高于民妓,不卖身的清倌高于卖身的红倌,等等

    当然,所谓的三六九等处处可见。这些不过是高的看低的,低的还要分个更低的心里才平衡。

    究竟什么妓,对那些嫖客来讲都无所谓。

    但对于官府,还是有一定区别的。这其中的差异,主要在官妓与民妓的改籍问题上。

    如今不让官员嫖民妓,他们想嫖只能去教坊司的官妓。但官妓价格高昂,寻常小官想去玩一次,至少得省吃俭用攒一两个月银子。

    这自然少不得人舍不得花这银子,或觉得玩得不够痛快。于是便有人生出别的门道,比如暗娼

    同样,这俩月暗娼馆陆陆续续拆了好几个,被抓涉事的官员也都受到或轻或重的处罚。但这仍阻止不了他们,于是他们又生出别的想法

    他们玩起了男倌儿。

    新法上说不让玩女人,没说不让玩男人吧

    不让纳小妾,没说不让搞俩“书童”帮忙“研墨舔笔”吧

    左右男人生不出孩子,只要我提起裤子,你还能抓我什么把柄

    花素律摇摇头,叹这些人,真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为了这点子,真是啥办法都要想

    也怪她这种事历史上有迹可循,算是她没思虑周全。

    花素律提起朱笔,在惠文涛的折子上画圈添注。

    什么男妓也是妓,要一视同仁,不能搞歧视。

    什么假若男子通奸无论双方是否自愿,可皆为ji奸罪。此罪民轻罚,官违重判。情节严重者与墙见同罪。

    什么强掳人口,不论男女目的,皆为重罪。

    花素律写出这些不是搞性别歧视,或是性取向歧视。

    她也知,这种管法肯定要牵涉无辜者。但这个时代如此。况且只要人有,许多事无论是何年月地域、行何法规都是禁不绝。

    今日这些人能搞出书童、红颜的由头,明日就能搞出干儿子、干女儿。

    那些漂亮又家世薄弱的男孩,会如同曾经那些女孩一样,沦落为官宦豪绅的玩物。

    或许这些男孩中有人是情愿如此,想借此攀附,期望自己能鱼跃龙门,成龙成凤。

    且不论此为不轨之道。渐渐的总会有心怀不轨之人从中生出门道,将其形成产业或其他更可怖的途径。

    若轻纵不顾,官宦们便是从玩女人变成了玩男人。本质上是换汤不换药,没区别。他们一样可行与从前一般“换妾”、“献歌舞姬”之事。

    到时,花素律与一众人费心费力想出的这些新规,也就成了废纸几张。

    至于现在,专业的事留给专业的人干。法律法规上花素律清楚自己不是行家,批注也只是建议。

    朱笔标完后,花素律在最后留了句“卿为刑名多年,人情私欲多为察之,其中关隘当得清楚。此事详尽可再商再议。眼下,阳奉阴违之事必严查严处,绝不能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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