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
支痕身躯微微颤抖起来。
他以为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之中。
却没想到,自己从始至终都是一个小丑。
眼看着那些气息距离会客堂越来越近,他直接暴起。
临死之前,也要一搏。
至少要拼得鱼死网破
羽化境强者的全力一击,几乎连残影都无法窥清,天地之力压迫而来,使得贺长风都渺小到了极致。
可贺长风稳立原地,巍然不动
眨眼之间,局势几次改变。
等到其余人能用肉眼窥清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支痕已经瘫倒在地,两位老者踏空而立,冷眼注视着支痕
恐怖的气息席卷而出。
连支痕这般羽化境强者都渺小如蝼蚁。
别说暴起杀人,即便是抬头都做不到。
“冰猿族,好大的胆子,连贺公子都敢动”
一位老者徐徐开口,语气之中毫无感情,却能一句话定夺一位羽化境强者的生死。
如同神明一般,掌控着一切。
支痕被压迫得完全说不出话,脸狠贴着地砖,甚至地砖都直接裂开,龟裂蔓延
“大大人”
支痕想解释。
可老者喷出一道鼻息。
那道力量更加骇人。
“轰”
凭空生出一道距离,将支痕身体继续向下轰击。
方圆数丈,青石地砖全然破碎
堂堂羽化境强者,此刻七窍喷血,满脸血污,狼狈到了极致。
之前还不可一世的支夺,此时更是连话都无法说出,瘫倒在地,满脸惶恐。
“贺兄”
一道声音自会客堂之外传来。
两道耀眼的火翼猛震,空气一阵扭曲。
正是司空正。
司空正来到贺长风身前,身后两道火焰巨翼才消失。
“贺兄,你没事吧”
司空正一脸担忧的问道,神识在贺长风身上扫视。
“无妨,支族长在这和我开玩笑呢。”
“开玩笑”
司空正有些疑惑。
贺长风通过传讯令发出消息后,立刻就有他赤羽族的强者回禀。
见状,他毫不犹豫率数位长老前来。
其实在仙隼抵达冰猿城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
只是看贺长风兴致勃勃,才没有出手打断。
此刻见到情况不对,自然是第一时间现身。
可贺长风却说是在开玩笑
支痕闻声,即便已经遭受重伤,心中也是一阵暗喜。
这家伙果然还是怕自己爆出他的秘密,根本不敢说出实情。
看来是没什么问题了。
“没错,支族长和我说些鸡犬不留的玩笑话。”
贺长风望着支痕,笑道。
两位长老见状,也卸了几分力。
支痕总算是能抬起头,讪笑着看向司空正。
“对对,在下和贺公子开玩笑呢。”
“贺兄,真是如此”
司空正才不相信支痕的屁话,直接看向贺长风,询问道。
“支族长的确幽默风趣,爱开玩笑,只是可惜我没说笑。”
贺长风嘴边的笑意依旧,语气却愈加冷冽。
支痕顿感不妙。
“我既然说了冰猿族鸡犬不留,那一定会成真。”
“司空兄,有劳了。”
贺长风看向司空正。
这种事,自然只有赤羽族的人来完成。
“贺兄确定”
司空正脸上多了几分正色。
冰猿族可是纵横百万里的大族,不可小觑。
但对于赤羽族来说,也只是一条家犬而已。
该怎样处理,全依贺长风定夺。
“做人要讲诚信,既然说了要杀人全家,那就一定斩尽杀绝,一个不留”
贺长风嘴角的微笑并未消失。
但此刻,在其他人看来,却如来自地狱的魔鬼,张开的深渊巨口一般。
阴森,可怖。
司空正微微颔首,心里也对贺长风有了新的认识。
可怕。
可怕至极
冰猿族得罪了贺长风,即便他赤羽族不动手,天狐族也会紧随其后。
与其让外族在自己地盘上杀人。
不如他们亲自动手,还能表明赤羽族对贺长风的态度。
“听贺兄的”
司空正看向两位羽化境后期的长老。
两位老者微微颔首,转过头,望向一众冰猿族妖士,眼底是无尽寒霜。
“等等,等等”
瘫坐在地的支夺听到这个命令,瞬间惊醒,仓皇道。
“大人,那姓贺的和魔头有染,他和那魔头赵羽关系密切,我们有证据”
“死到临头还敢污蔑贺兄,给我杀,让他神魂俱灭,永世不得超生”
司空正一声暴喝。
一旁支痕也总算清醒过来。
在长老动手之前,高声喝道“大人,我们有证据现在那个魔头就在冰猿族的冰牢内,您要是不相信,我可以带你们去看啊”
司空正目光一凝,看这父子俩的样子,似乎不像是污蔑贺长风。
他下意识看向身旁的贺长风。
感受到他目光,贺长风轻笑了一声。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二人的话不无道理。”
“请司空兄自行定夺。”
贺长风说完,径直向外走去。
看似在为支痕父子说话,但实则步步将军。
我不过杀他们全家,这父子俩总不可能毫无缘由的污蔑我是吧
司空正也猛地回过神。
这两个畜生,明显就是临死前想要拖一个人下水。
贺兄和魔族有染
笑话
他亲眼所见天狐族人对贺长风的态度。
可不是养了一个吉祥物,可是举族拼死保护。
而且夔牛族那件事,也是贺长风作为代表完成的,亲自率队杀入夔牛族境内,这等魄力,何人能比
这种人物,和魔族有染
好事之人可能会怀疑,可他绝不相信
一想到自己刚才还将信将疑,看向贺长风,司空正内心无比后悔。
自己的不信任已经被对方看在眼中,对方会如何想。
想到这里,司空正冷眼看向二人。
就是这两个畜生,死到临头,还想离间自己和贺兄的感情。
“死到临头还敢污蔑贺兄,贺兄何许人也,岂能如你们贼言一般”
“这二人,神魂俱灭其余人,斩尽杀绝”
“是”
两位长老接下命令,寒意随即在这会客堂当中席卷。
贺长风几人才刚刚离开妖主府。
冰猿族人的鲜血,已经从巨大石门之后流淌而出。
没多久,妖主府内的所有冰猿族人都被屠戮一空,而那两位长老,化作一道流光向着一个方向而去。
那里,是冰猿族的族地
“贺兄”
才出门,司空正便来到贺长风身前,明明帮了贺长风忙,脸色却有些迟疑,犹豫。
“贺兄,刚才我是受奸人蛊惑,并没有怀疑你”
司空正开口说道。
不过还没说完,贺长风突然伸出手,握住了他的箭头。
司空正错愕抬起头。
“奸人之过,别放在心上,涉及到魔族问题,上点心总归没错。”
贺长风笑道。
见状,司空正长舒一口气,心中悬着的大石头也总算落地。
“司空兄就先别回去了,随我去玉灵族走一遭,玉灵族景色优美,司空兄不会白走一趟的。”
“好”
这种邀请,司空正怎么可能拒绝。
别说什么景色优美的地方。
即便是寥无人烟的焦土,他也照去不误。
重要的是景色吗
重要的是拉拢贺长风,和贺长风培养感情。
如今赤羽族内,关于立神子的事,正让他头疼。
他和司空图二人,不相上下,但司空正是当今族长之子,族内关系,不是他能相比的。
他迫切的需要外来力量的帮助。
要是能因为自己,让赤羽族和天狐族牵上线,从之前的临时合作,转变成密切的盟友,作为第一功臣,倒是可以弥补身世上的不足。
现在。
他是赤羽族和贺长风之间的唯一联系。
怎么可能不好好把握这个机会
冰猿族一朝被灭的消息已经传出。
北域各族妖士还没从震惊之中回过神,便又听说,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是贺长风。
当中关系,更是有趣。
赤羽族动的手
赤羽族两位羽化境长老,在冰猿族族地杀得天昏地暗,连太阳都仿佛变成了血色。
冰猿族八万族人,在两个时辰之内,被斩尽杀绝,甚至连族内被豢养的妖兽,都一个不留。
尸骨成山,血腥冲天。
真正诠释了什么叫犬不留
此事发生,让北域各族对贺公子更多了几分敬畏。
他们以前挤破脑袋,想要接近对方,即便只是混个脸熟,他们都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可据说,冰猿族就因此而亡。
观月楼那日的事被传出。
冰猿族族长支痕,因为得罪贺长风的几位朋友,当时贺长风是当着所有人的面,丝毫没给冰猿族留半分情面,说要不是看在赤羽族的名字上,冰猿族早已经从北域消失。
短短两天不到。
果然一语成谶。
各族根本没想过,还有这样的风险。
如此一来,那些原本在暗中伺机而动的灵族势力,纷纷散去,再不敢尾随。
而那支神秘的灵族势力,也作为贺长风的朋友,在北域名声大作。
血狼族
圣虎灵族境内。
血狼一族
既然结交贺公子有风险,那就想办法结交贺公子的朋友。
做对方朋友的朋友,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这样一想。
无数灵族开始向着血狼族族地而去。
仙隼之上,寥寥数人。
贺长风目光从渐渐被甩出视线的冰猿城之上收回。
冰猿族消失与否他不关心。
关心的,只有冰牢内那小子。
赵羽可是他的宝贝,身上气运值不少。
所以对方只能死在他的手上。
如今赤羽族强者在冰猿族内大开杀戒,一不小心就会波及那座冰牢。
但转念一想。
赵羽身上还有那么多气运值,又岂会随随便便死在常人手里。
对方什么下场,他不关心。
只需要手握对方的命脉,无论怎么躲,也能被自己找到。
而苍盈,正是对方的命脉。
虽然不知道现在苍盈在何处,但对方一定在跟着自己的路上。
贺长风向着坐在角落的王婉儿走去。
王婉儿从始至终垂着头,只言不语。
直到贺长风到来,才总算是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贺公子。”
王婉儿轻声道。
贺长风坐下,静静注视着对方。
王婉儿明显还没从刚才那件事中恢复过来,还惊魂未定,有些后怕。
不过感受到贺长风注视的目光之后,王婉儿又想到了什么,俏脸开始泛红。
“看来回去后,要商议我们两的婚约了。”
贺长风嘴边露出笑意,饶有兴致道。
王婉儿俏脸更红,仿佛都要滴出血了。
“贺公子,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王婉儿声若蚊蝇。
她刚才只是想帮助贺长风。
以为,只要说自己和贺长风之间有婚约在,支痕就不会再为难对方。
可是她想法太单纯了。
今日之事,算是给她好好上了一课。
让他清楚了玉灵族的渺小。
对方所说,两个小时覆灭玉灵族,一定是真的。
但那种庞然大物,也在顷刻之间,大厦倾塌
早就这样的幕后主使,此刻就坐在自己面前,面带微笑,若无其事的和自己开着玩笑。
那可是数万人的生死。
对方一言定夺,就仿佛决定一只蝼蚁的生死一般。
她对贺长风有了新的认识。
知道了对方的另外一面。
面对敌人,心狠手辣,杀伐果断。
这样的人,太可怕了,仿佛有两种面孔,但又恰巧两种都魅力无穷。
无论哪一种,她都讨厌不起来。
她之前从未想过,这世上会有如此完美的男人。
当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却又有缘无分,仅此而已。
“不要多想了,贺公子这种人,怎么可能看得上我这种小族女孩。”
王婉儿在心中提醒着自己,渐渐不再乱想。
但因为和对方凑得太近,渐渐加速的心跳,却无法平息。
王婉儿心境波动,气运值300,宿主气运值1200系统提示音在贺长风脑海之中响起。
他面不改色,区区三百。
对方身上还有两千七
内心暗动的王婉儿,已完全忘却了一件事。
玉灵族。
临湖小院。
已至凌晨,王成房间的灯光还亮着,静候着某人的到来。
可这个时候未到,他也清楚,对方是到不了了。
“混蛋”
王成拳头紧攥,骨骼发出阵阵清脆声响。
自己未婚妻,去陪别人的男人外出,还彻夜未归,他的确信任王婉儿,但问题是,还有个贺长风在。
对方能老老实实的吗
这一夜,也不知道二人在何处,做何事
“怎么有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就在这时候,一道慵懒妩媚的声音,突然响起。
王成胸口,一道幽光闪过。
他眉头一皱,有些不悦。
“你又偷看”
蕴神镜可以隔绝内外一切动静,但却防不住二人窥视对方。
虽然二人早有约定,沐轻裳不能时常窥探他的生活。
但对方就是忍不住。
甚至自己和婉儿幽会的时候,对方也会突然出声,给自己传递一些让人脸红的坏点子。
他也想过报复回来,偷看对方几眼。
可又担心看到不该看的香艳景象。
就如那夜一般。
心中无比煎熬,说是担心,实则那一幕魂牵梦绕多年。
两种相驳的想法充斥着王成内心,让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这幽怨气,即便是隔着蕴神镜我都能感觉到,怎么能说偷看呢”
“都快天亮了,还独守空房,是被未来媳妇放鸽子了吧”
沐轻裳捂嘴笑道。
以她的经验,如何看不出王成此刻的窘境
“小家伙,你就放心罢,我也算了解那妮子,她心性单纯,绝不可能有出格的想法,可能只是有事耽搁了,等天亮后去见她,好好聊聊。”
沐轻裳柔声劝道。
为了这小家伙的终身幸福,她也是操碎了心。
“我相信婉儿,我担心的是其他人。”
“其他人”
蕴神镜空间内,沐轻裳黛眉一皱。
好像此事有些复杂。
“难不成,她是和别的男人出去了”
沐轻裳问道。
“对”
闻声,王成拳头顿时攥紧。
“就是那天煞的贺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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