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宝马行驶在夜色中。
“对了,我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苏晴一边给手机充电,一边看今天白天拍的照片。
长得好看的缺点之一:拍得照片都好看,完全不知道发哪九张。
这也可以说是微信朋友圈的缺点。
“上次你答应我的,下次亲嘴的时候允许我摸屁股。”顾然看她一眼。
海城大部分地区没有夜生活,此时的马路上一个人影都没有,但他还是没敢把视线离开前方一秒以上。
“你能不能不要整天屁股臀部的?”早上还害羞的苏晴,此时已经是一副相处多年的女友语气,毫不掩饰的嫌弃。
“以前学习曾子杀牛这篇故事的时候,我就想,以后我有了孩子,一定也要以身作则,告诉孩子诚信的重要性。”顾然说。
“那我负责教他世界狡诈的一面。”苏晴道。
顾然忍不住笑了。
默默地开了一会儿车,他才又继续说下去:“就一下,真的只一下。”
苏晴觉得很有趣地笑起来:“原来男人真的会说这种话。”
“.反应过来的我自己也有点惊讶。”
“所以你的‘真的只一下’和大多数男人嘴里的‘只看看’是一回事?”
“是的。”顾然老实承认,“我应该会揉一揉,描绘一下轮廓。”
“流氓。”
“你才是女色魔,我第一天来海城,你就问我屁股有没有长毛。”
“我问这个的时候,单纯的只是想调侃你而已。”
“嗯。”顾然笑道。
这他当然知道。
苏晴笑着看了他一眼,她忽然说:“下次吧,今天我穿的裙子。”
“哦。”
回到{天海山庄},停好车,两人走向直通户内的电梯。
停车场很大,但每家每户的车位都在自家别墅的正下方,而且有好几个,一整排都是。
如果停在距离电梯最近的停车位,到电梯只需要二十多步。
就这二十多步,顾然搂住苏晴。
“干嘛。”
“你自己说的,快乐频繁一点。”
“别,有监控。”
“我替你挡着。”
“这里的监控只有家里能看。”
“那不更好吗?回去后录下来,也是今天旅游的纪念。”
顾然吻得并不深,像是挑逗,一下一下的,又是两只猫碰碰鼻子,互相打个招呼。
就这么把苏晴亲得身体变软,双手轻轻拽着他的衬衫。
这时,他才深深地吻下去。
苏晴的嘴唇柔软,唇瓣美丽又诱人。
对她的爱,从顾然全身奔流一样涌出。
结束之后,苏晴低声说:“不像话!”
顾然双手缓缓下滑,摸到了束腰的腰带,他没继续,等待着。
“.就一下。”苏晴脸埋在他怀里。
顾然心里的喜悦像是气球一样轻轻炸开。
他深呼吸着,双手滑下去。
“死而无憾。”顾然叹息。
他速度很慢,力道也不重,但给人一种仿佛要把自己的一双手揉进她身子里面去的感觉。
“流氓!”苏晴把他推开。
然后,她视线本能地下移,又立马有些心虚地移走刚才她就感受到了。
顾然捏了捏手,心里依旧被填得满满的。
看他这副丢了魂的样子,苏晴瞪视他一眼,转身走向电梯。
顾然看着她的臀部,犹如被感化的信徒一般跟了上去。
电梯里。
“伱打算就这样上去?”苏晴瞥了一眼他下面。
“我回去就进屋。”顾然说。
苏晴拨开嘴角的一缕秀发,心跳得厉害。
接吻、被揉臀部,还有刚才看到的两眼,都让心里充满了异样感。
有一种.有一种.将手伸到两腿之间的冲动。
这让她很害羞,害羞的外在表现就是对顾然恼怒。
“离我远一点!”她说。
说完这句话,她忽然意识到,那根已经进入状态东西,距离她很近。
也不管顾然有没有离自己远一点,她扭过脸去,看向别处。
顾然还在状态。
他不是没有摸过屁股,醉酒中的陈珂,梦中的严寒香,意外的庄静,可正式的、名正言顺的,把手放在女孩屁股上,这是第一次。
何况还是苏晴的。
电梯停下,他回过神,准备立即返回自己的房间。
门一打开,何倾颜站在那里。
她左手抱臂,手背支撑着右手,右手拿着一個脆桃子,一边吃,一边看着两人。
苏晴挡在顾然前面。
“知道现在几点了吗?”何倾颜问。
“别挡路。”苏晴在真皮凳子上坐下,放下包,开始换鞋子。
顾然不动声色地躲在她后面,低头认真换鞋。
他很想冷静下来,可.
苏晴嘴唇的柔软,被裙子包裹的臀部,以及长裙里不知道是安全裤,还是内裤的边——那微妙的棱线。
不仅如此,眼前的何倾颜穿着吊带、短裤,胸部饱满,双腿修长。
顾然一愣一愣,有点痛。
“静姨、妈,他们回来了!”何倾颜转身走向客厅。
顾然松了一口气。
苏晴瞪他一眼,意思是:让你别亲!
顾然却忍不住微笑。
“还笑。”苏晴没好气。
“人生就是开心、难过、开心、难过。”顾然笑道。
苏晴也笑起来。
顾然迅速亲了她,然后笑嘻嘻地说:“这下又开心了。”
这时才反应过来的苏晴,没好气地推了他一下,顾然顺势往外倒去。
眼看就要摔倒,苏晴脸上都已经出现惊慌之色了,他又不倒翁似的牢牢稳住身体。
苏晴这次直接懒得理他,弯腰脱另一只鞋。
不倒翁又晃过来,贴到苏晴耳边:“我喜欢你。”
苏晴不说话,更不看他。
她换好鞋,起身往客厅走去,背对顾然时,脸上才笑起来。
还没走进客厅,就听何倾颜的声音:“白天约会就算了,晚上还这么晚回来,他们肯定是去开房了!”
苏晴心里比较‘对何倾颜的不想搭理’与‘对顾然的不想搭理’。
“玩得开心吗?”庄静笑着问。
“嗯。”苏晴走向卧室。
“先过来,”严寒香笑道,“陪我聊会儿天。”
“我洗澡,换身衣服。”
“想洗掉证据!”
“傻孩子,”严寒香说,“如果真有证据,已经在酒店洗干净了。”
苏晴连严寒香都不想理了,她径直走回房间。
顾然收拾好之后,也走进客厅。
“我那个”
他话没说完,何倾颜说:“你也要去洗澡换身衣服?”
“.嗯。”
“哼,去吧。”何倾颜咬了一口桃子,女友似的发小脾气。
顾然看了一眼庄静,庄静微笑点头。
“赶紧去,”严寒香说,“有事和你们说。”
“哦!”
顾然很快洗完,头发也不吹,一边擦,一边走回客厅。
头发半湿着的他,在众人眼里,看起来比平时小了几岁,像是不谙世事、阳光灿烂的十六七岁少年。
等他往单人沙发一坐,随手薅两下头发,看向她们的时候,不谙世事的感觉消失了,又是个清爽中带一丝性感的帅哥。
“今天去哪儿玩了?”庄静问。
“海边的游乐园。”顾然把今天的经历大致说了一下。
等他说完,苏晴也裹着头巾,穿着睡衣走出房门。
“开房没有?”何倾颜又问。
苏晴没理她。
“你说。”何倾颜看向顾然。
“没有。”顾然回答。
“当着静姨,居然还能面不改色地撒谎,没去开房,为什么回来都要立马去洗澡?”
顾然的视线投向苏晴:“你看,人都是有偏见的。”
苏晴也没理他。
“下次该陪我去了吧,苏晴?”何倾颜说。
“不可以。”顾然道。
“我是让苏晴陪我。”
“我听得很清楚,不可以。如果三个人、四个人、五个人一起的话,我没意见。”
“他说了算?”何倾颜看向苏晴。
“他说了算。”苏晴终于开口了,“你的所有计划,只要涉及我们两个人,都是他说了算。”
“我们两个中,任何一个都不能和你单独约会,但两个人同时可以——这就是我对这件事的看法。”
顾然说完,看向苏晴:“组长,您觉得呢?”
“我听你的。”苏晴说。
“就是这样。”顾然对何倾颜宣布。
“那明天我们三个,不,四个一起出去玩?”何倾颜立马道,脸上是调皮期待的笑容。
“今天玩累了,明天不想出门。”苏晴说。
“那好,我把陈珂叫到家里来,我们四个打牌。”何倾颜又提议。
这次苏晴没说什么。
顾然看向严寒香:“香姨,您不是说有事吗?”
“我决定辞去海城大学的工作,去{静海}和你们一起上班。”严寒香说。
客厅里安静了一会儿。
“{静海}需要那么多人手吗?”顾然不解。
“是不是何倾颜又做了什么事?”苏晴看向何倾颜。
“你第一时间能想到我真让我开心。”何倾颜对她一笑,只是笑容里全是礼貌。
“和倾颜没有关系。”严寒香笑道。
“我最近好很多了。”何倾颜不服气似的说,“上次顾然说‘以前你喊我r.顾’的时候,我心里居然害羞!”
对于躁狂症来说,能感觉到害羞确实是逐渐正常的体现。
但何倾颜说的是真是假,需要认真辨别。
“那是因为什么?”苏晴看着严寒香。
“梦境香水不再像以前一样找不到头绪,研究有了进展,明确了大概方向,我要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投入进去——{静海}安静,地方又多,只需要把实验室搬过去就行,关键是,我也想研究【黑龙梦】。”
众人看向顾然。
“我很乐意帮助香姨,但希望能在不影响我工作的情况下。”顾然想了想回答道。
“只是偶尔,不耽误你的时间。”严寒香道。
说定之后,顾然才问出心中的好奇:“梦境香水是什么?”
“想做什么梦,就闻哪一种香水,这些香水就是梦境香水。”严寒香解释。
“这也能办到吗?”顾然惊奇。
“依靠嗅觉,我能过目不忘。”严寒香忽然说,“在很小的时候,父母教我说话,只要是拿出实物的,我一遍就能记住,因为我记住了气味。
“至今为止,我已经记住了大约十万种特殊气味,以及自己也数不清的常见气味,并且能清清楚楚地加以区别,随意支配调制。
“成为心理师之后,能通过只闻气味,知道一个人三天之内大概做过什么。
“如果接触的时间足够长,我甚至还能通过气味,闻出一个人现在的心情,以及大致在想些什么。
“你觉得着这种事能办到吗?”
顾然毫不怀疑,因此,他不禁思考自己有没有做过什么不能让严寒香知道的事情。
只有箱根之夜。
不知道她能不能闻出他是被动的。
下次在梦里解释一下?
“我对梦境香水也很好奇,”苏晴道,“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香姨您尽管和我说。”
严寒香笑起来:“我正需要一批拥有【心墙】的清醒者充当实验者,既能完整地体验和记住梦境,又能抵御梦境的影响;运气不好,意见噩梦,还能主动脱离梦境。”
“能让我做【黑龙梦】就好了。”顾然说。
“人其实都是过目不忘,只是没掌握‘不遗忘’的技巧,”庄静架着腿坐在沙发上,尽显优雅,“小香通过嗅觉让自己创造奇迹,你也可以找到自己的办法,人心的力量超乎想象。”
她希望顾然不依赖香水的力量,而是靠自己。
顾然点头表示明白。
能自己掌握【黑龙梦】,当然是最好的,他也不想辜负庄静对他的期待。
“妈妈,你来{静海},担任的是什么职务?”何倾颜抱住严寒香的手臂,亲昵地问,“能不能任命我做二组的组长?”
“抱歉啦,妈妈只是副院长,没办法打破院长的权限。”严寒香笑道。
“以后我和香姨不仅是老师、阿姨,还是同事了。”苏晴很开心。
虽然没表现出来,但她很亲近严寒香,两人几乎是母女、姐妹的关系,不然严寒香也不会一点不客气地霸占她的房间,苏晴自己也完全没意见。
“还是我学姐。”顾然下意识说。
庄静、严寒香看向他。
苏晴、何倾颜也看向他。
顾然开始心虚。
【北城梦】只是他自己一个人的清醒梦,但这里基本都会一点读心。
“都是北城大学的。”他解释。
“但不是你的老师。”苏晴不肯认输似的强调。
“嗯嗯,除了何倾颜,香姨最亲近你。”顾然也不会和自己女友唱反调。
“顾然,问你一个问题,”何倾颜放下桃子,抽了一张湿巾擦手,“如果我妈妈和静姨现在是女大学生,在北城大学,而我和苏晴在海城大学,你去哪儿?”
“不需要如果,静姨、香姨和女大学生的唯一区别,只有穿着打扮。”顾然说。
岔开话题是没有用的,因为苏晴她说:“我也好奇。”
不仅如此。
“我也想知道。”严寒香笑着。
还有,庄静也微笑注视顾然,等待他的答案。
如果没有【北城梦】,顾然只会把这个问题当成玩笑或者一个普通的心理测试,但因为有了【北城梦】,他没办法快速回答。
“.海城大学。”最后,他说。
严寒香的笑意不可察觉地淡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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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日记》:九月二十日,周六,夜
何倾颜问了我一个问题,当我回答‘海城大学’的时候,我心里是十八岁的香姨,不,准确地说,是十八岁的严寒香,觉得对不起她。
明明只是不切实际的妄想梦而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