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湫看着混乱的人群,面色麻木。就像当初逃亡时,他也在相同的视角看着异尸潮。直到人快走光了,洛湫才起身离开。走至过道,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长洲先生,方便借一步说话吗?”原来是史瓦罗,他
一直没走。
洛湫刚想谢绝,史瓦罗又道：“还是说,应该称呼您为李洛湫先生。”
洛湫大惊,转过身看着史瓦罗道：“你......”
“不用惊慌,请随我来。”
洛湫跟着史瓦罗离开了会场大厦,上了车,来到了鳞选区。路上，洛湫发现史瓦罗总是静静望着窗外,不禁觉奇,道:“史瓦罗先生,你是有心事吗?”
史瓦罗缓过神，回过头来：“哦?是啊,上了年纪总喜欢想这想那。”
“你的头盔好帅,但是，这不重吗?“”
“这个?”史瓦罗敲了敲智械头盔：“这是我研发的智械,没那么重。准确说，这是头盔，这是面具。”说着，史瓦罗摘下了头盔,露出了一头白发，只留下一张智械面具。
“我们这是要去哪?”洛湫问。
“一个会让你印象深刻的地方,当然,对于我只是去随便逛逛。”
终于到了地方，下了车,洛湫抬头看了看眼前的这座大厦：“这就是鳞选竞拍大厦吗？”
洛湫跟随着史瓦罗进入大厦,刚进入大厅，便看到满眼的雕栏玉砌，金玉翡翠,一片金碧辉煌，让人挪不开眼睛。在这座大厦里，各路人物集会于此,拍卖着这世上的所有。
一个服务员上前,一袭黑衣，佩戴着墨镜,腰配手枪，恭恭敬敬地向史瓦罗问道：“您好，史瓦罗老先生,这位是?”
“李洛湫先生。”史瓦罗回复道。
“噢,两位先生,这边请!”服务员带着两人来到vip一号间。
服务员帮洛湫注册了竞拍账号以及核验与绑定了各类卡号后,便留下洛秋和史瓦罗两人在房间里,临走时还不忘一句“祝两位竞拍愉快！”
洛湫观察着拍卖会场，有4个vip间,且都在第二层。1号间稍高于其他。下面一层约有百座,分成了三列,正前方即是拍卖展示大台。
“史瓦罗先生,这里是......”洛湫问。
“这里便是坦丁在南宫建立的鳞选拍会,这里的董事即是坦丁第十一席执行官查士丁尼，和第九席布什革门。”史瓦罗平淡地介绍着，“咱们现在在的这个地方，是全场的最高席，有优先选择权和商品售中处分权。”
“嗯。”
“emmm。”
“在这种地方，您怎么确定我会和您谈合作，或交易之类的事呢?”洛湫转过头，突然问道。
“嗯？我没想谈。”
“啊?”
“拍卖开始了。”史瓦罗道,“以后可能会和你谈谈，具体谈什么那是以后的事。我不是某个马大头,我不喜欢莫名其妙地去做些什么。”
“哈，是我多虑了。”
.......
“这是一只出土自鸣水流域，长安州东城堆的朱雀方樽,有近一千三百年的历史......起拍价二百万。”主持人介绍道。
“一只杯子二百万?”洛湫算是见了世面，开了开眼。
“这有什么,一只四羯方尊二千万不正。”史瓦罗道。
“这些东西，不是应该在国家博物馆里吗?”
“温饱不足则无礼仪,世道不平则无小康。”
“也是......”
又一件拍品端上了台：“这是一件由坦丁制造的医用智械器官组......起拍价二十万。”
“用那么贵重的材质,你造出来就卖这点?还没半成品贵吧。”洛湫调侃道。
“让子弹飞一会儿”史瓦罗淡淡回了句。
“二十万......二十二万......五十二万......一百二十万,一百二十万一次,一百二十万两次,一百六十万......”台上的主持越来越激起劲。
“我去,这......可以这样的？”洛湫又刷新了认知。
“哼，价高者得而已。”史瓦罗淡淡说道“物以稀为贵。不过,若他们团结,或怜悯也好,这套智械说不定能救某个幸运儿的命。”
洛湫才发现在下方的百人席里，有一个人跪在地上，正抱着头。
洛湫又沉默了。
“第十七件拍品,一个奴隶少女!”主持人喊道，“当然这仅仅是一个会说话,供泄愤的工具。官方验过了,处的。”
洛湫难以置信：“你们竟然还贩卖人口?”
“当然,也贩卖器官。”史瓦罗似乎习以为常，“布什革门的杰作,是用活体置换活体,而我不过是用智械替代活体。”
“器官?”
“对,这号奴隶卖不出去的话,后台会立即拆解她,然
后换成新的拍品上台。”
“起拍价三百万！”主持喊道,可久久无人出价。
“拆成器官卖说不定能多卖一点。”史瓦罗手拄着头，“如果是整个人的话,三到三十万或许会考虑一下，在座的人物可不缺这种玩意。这应该是查士丁尼定的价吧，最近他刚接手这个，唉，真愚蠢。”
洛湫沉默着，看着手中原属于长洲的银行卡,心想：“卡里三千万,花三百万就可以救个人；可这卡本不属于我,我也还没有找到长洲的家人,或许母女俩很需要这个。像这样被拍卖的奴隶，救一个还有一个,怎么可能救得完,这......”
“最后一次,若无人出价将进行‘拆解拍卖’。”主持人正说着,奴隶少女的身旁已走上来两人,一人拿着记号笔,一人拿着麻绳的一端。麻绳另一端绑的，是奴隶少女的双手,使劲一拉，少女被吊了起来。
“vip一号房洛湫先生,出价三百万！”主持喊道。
史瓦罗看了洛湫一眼,只见洛湫焦切的神情，没说什么。
“三百万一次,三百万两次,诶,这位先生出价三百二十万!”主持人又喊道。
“你不是说没人出价吗?”洛湫问史瓦罗。
“刚刚没人拍,奴隶就会被拆解了卖,在座的可以各取所需。现在你却买下了整个人,哼，不过，你还是可以要求拆解的。”史瓦罗道.
“三百二十万一次，诶，1号洛湫先生再次出价,五百二十万!”主持非常激动地喊道。
全场一片哗然,再无人加价。
“现在不会有人和你抢了,价超其值了。”随后，史瓦罗掏出一张黑卡,递给了洛湫，“价高者得也不是你这个高法，旁边有个感应器,你用这个刷一下。”
洛湫接过黑卡,将信将疑地刷了卡
“1号洛湫先生使用了坦丁执行官黑卡！该商品即刻包装。我司将全心全力为1号洛秋先生做好售后服务!”在全场的目光之下,黑布盖住了已经近乎崩溃的少女，带着恐惧的神情,被推入了黑卡服务通道。
“这黑卡......是什么?”洛湫问。
“刚不说了吗，类似于零元购,由公司买单。”史瓦罗回道。
“为什么?你应该知道，我不会和你妥协些什么的。”
”唉,孩子，你第一次参与竞拍,你需要这个,这里规则很多。”说着,史瓦罗摘下了面具,露出了苍白的碎胡和眼下的刀疤,却意外的令人感到慈怀和蔼,毫无坦丁执行官的架子,“就当是我送你的见面礼吧。恭喜你洛湫先生，你救下了一条人命,以后她的价值将由你决定。”
洛湫看着史瓦罗的面容陷入了思考,坐在位上静闭了会儿眼,才道：“真叫人意外,如此冷酷严肃的金属面具下竟是个长得和蔼可亲的老人。”
“这有啥.....那么，在你眼中，我本应该是什么?"
“反正不像好人。”
"不像好人?哈哈,哪有什么好坏啊,不过是立场不同罢了。”
“你叫我陪你来,不会真只为了这个吧?”
“是,也不是。”
“关子真多。”洛湫道.
史瓦罗掏出了一张名片,递给洛秋说道：“七天之后,我等你。”
洛湫接过卡,看了眼地址和联系方式,“又是卡?好吧，七天后等我。”
史瓦罗重新戴上面具,起身准备离开，“好好享受当下的欢愉吧。”
等到房间只剩下洛湫一人,洛湫又拿出名片看了一眼：“地址:湫水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