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烁看着她红彤彤的眼睛，听着她声音颤颤的问他，‘不可以吗？’
不可以吗？
江烁觉得自己脑子已经炸开了，他对她那种不管不顾的神情不算陌生，腮帮子都被她气的疼。
江烁看不下去，干脆闭上眼，仰靠到沙发上，手搂着她的腰但是束缚着她不让她靠过来。
深呼吸几下后才睁开眼，拧着眉。
“我真是欠你的。祖宗。”
外人都觉得这段感情里弱势的一直都是祈愿愿，是祈愿愿在小心翼翼的迎合他、爱他，可江烁从来不觉得，他从来都觉得祈愿愿能轻而易举的、有千百种折磨他的方法。
比如现在。
她倒是不再流泪，电视屏幕上游戏画面发出的红色亮光，星星点点的映照在她眼里，圆溜溜的眼睛就那么看着江烁，眉心微微皱起，眼里有委屈也有祈求。
“宝宝。你到底在委屈什么呀？”
江烁揽过她的肩膀，让她趴在自己胸口，轻轻拍打着她的背，手指抚过她凸起的蝴蝶骨。
“我怕感受不到你。”祈愿愿声音还有些哽咽和颤抖，即使看不到她的脸，江烁也能想象出她委屈的表情。
他知道或许不该问，但还是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声音喑哑的问了句，“你想怎么感受？”
祈愿愿没有再说话，抬起头又想去吻他。
江烁偏了偏头避开她，整个人紧绷的快爆发，他不舍得推开她，但也知道再这样待下去，他那点不值一提的道德约束即将溃堤。
江烁没有再去看她，压着她的脑袋不让她抬头，倏地起身，抱着她往房间走，刚进门就打开了房间所有的灯，亮的祈愿愿眼睛都有些不适应。
明亮的灯光强势的想要驱散走那些暧昧的气味，可是江烁还是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欲望即将冲出牢笼。
江烁拉下她一直搂着自己脖子的手，把她整个人塞进被子，裹的像个毛毛虫，只露出个脑袋。
祈愿愿没有抵抗，随着他有些粗暴的甚至好像带着些怒气的把自己团起来。
江烁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我不走。现在关灯，不许再想了，听到没有？”
祈愿愿其实也清醒了，有点尴尬的点点头。
江烁去关了灯，没有关房门，客厅的灯光还能透进来些，自己躺到她旁边，隔着被子抱住她。
“睡得着吗？”
祈愿愿摇摇头。
“能说说做的什么梦吗？”
江烁的声音有点哑，下巴抵着她的头顶，不去看她的眼睛。
祈愿愿想了想，在黑夜的催化下，说出她的梦，可她明白，江烁不会理解的。
“那是假的宝宝。菩萨是假的，你的梦也是假的，只有我是真的。”
江烁听完她的梦，心里不是很舒服，但也不想深究，捏了捏她的下巴，低头亲亲她的额头。
“嗯。你是真的。”
“宝宝。你送我那本书，那个小王子后来回去找玫瑰，玫瑰就原谅他了吗？”
祈愿愿没料到江烁会突然提到这个，想抬头看他却被他按着脑袋。
“应该会吧。”
“那小狐狸呢？”
“嗯？”祈愿愿有点没听懂他的问题，“小狐狸怎么了？”
“他先是抛弃了玫瑰花，又抛下了小狐狸，等他回去跟玫瑰花在一起，会不会又开始怀念小狐狸呢？”
祈愿愿好像有点知道他想说什么了，“或许吧。”
“只是或许吗？”江烁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烦闷积压在胸口，松开控制着她的手，握着她的脖子让她抬头。
祈愿愿看着他，等着他说下去。
“为什么之前要说自己对我来说是小狐狸？你就那么确定，”江烁有点说不出口‘会被我抛弃’这几个字，“你怎么就确定我们不会一直在一起呢？”
祈愿愿摇摇头，她交过答卷了，她愿意试一试，可心里却不敢去听他说出什么承诺的话。
江烁轻叹了口气，没等她回答。
“宝宝。我不是那个死黄毛。没有等着我的玫瑰花，我也不会随便驯养什么狐狸。你就是我的唯一。你想当玫瑰想当狐狸，都行，你甚至可以驯养我。但别把我想成那个死黄毛。我知道你很会想七想八的，可以，没问题。但是不要把那些书里的东西带入到我们身上，你要感受的是我，不是你想象的那些东西。”
祈愿愿听着他低沉的声音，这一刻的心情，就像是春日站在樱花树下，花瓣落下，春风和煦，一起抚过她的脸。
江烁很少一次说这么多话，他就那么低低的慢慢的说着，转移开自己的注意力，也是真的想劝劝这个多愁善感的小朋友。
“对不起。我可能是太消极了。”
江烁低头亲亲她的眼睛，客厅的电视屏幕好像突然熄屏了，灯光一下暗下去。
“为什么要道歉呢。我说了，你想什么都可以。宝宝是太善良了，所以容易伤心。”
祈愿愿在被子里侧了侧身，往江烁怀里钻，闭上眼嗅了嗅。
嗯。很安全。
江烁也没再说话，抚着她的头发等她入睡。
……
第二天祈愿愿醒过来的时候，阳光已经透过窗帘的缝隙钻进来，身旁也没有人。
她起身去卫生间洗漱好，却有点愁没有换的衣服。
“就这么穿呗，我把车停到院子里。”
江烁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抱着双臂靠在门框那儿懒懒的看着祈愿愿。
“万一被看到，奶奶会误会的。”
江烁勾着唇角无所谓的笑笑，“呵，误会误会呗。早晚的事。”
……
祈愿愿开学比他们都早，旁人都是家人送着去上学，可是祁爸爸还在气祈愿愿不听他的话，即使他在家，也不肯去送。
“会想我吗？”
“啊？”
一直看着车窗外发呆的祈愿愿转过头，看向正在开车的江烁。
“怎么着，也得一周才能见一次了，会不会又开始胡思乱想啊。”
江烁看着前方，说话的样子像是担心。
“我尽量不。别担心啦，想你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呵，鬼信你。”
江烁冷哼了声，但嘴角却还是染上一抹笑。
祈愿愿没带太多行李，就江烁手里那个行李箱，俩人走进宿舍的时候，有两个女生和三个家长已经在宿舍收拾。
看见他们进来，屋子里的人愣了愣。
“呃。你们好，我是祈愿愿。”
祈愿愿看着两个女生笑笑，主动上前打招呼。
“你好你好！我陈小笛，她是黄奕知。”
“嗯嗯，叫我知知就行。以后我们就住一个宿舍啦，多多关照！”
陈小笛和黄奕知对视了下，偷瞄着江烁，嘴角忍不住上翘。
“愿愿，这个，这个大帅比……不是，这个大帅哥是谁呀？哥哥吗？”
“啊，是……”
“你们好。我是她男朋友，也是未婚夫。”
祈愿愿哽住一口气，扭头瞪了瞪江烁，江烁挑眉笑笑，嘀咕了声，“本来就是。”
“噢噢噢！哦～噢！”
陈小笛和黄奕知嘴角上扬的更明显，俩人握着手激动的互掐。
江烁看到后面几个家长打量后怪异的眼神，敛了敛神色，揽过祈愿愿的肩膀再度开口，像是刻意的解释了下，“我们从小认识的，叔叔阿姨比较忙，就让我送她过来，愿愿就拜托你们照顾了，我们愿愿很好相处的。”
“嗷嗷嗷！当然当然！愿愿看着就很乖嘿嘿！”
江烁拉着祈愿愿走到靠阳台还空着的那张床，把她的行李箱放下。
俩人先去办了各种卡，领了被子。
忙活完，江烁和祈愿愿出去找了个商场吃饭。
“等会儿去楼下超市再买些生活用品，手机记得充电，什么同学聚餐之类的不要喝酒，出去玩结个伴，记得给我……”
“江烁。”
拿着筷子挑来挑去却一口也没吃的江烁停住话头，低着头没看她，喉咙里应了她一声。
“我不是小孩子。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也是。”
“嗯。”
一直到逛完超市，江烁都没怎么说话。
开车回学校前，江烁靠路边停了下。祈愿愿看着他拎了一个蛋糕放到后座，不是一整个蛋糕，是八个小蛋糕拼成的。
祈愿愿觉得他有些可爱，歪着脑袋凑到他跟前笑着问他。
“是给我拿去做人情的吗？”
“嗯。”
“你怎么啦？别不高兴了。”
江烁叹了口气，捧住她的脸看她，“早知道不听你的了，就该在一个城市。”
祈愿愿甜甜的笑开，凑上前亲亲他的嘴角。
“笑一笑嘛。我都没伤感，你怎么先这样啦？”
“嗤。回头半夜偷偷哭。你就老实了。”
祈愿愿憋着笑，又亲了亲哄哄他，“你要好好学噢江烁，等你以后做出自己的游戏，我会很替你骄傲的。”
江烁捏了捏她的脸，额头撞撞她的脑门。
“知道了。”
车停到校门口的路边，江烁松掉安全带，却锁上车门。
祈愿愿望向他，对上他炙热的眼神，她微微笑笑，主动把自己放进他怀里，江烁伸手抱住她，埋进她肩膀，深嗅着。
“下周我就过来。不要乱想，不要躲我。”
“嗯。知道了。”
江烁松开她，发烫的手掌握住她的脖子，眼神像一根火柴，燃过她的眼睛，她的脸颊，她的嘴唇。
祈愿愿仰着头吻了上去，任由他主导着加深这个告别的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