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愿愿几乎是没有一秒停顿的回复他。
她说：“不要”。
江烁盯着她的眼睛，很冷的轻笑了声，顶着腮帮子点点头，松开她。
“行。”他站起身，背对着祁愿愿，“你觉得舒服就好。你想怎么样都行。”
“江烁。”
祁愿愿很轻的叫他，叫的他眼皮狠跳。
“我们分手吧。”
房间很安静，静的能听到祈闪闪在地板上走动时，轻轻的吧嗒吧嗒声。
江烁转过身蹲在她面前，重新握住她的手。
他好像试图从她眼中看出什么，可她的眼里，是认真，是坚定，当然有不舍，可她无论如何，终究是那么轻的说出来了。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嗯。”祁愿愿垂下眼眸，点了点头。
“为什么？”
“我累了。”
“呵。”江烁被她的话气笑了，“你累了？和我在一起让你累了？”
江烁低头看着她被握住的手，脑子闪过两人第一次看电影的场景，她当时也是这么犟的表情吧。
她在想什么呢？江烁突然觉得，自己离她好远。
江烁坐到她身旁，把她搂进怀里，手掌扣住她的脖子，静静地抱了会儿，她也没动。
“是我们太久没见了，所以你害怕对吧？但是，下次别再说这种话。”
江烁伸手抚摸着她的头发，“我刚刚，不是想凶你。你不能总这样什么都不说。不对，你不说也可以，你觉得舒服就可以。但是别再说那种话。”
江烁感觉怀里的人动了动，他又接着说，“现在这个项目是你鼓励我接的，也是你让我坚持让我不要分心，如果不开心的话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呢？很难信任我吗？口是心非伤害到的不只是你。我也每天都在想你，以为你过得还不错才能坚持下去。如果做那些事让你想着离开我，那我可以不做。”
祁愿愿在他怀里摇了摇头，她看着很平静。
“那是你喜欢做的事，要为了自己去坚持。不是为了我。”
祁愿愿轻轻推了推他，看着他柔和的笑了笑，“江烁。我们先分开吧。如果，如果你有喜欢的女生也可以去恋爱，喜欢的游戏就好好去做，继续在一起的话，不管是你还是我，都会很辛苦。房子，等你有空了得麻烦你一起去改一下产权，那个房子里的东西你都可以处理。我们，先这样吧。”
奇怪的是，江烁没有打断她。
他沉着脸，从害怕她说出什么，到想知道她会说些什么。
江烁捧着她的脸颊，摸了摸她柔软的脸，“为什么会觉得我跟你在一起辛苦呢？我辛苦是因为上班很累，上学很烦。是因为你不在身边，不能经常亲亲你。是因为你，我才不觉得辛苦。”
祈愿愿低垂下眼眸，心里有点苦涩的甜蜜。
她想起很多年前江烁给她的那根巧乐兹，融化的太快，她的慌乱多过少女的悸动，只是在后来才一遍遍回忆当时的细枝末节。
祈愿愿狠狠心，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你不是还要回公司吗？先去忙吧。”
祁愿愿从他身边站起身，江烁拉住她的手，“你觉得我现在还能开车？不怕我被撞死？”
祁愿愿倏地回过头，江烁赌她会像往常一样，拉着他的手敲木头桌子，嘴里“呸呸呸”的念着。
“你！”她看着江烁，知道他故意的，硬生生憋回去，可心里替他说了一百遍呸呸呸。
江烁的电话又响了，他没有接，任由电话就那么响着。
许久后，祁愿愿拿起桌上的手机递给他，江烁拽着她的手不让她走，就这样接起电话。
祁愿愿皱着眉头担心的看着江烁，她很害怕人说了些坏话，谶言会被验证。
“放心，今天不走。”
江烁心里舒服些了，他觉得她有时候其实也很好懂，她的微表情那么明显的透露出担心。
祁愿愿眨了眨眼避开他的视线，回了房间。
江烁看着她的背影，轻叹了口气。
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真的很累，祁愿愿睡得很早，江烁忙完后冲了个澡，抱她到怀里，亲亲她的脸颊。
第二天一早，江烁得回去了，祁愿愿缩在被窝里。
“宝宝我要出发了。昨天的话我当没听见。好好吃饭，下周我一定过来。”
被窝里的人没有反应，江烁拉开被子，抚去她脸上的头发，亲了亲她的眼睛。
“小乖。不要钻牛角尖。”
祁愿愿听到这句话终于抬起了眼，她看着江烁，最终还是垂下眼眸，轻轻的“嗯”了声。
江烁走了，祁愿愿走到自己的书桌旁，看到她的摘抄本被打开瘫在桌上。
不管是什么用途的本子，她都会在第一页写下奶奶对她的那句嘱咐，或者说，遗言。
算了，那就先这样吧。
慢慢来也好。
下一周，江烁确实来找她了，他没有拉着祁愿愿回他们以前的家，而是把那边的电脑、日用品都搬了过来，祁愿愿有点无奈。
这套房子没那么大，所以他的存在感更强烈，那阵钻心的痛似乎慢慢过去了，她似乎不再抵抗了。
江烁留下，或许是他还没有喜欢上丛舒，那现在推开他也是一种伤害，她的目的只是想让他不要受伤不要伤心。
死不死的，上天自有安排，就让她自私一回吧，不做选择也是一种选择吧。
祁愿愿一直都没有问，那天丛舒为什么会在那里。
没等到开学，江烁过完年后很快就回公司那边了。
因为兼职经常要跑很多场地，祈愿愿买了一辆二手车先开着。
开学前，江烁说回来接她去宁心寺，但最后还是她自己开车过去了，不过江烁还是抽了一天时间陪她过去。
祈愿愿有点恍惚，应该是第三次来宁心寺，可她有种来了很多次的感觉。
“在这儿等我吧。”祈愿愿抽出自己的手，走了一步又回头看江烁，“可能会久一点。”
看着她走进庙堂，突然明白她为什么说要久一点，是又要去见那个和尚了吧？可是为什么？去年不是说没什么要问了吗，今年又不开心了吗？又做噩梦了吗？
江烁心里被什么刺了一下，是他做的不够好，所以她才会又开始做噩梦吧？
寄清法师今年似乎年老了许多，整个人看着很苍老，他还是领着祈愿愿坐到那棵大银杏树下。
“施主，你看这棵树，可有什么变化？”
祈愿愿抬着头看，“好像没什么变化。不过去年，去年我来的时候长出新芽的时间比现在更早，绿叶更多些。”
“施主去年也来过？”
“嗯。”祈愿愿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来了却没去拜访法师。
寄清法师咳嗽了几声，看了看祈愿愿，从自己的衣袋里拿出一串晶莹剔透的手串，“贫僧恐怕帮不到施主什么，这件小物赠予施主，愿施主渡过难关。”
祈愿愿听他这么说，心里反倒平静了，双手接过手串，谢过寄清法师，目送着他回去。
江烁看老和尚走了就走过来祈愿愿身边，看到她手上多出来的东西。
“他给你的？”
“嗯。走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