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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章、姐妹情深

    在杜府，杜夫人是典型的势利眼，她看柳梦梅穷困潦倒，不想让女儿嫁给他，可是女儿非他不嫁。想到此，杜夫人气嚷嚷的骂：“他有什么好，没钱没权，没势力，嫁给他不如嫁乞丐。”

    杜丽娘听母亲这样说，心里生气，她赌气：“他是乞丐我也嫁，我已经是他的人了。”杜夫人惊讶：“什么时候的事？”杜丽娘：“我们在梦里见到，还……还做了一个梦，我们……”杜夫人：“哎呀妈呀，吓死了。你们做了什么事？”

    杜丽娘：“我们做了一个梦。”杜夫人如释重负：“做一个梦算什么本事，又不是真的在一起。”

    杜丽娘灵机一动：“我们真的在一起了，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夫妻。”杜夫人大惊失色：“你的胆子大，我们同意了吗？”

    杜丽娘：“你们同意不同意不重要，只要我们真心相爱，没有人拆散我们，也拆不散。”

    杜夫人：“看来以后女儿白养了，春香春香，以后你就是我女儿了，来，叫娘。”

    春香跑步回来：“夫人，您又发脾气了，不是不允许发脾气吗？”

    杜夫人气喋喋：“她这样气我能不生气吗？以后你就是我女儿。”春香：“我可不敢当夫人女儿，我是丫鬟的命。”

    杜夫人气嚷嚷的想打春香，被杜丽娘拦住：“你不能打她，春香是我姐妹，不能欺负她。”

    杜夫人嘴里面嘀嘀咕咕：“反了反了，都反了。”杜丽娘反击：“没有人反你，是你自己反自己，柳梦梅一路上救你，为你拼杀，你不感激反并随意嘲笑他斥责他，你还有良心吗？”杜夫人：“良心值几个钱？”……

    为了柳梦梅，杜丽娘和母亲翻脸，母女吵得不可开交。春香站在角落，看看杜丽娘，又看看杜夫人，不知说什么好。

    春香是充满活力的姑娘，她跟杜丽娘是主仆，也是姐妹，她目睹了杜丽娘的生生死死。是她引导丽娘到牡丹亭游玩，几次三番提到后花园，对思春者的鼓噪和煽动，诱导和指引，春香又是杜丽娘对后花园痴情爱慕清醒者，她生于市俗，长于平民，不受内闺制约，所以她没有梦，更不谙春意。丫环小姐，一痴一醒，构成了情怀的对应性和人格的衬托性，面对春光，一个难以自拔，情不知所起，一个闲来无事，欣赏而已。春香是杜丽娘的丫鬟，她俩一同生长于深闺之中。杜丽娘是一个容貌端庄、气质高雅的女子，而春香则是一个聪慧伶俐、性格开朗的女孩。在后花园里，杜丽娘对春光的痴情爱慕之情表现得淋漓尽致，她眼中的世界只有美好和诗意。而春香则不同，她生于世俗，长于平民，不受内闺制约，因此更加清醒地看待这个世界。

    杜丽娘是一个充满梦幻和浪漫情怀的女子，她对爱情充满了向往和追求。她在后花园中感受到了春天的美好和生机勃勃的气息，这种感觉让她沉醉其中，难以自拔。

    她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痴迷于春天的景色。而春香则是一个现实主义者，她看待世界的方式更加理智和冷静。她在后花园中欣赏春光，只是因为这是她的工作，也是她生活的一部分。她不会像杜丽娘那样痴迷于春天的景色，也不会对爱情有太多的幻想和向往。

    丫环小姐，一痴一醒，构成了情怀的对应性和人格的衬托性。面对春光，一个难以自拔，情不知所起，一个闲来无事，欣赏而已。这种对比不仅表现了两人性格和生活态度的不同，也反映了社会阶层和文化背景的差异。杜丽娘是一个贵族女子，她的生活和情感都受到了社会和家庭的制约和束缚。而春香则是一个平民女子，她的生活更加自由和开放。这种差异也让两人的情感和生活方式产生了巨大的反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眼前的夫人，春香是心知肚明，她和主人杜宝样都是对小姐摧残。

    杜夫人希望小姐嫁有钱的男人，因此她不止一次说牡丹亭下的宝藏，杜夫人说：“这个宝藏中埋藏着无数的奇珍异宝，足够让他们夫妻二人过上富足的生活。”春香和杜丽娘听了，都感到十分惊讶。他们想到，这个宝藏既然是杜家的祖先埋藏的，那么他们作为杜家的后代，自然有权利去挖掘它。春香心里一动，莫不如自己去找宝藏，说不定会找到从此摆脱贫困，做富贵人。

    有了这样想法，春香灵魂变了，人在这里，灵魂走了。

    其实，刚刚在庭院中，春香坐在一滩池水旁边吃瓜子，几只鸟儿叫声惊动周围的风景，牡丹亭的寂静被打破了。

    怪兽走了过来，问：“瓜子香吗？”春香不屑一顾：“你是谁呀？”

    怪兽说：“当然是我了。”

    春香转身看到了怪兽，坐在岩石上，冷嘲热讽：“你吃瓜子也不想着我，是不是把我忘了？”

    春香的眼神中露出惊恐，怪兽舔了舔嘴唇，似乎是看热闹。春香小心翼翼站起来，对怪兽说：“你也喜欢吃吗？”

    春香绕着走，怪兽跳到春香眼前，拦住她：“不许走。

    ”“为什么不许走？”春香吼，

    怪兽说：“牡丹亭的死人不见了，棺椁被打开了。”

    春香轻描淡写地说：“打开就打开吧，随便看。”

    怪兽：“怎么可能啊？”

    好久，春香着急了：“什么人这样大胆？”

    怪兽站在春香面前：“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春香惊慌失措：“你想怎么样？”怪兽说：“我想见杜丽娘一面。”春香没好气地说：“小姐在她屋子里想见你见吧。”怪兽说：“你得离开，否则会不安全的。”春香不满：“你想干什么？”

    春香没办法，只好走了，她控制不了自己，怪兽侵入她的脑海，她去了牡丹亭。

    此时，

    柳梦梅与紫色怪兽激战正酣，春香突然从怪兽体内走了出来，她告诉柳梦梅，怪兽其实是她用幻术创造的。春香是一位精通幻术的异人，她一直在寻找能够破解她幻术的人。柳梦梅的坚定意志和对真善美的执着感动了春香，她决定传授给他幻术的真谛。柳梦梅学会了幻术，成为了一名强大的幻术师，他用幻术帮助人们解决了许多难题，被人们尊称为幻梦真君。

    柳梦梅不明白，问春香：“你又来干什么？”春香说：“怪兽在和小姐见面逼我来这里，我不知你在这里……”春香并没有说她是为宝藏而来，可是柳梦梅心知肚明：“你是不是为宝藏来的？”春香说：“我们为宝藏走到一起行不行？”柳梦梅嘲笑：“你是说为了宝藏我跟你远走高飞是不是？怎么可能呢？我们生生死死好几年为了宝藏分道扬镳，你说这可能吗？”

    春香不高兴了：“不可能不可能，就是她可能，她是女人，我也是女人，她身上有的我身上也有，你不想看吗？”春香说着说着就要脱衣服，柳梦梅只有闭上眼睛，他知道春香想干什么，这不是第一次了，春香追求他是热烈而又迫不及待。柳梦梅越躲，春香越迫切，她搂住柳梦梅：“我给你生孩子……”柳梦梅推开春香：“你能她也能，你我是不可能的……”春香忽然说：“她是阴人，是妖……”

    “你说什么？”柳梦梅愣了，如果是别人说他不相信，可是春香说他奇怪了。柳梦梅怒不可遏：“你是听谁说的？”春香说：“很多人都这样说，你没听说过吗？”柳梦梅摇头：“我没听说过，她就是鬼我也爱她，娶她，让她为我生儿子……”春香说：“我也能为你生儿子，你不想吗？”柳梦梅斩钉截铁：“想，不是跟你，而是跟她。”春香怪怪地说：“你别后悔。”柳梦梅说：“不后悔。”

    不等柳梦梅话音落下，春香忽然不见了，柳梦梅面前站着一个怪兽。柳梦梅嘲笑：“你变怪兽吓我也没用，我有玉佩，打败所有怪兽，你想试试吗？”柳梦梅说着，掏出玉佩，念咒语，可是怪兽并不害怕，而是与柳梦梅打了起来。

    柳梦梅以为是春香，并没真打，可是怪兽步步紧逼，柳梦梅有些招架不住，又不想伤害春香，只好逃之夭夭，去杜府。可是当柳梦梅到了杜府后，看到杜夫人，春香也在，他感觉奇怪，春香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怎么这样快。

    此时，杜夫人嘴里面嘀嘀咕咕的没好话，趁机，春香拉着杜丽娘说悄悄话。“小姐，你死而复生，还没问你怎么做到的。”

    杜丽娘说：“我死了到阴间报到，判官有事走了，留下我一个人东走西顾，想不到的惊喜，一下三年过去了…”

    杜丽娘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初见阴间，初见判官，杜丽娘是胆战心惊。

    带着冤枉，带着满足，带着遗憾，带着愉快，带着各种各样复杂的心情，杜丽娘死了，她的灵魂飘到了地狱，这是所有人都去的地方，没有人知道，都是灵魂飘落。杜丽娘的灵魂被牛头马面小鬼无常带到了这里，判官拍了一下惊堂木，叫起来：“堂下何人？为什么死？”杜丽娘回话：“堂下小女杜丽娘，不知为什么死，也没有死。”判官怒：“不死为什么下地狱？”

    杜丽娘辩解：“我没有下地狱，我在找人。”判官：“找人找到了这里？”

    这时，阎王爷有事找判官，留下杜丽娘灵魂四处飘落。等到判官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年过去，看到了杜丽娘忽然想到尚未发落，于是决定继续审判。大堂之上，判官问：“你为什么死？”杜丽娘回复：“我没有死，我在做梦，与梦中人见面，醒来后找他，可是找不到了，是不是在你这里？”判官很严肃：“去查一下吧，有没有这样的事？人在哪里？”

    判官不相信有这种事，牡丹花告诉判官：“有这种事，牡丹亭都是牡丹花，每天都在重复这样的事。”判官相信牡丹花的话，不相信因梦而死，又心疼杜丽娘，年方十六，真的是枉然一世，又查婚姻大事，果然有杜丽娘与柳梦梅梦里见面之绿，于是决定放了杜丽娘出牡丹亭，并发一牌不能阻止，允许她随意飘落，寻找梦中人。就这样，杜丽娘灵魂幸运的返回牡丹亭，飘飘洒洒。

    与此同时，与杜丽娘梦中相见的广州秀才柳梦梅进京赶考，路过南安，寄宿于梅花观中。在花园太湖石下拾得杜丽娘的画像，觉得画中美女似曾相识，杜丽娘的游魂来到昔日的后花园，听到有男子深情的呼唤，此人正是当年梦中相会的那位书生。杜丽娘大胆地和柳梦梅结合，开始了一段自由而美好的人鬼之恋。日子一久，事情被石道姑发觉，杜丽娘不得不说出真情，柳梦梅也不再顾忌人鬼的界限。按照杜丽娘的指点，柳梦梅冒着掘墓开棺的死罪，打开了杜丽娘的坟墓。奇迹出现，死后三年的杜丽娘真的还魂复活了。

    杜丽娘回到人间，却要面对现实社会的严峻考验，不仅是她和他的考验，还有人世间的考验。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是得不到社会承认的，是非法的，即使承认也是被人嘲笑。人死岂能复生，谁会相信，两人连夜逃走。

    杜丽娘并不知道春香是什么意思，回忆是痛心的，她以为春香是关心她，毕竟是刚刚见面不久，有好些话要说，有好些怀疑的问题要问。杜丽娘说：“你想问什么明说，我不怪你的。”春香直截了当：“有人说你是阴人，是妖女，就是说你已经不是人了。”

    杜丽娘笑了：“我不是人是什么，是鬼呀？你看看我身上都是肉，你有的我有，还少什么？”春香说：“你什么也不少，可是你不是人是鬼魂，你见过人死了还有活着的吗？哪里有死而复生？”杜丽娘大惊失色：“可是我就是哟，千古第一呀！”

    事已至此，春香不得不说了：“什么千古第一，夫人和老爷都没把你当人……”杜丽娘问：“他们把我当什么？”春香说：“他们把你当鬼魂，只是看到你想起你，不是现在的人，是过去的人。”杜丽娘差点没气昏：“我的天呐，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现在是人鬼不分了……”春香愤恨地说着，她现在不仅怪小姐，也恨柳梦梅，都是他开什么棺呀？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人死如灯灭，哪有死而复生？其实，不只是春香这样说，整个城里都在传死而复生，沸沸扬扬。

    一个杜丽娘把所有人搞得不得安宁，是爱的收获也好，还是死而复生也罢，总而言之是梦里阴司，让人不明白。杜丽娘对春香说：“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夜里你独自来到坟前时的情景，难道是假的吗？”春香想想也是，夜里也是这样的……

    夜晚到来，春香忙忙叨叨的，她觉着今儿个夜里黑黢黢的，露水还挺多，院子里梧桐叶掉井台上了。想想以前那些事儿，跟这打水的辘轳一样，转过来转过去的，没个消停。这阵子，春香可算明白了，小姐就是因为梦到个书生，想太多病死了，都三年啦！老爷和老夫人，时不时就掉眼泪，一想起小姐一个人没个依靠就难受。

    春香叹了口气，决定去小姐的坟前看看。她提着一盏灯笼，穿过寂静的小巷，来到了墓地。

    墓前，春香摆上了鲜花和点心，轻轻抚摸着墓碑上小姐的名字。

    “小姐，春香来看你了。你在那边过得好吗？”春香轻声说道，眼中满是思念，“老爷和老夫人都很想念你，我也很想你……”

    突然，一阵风吹过，吹得灯笼摇晃起来。

    春香不禁打了个寒颤，总觉得周围有一双眼睛在看着她。

    “是你吗？小姐……”

    春香四下张望着，声音有些颤抖，“如果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就告诉春香吧……”

    风渐渐大了起来，灯笼中的烛火忽明忽暗。春香的心跳愈发加快，她紧张地四处打量着。

    突然，她看到墓旁的一棵树上似乎有一个身影。

    “谁？”春香壮着胆子喊道。

    然而，没有任何回应。她揉了揉眼睛，再看去时，那个身影却消失了。

    春香松了口气，也许是自己太过紧张产生了幻觉。她转身准备离开，却感觉有人在后面拉她的衣角。

    “小姐？是你吗？”春香的声音带着一丝恐惧。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春香，我好孤单……”

    春香吓了一大跳，浑身汗毛竖起。

    “小……小姐，是你吗？你……你别吓我啊！”她的声音颤抖着。

    “是我，春香。我一个人在这里好孤单，好冷……”那声音幽幽地说道。

    春香定了定神，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转过身。

    只见一个苍白的身影正站在她面前，眼神空洞，正是小姐！

    “小姐！真的是你！”春香激动地扑上去，却扑了个空。

    她定睛一看，眼前哪有小姐的身影。

    “一定是我太想小姐了，才会出现幻觉……”春香自言自语道，心里充满了失落。

    就在这时，她忽然感到有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春香……”那熟悉的声音再次传来。

    春香的身体僵住了，她缓缓地转过头，看见小姐那张美丽而幽怨的脸正对着她。

    “小……姐……”春香吓得跌坐在地，“你…你究竟是人是鬼……”

    “我也不知道..……”小姐的声音充满了迷茫，“我只知道我一直在这里徘徊，无法离去……”

    春香的心里充满了同情，她决定帮助小姐。

    “小姐，你放心，我会想办法让你安息的…”春香坚定地说。

    谁能想到小姐竟然活过来了，还和一个穷秀才一起住在钱塘江边，这可真是天下少有的奇事啊！更巧的是，小姐和她母亲还重逢了。今天小姐让春香把绣花的工具都准备好，说要练练女红针法。春香刚到，就看到小姐已经来了：小姐来的真早呀！

    只见小姐端坐在窗边，专注地绣着一朵牡丹。阳光洒在她身上，宛如一幅美丽的画。

    春香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小姐娴熟的手法，心中不禁感叹。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春香打开门，原来是那位穷秀才柳梦梅。他手里拿着一本书，微笑着走了进来。

    “我来看看你练得怎么样了。”柳梦梅轻轻地走到小姐身边，看着那朵即将完成的牡丹，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小姐抬起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把绣品递给秀才，说道：“你看，我绣得好不好？”柳梦梅接过绣品，仔细端详着，赞不绝口：“真美，如同真的牡丹花一般。”

    两人相视而笑，气氛温馨而融洽。窗外，钱塘江的潮水声渐行渐远，仿佛在为这对有情人祝福。柳梦梅轻抚着绣品，仿佛触摸着一件珍贵的宝物。他轻声说道：“这朵牡丹如此鲜活，就像你一样美丽动人。”小姐听了，脸颊泛起一抹红晕，娇羞地低下了头。

    此时，远处的天空中飘来一片乌云，渐渐遮住了太阳。柳梦梅望向窗外，担忧地说：“看起来要下雨了，我们赶紧把窗户关上吧。”说完，他起身走向窗户。

    正当柳梦梅准备关窗时，他忽然发现远处的江面上有一艘小船正朝着岸边驶来。船越来越近，终于看清了船头站着的人，正是小姐的父亲。柳梦梅心中一喜，连忙对小姐说：“你看，那是不是你的父亲？他来找你了！”小姐急忙站起身来，朝着窗口张望。当她确认是自己的父亲后，泪水夺眶而出。

    父女俩终于重逢，相拥而泣。柳梦梅默默地看着这感人的一幕，心中也为他们感到高兴。雨开始下了起来，打在窗户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是在为这场团聚奏起欢快的乐章。

    其实，杜丽娘并没见到父亲，杜宝还在前线打仗，哪有时间关心她。是春香用幻影设计骗她，没法说清春香是什么心情，错综复杂也是。看到春香愣愣的，杜丽娘提醒：“秋分已过，白昼越来越短，梁上的燕子也要南飞，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春香点点头，自从柳梦梅离开后，小姐一个人客居在这里，心里有再多的美好愿望都只能暂时搁下。此时，杜丽娘无话可说，春香是心知肚明。秋风吹破窗纱更觉寒冷，夫婿去了扬州也不在家里。他在江北因思念她而垂泪，她在家中闲坐边做针线边挂念着他。

    稍许，杜丽娘感叹：“春香，我和柳郎到临安后他就去参加了科考，但皇榜还没发布，扬州的兵乱就先起了。我连夜安排柳郎去扬州打探爹娘的消息，也不知如何了。”春香说：“吉人自有天象，你的夫婿是有福气的，没问题。”庆幸的是，杜丽娘竟然在这里与母亲意外相逢，但爹爹却依然下落不明。想柳郎随时都会回来，这次他一定会金榜题名，她要提前为他缝制好新衣服，到时才不失体面。

    此时此刻，春香心里不是滋味：“针线布料都已经准备妥当，请小姐亲自量裁。”杜丽娘：“裁好了，这就缝制起来。”春香忐忑不安：“小姐，咱两个一边干活儿只当闲聊唠唠。你和柳郎在梦里，在阴间，都是啥情况，给我说说呗？”

    杜丽娘说：“我刚刚不是说过了吗？后花园里就是一场梦境。到了阴间后，才真正与柳郎相会。梦中是虚幻的，到人鬼相逢相恋后才彼此倾吐真情。”春香又问：“你还魂时有啥感觉？有没有人的感觉？”杜丽娘愣了愣：“你说什么呢，没有人的感觉我是鬼吗？我当时的感觉就像刚从睡梦中醒来，睁开眼晕晕的，身子都站不稳。”春香不怀好意的继续问：“阴间可有好玩的地方？”杜丽娘：“有投胎转世的轮回路，可以架着香车在爱河边给心爱的人写情诗祈求再续前缘。再不就到鬼门关去望着月亮想念阳间的亲人……”

    这时，春香又不怀好意：“小姐生得花容月貌，又有才情，做个春梦都能离魂而去，可把老夫人给害苦了，白伤心了一场。没想到一抔荒草孤坟竟然成了你的鸳鸯冢，温柔乡。我想问你，你们约会时怎么避开人没让人发现的？你俩幽会时喝酒吃菜去哪里赊账？竟然没走漏风声。小姐你的初夜，那落了红的喜帕可有？”杜丽娘恍然大悟被春香骗了，骂着：“蠢丫头，幽欢之时，就像在梦境一般，问这些做什么！呀，老夫人过来了！”春香说：“老夫人来了怕什么，她也是女人，你还怕她听吗？”

    说话功夫，杜夫人慌慌张张走过来：“离很远我听见房里叽叽喳喳，听话音好像在说女孩儿的闺房私密话。女儿，我听到外面有人叫喊，说新科状元是岭南柳梦梅。”什么？杜丽娘兴奋了，嘀咕：“真有此事！果然没有负我……”

    恰巧，石道姑也来打招呼：“门外旗帜一排排，是啥来头，越来越近了。夫人、小姐，有贵客上门。俺看门去了。”

    一个校尉拿旗帜过来寻找，走到杜府时左右观看：“深巷门斜，这状元门第还真不好找。就是这家了。”校尉敲门，里面的杜夫人摆了摆手：“屏住呼吸不敢大声喘气，先从门缝里瞧瞧啥情况。”门一开，校尉就冲了进来，杜夫人问：“你是哪个衙门的差爷？”

    校尉：“我是圣上派的使者。你看这旗，这气势这派头。是替黄门官传达圣上口谕的。”杜夫人朝里屋喊：“女儿，原来是传圣旨的。”杜丽娘：“斗胆想问，金榜什么时候开的？榜上可有柳梦梅的名字？”校尉：“他中了状元。”杜丽娘：“真的中了状元？”

    校尉：“他是中了状元，但过程曲折受了不少罪。”杜丽娘：“怎么回事？”校尉：“在淮扬触犯了杜大人，扭送回京后就把他当作盗墓贼处置。”杜母：“我儿，谢天谢地，老爷平安回京了。他哪里想到世间还有人能起死回生啊。”杜丽娘：“后来怎样了？”

    校尉：“杜大人正把他高吊起来，用桃条猛抽，传来他高中的消息，后来被宫里人抢去骑马游街了。”杜丽娘：“还好。有惊无险。”校尉：“相爷他权势大，向圣上参奏。说一个盗墓贼，不可以当状元。”杜丽娘：“状元有没有向圣上上书？”校尉：“状元也有本奏。相爷说他罪大恶极竟然掘坟偷尸。状元他说他命带魁罡，不惧邪祟救了杜小姐还阳。万岁爷听两位这么争执不下，人都听痴了。”

    杜丽娘：“后来呢？”校尉：“还好有个陈黄门，是相爷的旧相识。给圣上奏请，让相爷、状元和小姐三人，一起到御前说明事情缘由，最后由圣上最后裁定。”杜夫人：“呀，陈黄门是谁？”校尉：“是陈最良，他说曾经在南安府里做过私塾先生。因杜相爷抬举他，现在在朝廷任职，做了御前的黄门官。”杜夫人：“越来越多奇事了。”校尉：“就是他派我们来传旨的，吩咐你一家人，一更梳洗，二鼓吃饭，三鼓穿衣，四更出发。到五更三刻，整装待传，那是圣上上朝的点。”杜丽娘：“我一个人挺害怕的。”

    校尉：“你怕什么啊！宰相是你亲爷，你是状元夫人。俺先回去复命了。”杜丽娘：“你再给我交代详细一些吧。”校尉：“明天金殿面圣，是大喜事，别忘了给守门人赏钱。”杜丽娘：“娘，爹爹高升，柳郎高中。又是捷报，又是报平安。快去烧香跪拜，感谢天地护佑。”真的是三喜临门，杜丽娘跪拜：“当初拿着柳枝的梦里人，不曾想在阴间魂游时能重逢。不仅让美梦成真，柳郎还应了蟾宫折桂的预言。今天我俩能再续前缘，柳郎顺利金榜题名，感恩所有成全此因缘的天上神仙，阴间判官。”杜夫人：“虽然这事儿很离奇，但现在惊扰了圣上亲自过问。如果你爹他害怕一定说你是花妖，说柳梦梅中了邪可咋整？你那爹爹呵，就怕他没个章法真把花神给得罪了。”

    杜夫人提醒：“女儿，你要装扮的庄重得体，提前熟悉面圣的觐见礼仪，御前谨言慎行，不能给他们拿到你的错处。”杜丽娘：“我该说什么呢？”杜夫人：“有你个大活人往那里一站就是最好的证据。”杜丽娘：“少不了天子会问我话。”

    这时，郭老伯走来：“要想到鼋鼍窟去，乌鹊桥不得不过。两日来找遍了钱塘门竟然没找到柳相公家。正好撞着个老军爷，说知道夫人的落脚处。我这就进去拜见。”杜夫人看见郭老伯，问：“你是谁？”郭老伯说：“状元家里的家仆郭老伯，特来恭喜。”杜丽娘恍然大悟：“辛苦，你可见过状元了么？”郭老伯说：“俺去相府把状元救下，相公说要过来给夫人报喜，并带你去见他呢。”

    杜丽娘说：“这是怎么回事，烦请老伯一一道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