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小玖和红红还没有啥不正常的。
我和小玖还有红红,我们仨人挤在一排。
老杨瞎子和张心意坐一排,我们五个人一共坐了两排,坐着硬座往南方走。
但就在火车度过山海关之后,怪事就发生了。
先是红红脸色有点难看,站起来说要上厕所。
我让她去了,转头却发现靠窗位置上的玖妹脸色也有点发青,嘴唇发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的往下落。
我和玖妹从认识到现在,还从没见过她这种表情。
这让我有些紧张,我连忙轻轻搂住她的肩膀,让她把脑袋靠在我的肩膀上,
随后我问她:
“玖妹,你怎么了?”
“脸色咋这么难看?”
“而且还出了这么多汗。”
玖妹嘴唇泛白,却一个劲的朝着我摆手,还抿着嘴露出一抹坚强的笑容,说:
“没事,可能就是有点晕车。”
这话说的我简直是一头雾水。
从小到大,晕汽车的我见得多了,晕火车的我还是头一回听说。
我问:
“那要不要我给你买瓶水去?”
“或者你靠我肩膀上睡一觉?”
小玖晶莹的贝齿咬着嘴唇,白皙高挺的鼻尖上却不断的渗出汗珠。
看得出来,她现在越来越难受了。
但她可能是怕我担心,还是一个劲的硬撑,嘴硬道:
“我没事,真的没事。”
“狐君,你不用担心。”
我看的出来她在逞强,于是就让张心意先照顾她,站起来给她去买了一瓶水。
又拿出毛巾来,给她擦了擦身上的汗。
擦汗的时候,我只觉得她身上滚烫滚烫,就好像是发烧了一样。
我担心的说:
“玖妹,你这是发烧了吧?”
“要不要我给你买点退烧药?”
小玖脸色惨白,嘴唇就像好多天没喝水一样,都发干了。
但她还是嘴硬,摇摇头说:
“没事狐君,不是发烧。”
“你不用管我,我过一会儿自己就好了。”
我看她这么逞强,心里是又担心又着急,
刚想再劝劝她,张心意忽然哎呦一声,说:
“红红去厕所,都去了半个钟头了吧?”
“咋还没回来?”
“坏了,这孩子个头儿小,怕不是掉茅坑里了吧?”
我说:
“心意你别胡说,火车上哪有茅坑?”
“红红掉不下去的。”
但说归说,我也觉得红红这厕所去了太久了。
我和张心意说:
“心意,麻烦你去厕所找找吧。”
“红红这孩子头一回坐火车,性子又毛毛躁躁的,我怕她捅什么篓子出来。”
张心意应了一声,起身去找红红了。
小玖却抓着我的手,轻轻摇头道:
“狐君,你不用担心。”
“红红一会儿就回来了。”
我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两姐妹今天都有点不对劲。
再联想起那天在坟地上的事情,心中更觉得奇怪。
我拉着小玖滚烫的手,问她:
“玖妹,你告诉我,你和红红是不是遇上事儿了?”
“自打那天给张玉兰上坟之后,你们姐妹俩就魂不守舍的。”
小玖对我眼神躲避,似乎有话说不出口。
结果刚好在这时,张心意回来了。
她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她的怀里,还抱着一个火红火红,毛茸茸的小狐狸。
这小狐狸当然就是我小姨子红红。
只不过是现了原形的红红。
一看到这只小狐狸,车厢里其他乘客都纷纷投来了惊讶的目光。
毕竟火车上是不让带狐狸的。
只听他们嚷嚷着:
“卧槽!快看!狐狸!”
“真的是狐狸!”
“活的狐狸!”
“这毛儿可真红!又红又亮!肯定能卖老多钱!”
“真是开了眼了嘿!”
“……”
张心意抱着红红,整个人都不好了。
结果这几声嚷嚷,果然把乘务员给招来了。
乘务员看见张心意怀里居然抱着只狐狸,马上大声的说:
“小姑娘,你这狐狸是怎么弄上车的?”
“我们这列车可不让带狐狸!”
张心意毕竟年轻,没经历过这事,一下有点不知道该咋办了。
关键时刻,还得看老杨瞎子的。
瞎子爷爷一把从张心意怀里把红红抢过来,抱在怀里说:
“啥狐狸啊,同志,你别开玩笑了!”
“我这明明是狗!”
“柯基知道不?这是一条柯基狗!”
乘务员眼睛一眯,叉着腰说:
“别胡说八道了,这就是狐狸!”
“我在动物园见过,狐狸就长这样!”
老杨瞎子却死不承认,大声的说:
“不是狐狸,她就是一条狗!”
“不信我让她叫唤两声,你就知道了。”
说完拍了拍红红的小脑袋瓜,老杨瞎子说:
“来,红红,叫唤两声!”
红红倒是配合,马上学着狗的声音,
汪汪汪的叫了好几声。
众人一听,顿时傻眼!
狗也许能长得像狐狸,但狐狸绝对不会狗叫!
这狐狸既然能狗叫,那就说明她是狗,不是狐狸!
乘务员也傻了眼,盯着红红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半天,
纳闷的说:
“真是见鬼了。”
“这难道还真是条狗?”
老杨瞎子嘿嘿笑着说:
“同志,这就是狗!”
乘务员想了想,摇头道:
“是狗也不行,狗也不允许带上火车!”
老杨瞎子倒是脸皮够厚,笑眯眯的说:
“同志,我年纪大了,不知道这些规矩。”
“下不为例行不行?”
“下次我一定不把狗带上来了!”
“您就看在我瞎了眼的份上,给我个机会吧!”
那乘务员倒是好说话,估计是看老杨瞎子是残疾人,不忍心为难他。
而且这狗已经带上来了,要是把事情闹大,怕是要被上面问责。
他想了想,点头说:
“那行,盯着点你这狗,别让它咬了人!”
老杨瞎子连忙点头道:
“放心,一定盯好!一定盯好!”
乘务员这才转身离开。
等到送走了乘务员之后,我忍不住问红红:
“红红,你这丫头咋回事?”
“咋现了原形了呢?”
红红缩在老杨瞎子的怀里,呜呜叫了两声,一脸的委屈。
这时候我又联想到玖妹的反常,和红红的反常。
这两件事情好像有些联系。
就在我打算追问的时候,老杨瞎子忽然一拍大腿,
问道:
“对了,咱们这趟火车,是不是已经过山海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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