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泗见阿旺是将几人往小公爷的院子里面带,眼皮就是一跳,着急地扑上去想要抓住它。
可阿旺见他跑过来,嗖地一下又跑远了,阿泗只能紧张地拦在沐云书几人面前道:
“老夫人,小公爷院子里没什么好看的……您……您看今日这天气多好,要不您带殿下去花房赏花去吧!”
到了这个时候,墨老夫人哪里看不出阿泗心里有鬼,她怒瞪了阿泗一眼,提起拐杖朝他腿上敲了一下。
“让开!这院子老身今儿进定了,我倒是要瞧瞧,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墨老夫人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阿泗怎还敢拦,只能缩了缩脖子,给众人让出一条路来。
晨光正好,院子里没有旁的下人,此刻很是安静。
沐云书跟着墨老夫人他们走进墨竹轩,就嗅到了院子里独特的木香,这是小公爷身上特有的味道。
此时窗子也半开着,窗前放着几盆草药,让朴素的院子多了些生机。
不知是不是听到了院子里的脚步声,屋子里传来了一道男子的声音。
“阿泗,怎么去了那么久?快帮我把夜壶拿来!”
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墨归。
阿泗看到沐云书那惊讶的表情,也不知道该先捂眼睛还是捂耳朵。
爷啊爷,你就不能忍一忍,这回脸可丢大发了!
知道瞒不住了,阿泗凑到墨老夫人身边低声道:
“老夫人,您别怪爷说谎,他也是迫不得已!”
“啰嗦,说正题!”墨老夫人瞪眼道。
阿泗迫于老夫人的威压,偷看了沐云书一眼,这才吞吐道:
“爷……哎,爷他去宜山时受了伤,怕你们担心,一直忍着没说,本也无事,可前日与陈大人他们喝酒伤势复发了,昨日高热昏睡了一天,奴才这才说了谎……”
墨老夫人闻言心口一紧,“现在怎么样了?”
阿泗忙道:“老夫人放心,爷已经醒来了,大夫说好好养着应无大碍。”
墨老夫人闻言,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一些,不由白了阿泗一眼。
“这有什么好瞒的,越瞒越让人担心!”
臭小子还不如阿旺机灵,难不成脑子被阿旺给偷吃了!
墨老夫人都要被自己的孙儿给蠢哭了,这小子如今能讨到媳妇,真是多亏佛祖保佑。
她正打算回头跟沐云书说两句话,就见身后的小修齐一直跟她眨着眼睛。
墨老夫人脑袋灵光一闪,瞬间就明白了小家伙的意思。
她伸手捂住了心窝子,皱着眉头道:“哎呦,听那小子病了,老身这心口也不舒服起来!”
小修齐立即扶住了墨老夫人,小小的眉头都拧到了一块儿,急道:
“墨祖祖,你要不要紧,小齐齐扶着您回去休息吧!”
黄嬷嬷也一脸的担忧,“怎么突然心口疼了,老奴这就给您叫大夫去!”
墨老夫人连忙拉住了黄嬷嬷:“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大夫就不用叫了,你们扶我回去歇着就好!”
说着,她又看向了沐云书,安顿道:“云书啊,你帮我看看那小子伤得怎么样,若是不重,帮我教训他几句,真是个叫人不省心的!”
沐云书担心墨老夫人,正要去探老夫人的脉,就见墨老夫人转了身,朝着小修齐挤了挤左眼。
一老一小好像得逞了一件大事,嘴角都挂着狡黠!
沐云书:……
她再迟钝也看出墨老夫人是故意给她留下与小公爷独处的空间,不由失笑着摇了摇头。
一群人呼啦啦地来,又呼啦啦地走了,就连阿泗也被阿旺扯着裤腿拖出了院子。
阿泗瞪着阿旺,气闷地小声道:“别拽别拽,你这样显得我多不懂事儿!你明不明白啥叫好事多磨,傻狗,就知道抢功劳!”
一人一狗一边斗嘴,一边退出了院子,就连翠玉也红着脸道:
“小姐,天太热了,奴婢在这里吹吹风,您要是有事唤奴婢就是!”
知道小公爷是因为受伤才爽约,翠玉心里多少有些愧疚,怎舍得破坏小姐和小公爷独处的时光。
“阿泗,你磨蹭什么呢!?”
听到屋里传来的声音,沐云书无奈瞧了眼躲出墨竹轩的众人,只能自己提着裙摆进了屋子。
在门外她还不觉得什么,可进了门她便不由红了脸。
不为别的,只因墨归正打着赤身趴在床榻上,虽不是第一次见他如此,可心境多少有些不同。
从前只觉得墨归很高,但他是那种修长身材,算不得魁梧。
如今再看,那露在外头的双臂结实有力,肩宽窄腰,真是没有半两余肉。
这样的小公爷无疑是赏心悦目的,但他背上的伤却叫人触目惊心。
那大片的伤口如熔岩般黑红交错,血肉模糊地裂成了无数小块儿。
沐云书实在没办法想象这得有多疼,要知道宜山县大火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伤口半点愈合的迹象都没有,想也知道他当时伤得多么严重!
受了这样重的伤竟还连夜赶回京城来见她,日日奔波于陈大人的案子,怎会不病倒呢!
这个傻瓜!
沐云书只觉得又气又心疼,他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自己呢!
墨归听到有人进来,却迟迟没有走过来,抿起唇瓣正要训斥阿泗两句,可抬起头后训斥的话瞬间就卡在了喉咙里。
他是烧糊涂了么?阿泗再怎么眉清目秀,也没有沐昭昭好看啊,眼前的人怎么这么像昭昭!
“你来怎么了?”
墨归一时紧张,牙齿都绊在了舌头上,话都说得颠三倒四的!
想到自己刚刚跟昭昭要夜壶,他更是恨不得将阿泗塞到夜壶里去!
“我不来你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沐云书走到墨归身边,他身上的伤便更加清晰了。
不止有伤,她发觉墨归竟还发着高热,估计昨日已经昏睡了一天,要不按照他这性子,只要能撑着,昨日怎么也会出门的。
不管沐云书的心有多么的坚硬,此时还是不由红了眼睛。
她板着脸挽起袖子抓过墨归的手腕,帮他诊起脉来,越诊,心就越是提了半分。
墨归没见过沐云书如此生气的样子,他张着干裂的唇瓣,忙道:
“我不是有意骗你,我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些累了……”
“闭嘴,不许说话!”沐云书瞪了墨归一眼,她的心本就乱,听墨归说话,她心就更加乱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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