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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这犊子哪冒出来的
    张秀春赶紧拽住了林志强,苦着脸叫道:“我的祖宗诶,这种事儿一个当爹的咋出面!”

    “那你去!”

    张秀春怒道:“我才不去,凭白让姑爷子记恨!”

    林东哭叽叽地说:“妈,姐在屋里嘎哈呢?是不是唐河在打姐姐?她叫得咋这么惨呢!”

    张秀春看着儿子哭叽叽的模样更来气了,狠狠地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完蛋玩意儿,你姐被欺负了,进屋揍姓唐的!”

    林东咧着嘴就是个哭,脑子里尽是被唐河支配的恐惧,见面就往雪壳子里塞,还是大头朝下,每次一脖领子雪,哪个受得了。

    一家三口都快要冻僵了,屋里的动静才算完事。

    张秀春看着气得吩吩的林志强,忍不住拽了他一把,“老林,往好了想!”

    “我,我特么……”

    “好歹以后秀儿,这方面不至于有怨言,再说了,这孩子性子弱心里又强,怕不是要憋坏了!”

    林志强没吭声,黑着脸去推门。

    咣当的推门声,让本来像水一般柔媚的林秀儿,嗖地一下跳了起来,然后啊呀一声又差点栽个跟头,再看外头的天色,急得都快哭了。

    都怪唐河,花样咋那么多,不知不觉的,咋就整了这么长时间呢,这下好了,被堵被窝子了。

    唐河事儿都干了,还怕这个了,披好了衣服,大模大样地去开了门。

    本来张秀春还怕林志强跟唐河动手。

    可是千言万语,最后全化为一声长叹。

    一家三口没事人似的进了屋,倒是林东,狐假虎威似的,叫嚣着要跟欺负姐姐的坏蛋一决生死。

    他要是鸟么悄的,唐河懒得理,他这一乍刺,立刻就让唐河想起,上辈子林秀儿的惨状,还有这个啥也不是,无法给姐姐撑腰的小舅子。

    唐河揪着他的衣领拖了出去,直接塞雪壳子里还踹了一脚。

    林东哇哇哭,可这时候,谁有功夫答理他啊。

    唐河现在就像在家似的,倒是一点都不见外了。

    张秀春本来还挺生气的,可是看着这昂扬的大小伙子却怎么也生不起气来,反倒是越看越觉得顺眼,越看越觉得喜欢,恨不能捧着脸嘬上一口。

    林志强阴沉着脸,卷着旱烟,唐河掏出阿诗玛递上去,被林志强没好气地挡开。

    张秀春狠狠地剜了他一眼,都这个时候还拿桥,那不是坑自家闺女嘛。

    林志强这才气哼哼地把烟接了过来,唐河又叫了一声爸,林志强手一抖,才点的烟就掉卡巴裆上了。

    也亏得冬天穿得厚,要是换夏天,怕是要烫了牛子。

    唐河又说了一声妈,饿了。

    张秀春眉开眼笑地拍了唐河一巴掌:“还没结婚呢,就爸啊妈啊的,让人听了还不笑话!”

    唐河理直气壮地说:“这不都订婚了嘛,咋,妈你要悔婚啊!”

    “你这死孩子崽子胡咧咧个啥,滚一边子去,我去做饭!”

    张秀春一狠心,把留着开春下蛋的老母鸡宰了一只。

    三年的老母鸡啊,她也下得去手。

    这鸡不是一般的肥,都不必放多少油,老母鸡炖蘑菇,飘着厚厚的一层淡黄油脂,紧实的鸡肉混和着油脂,紧紧地包裹着骨头,迸得登紧,吃一口满口肉香加油香。

    什么野猪黑瞎子野兔子,但凡是野的全都给我靠边站,老子就喜欢吃家养的,那味儿都无法形容,简直就是盖了帽了。

    唐河吃了个肚圆,还喝了老丈人半斤老丈人藏了十年的北大荒。

    眼瞅着外头都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了,唐河还没有走的意思,林志强的脸又撂了下来,“咋?你还想在家住啊!”

    唐河现在十九岁啊,又是上辈子想了一辈子的林秀儿初尝滋味,整一宿都没问题。

    “要不,我俩住里屋?”唐河说。

    林志强要爆发的时候,唐河乖乖地跑了,林秀儿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再看老爸那阴沉的脸,赶紧把笑憋了回去,揪着无辜的林东进里屋睡觉去了。

    林志强躺在炕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所有的郁闷最后全都化成了一句,这特么的,然后被张秀春踹了两脚,也消停地睡了。

    唐河这一觉醒来,简直神清气爽啊。

    非得整点啥才行。

    这大雪泡天的,山里的雪还没压实,进山就是遭罪,再溜点沙半斤,逮几只野鸡啥的过过瘾。

    带着贼仗义的小弟,叫上杜立秋,再到了泡子沿。

    对于野生动物来说,这种大雪泡天的日子,吃比啥都重要,上次有漏网之鸟,现在都知道了,这地方有吃的,忽啦啦地聚了几百只灰不噜吐的沙半斤。

    唐河只恨自己带的酒食儿太少了,这一分散,沙半斤醉得没那么厉害,飞不起来,可是这小玩意像个地出溜似的,栽歪的跑得贼快,撞树还撞死了好几只,最后只收获了六十多只。

    三人愉快地给沙半斤放血开膛,鸡胗、鸡肝、鸡心这是好东西得留着,其它的就扔掉不要了。

    唐河正低头忙活着,突然一阵腥臭气扑鼻而来,紧跟着胸口挨了一下子,撕啦一声,棉袄破了,棉絮乱飞。

    杜立秋嗷地一声,紧跟着唐树发出了惨叫声。

    唐河捂着胸口一扭头,就见一个脏了吧哒,脸冻得乌得嚎青的男人,一只手上握着一把斧子,紧紧地勒着唐树的脖子,另一只手抓着一只沙半斤,血糊次啦地就啃。

    “把枪给我,把沙半斤都给我,要不然我杀了他!”

    那个男人嚼着血次次的沙发斤发出疯狂的嘶吼声。

    唐河看着胸口处的伤,再看着捂着脑袋直哼叽的杜立秋,当时就傻了。

    老子就出来溜个沙半斤,你是从哪蹦出来的啊。

    唐河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塔山灭门案的田大庆。

    但是转念一想又不对,田大庆身高一米七呢,而这个男人就是个一米五出头的矮冬瓜,对不上号。

    从男人的直觉上,气质也不对,田大庆是受尽的屈辱才杀人,而这个人,杀气腾腾的,更具有主动性。

    这个人,危险!

    唐河按住了骂骂咧咧的杜立秋,他点儿也高,因为干活出汗,狗皮帽子往后推,都堆到了后脑勺上。

    那个男人一斧背凿在他的后脑勺上,大部分力道都被狗皮帽子挡住了,要不然的话,命都要没了。

    “哥们儿,有话好说,不就是几只沙半斤一只枪吗?犯不着这样,给你,都给你!”

    唐河说着,摘下莫辛纳干步枪,把收拾好的沙半斤装到袋子里,一起推到了对方的跟前。

    只要对方不伤唐树,要啥给啥。

    这犊子,眼神太疯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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