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外面传来狗咬和撕咬声,还有狗嗷嗷的惨叫声。
一帮人赶紧出门,就见安勇家那只体形硕大的獒犬,正把一只黑狗按在地上撕扯着,獒犬是真的猛,一甩脑袋,就把这只黑狗甩出去七八米远,脖子都掏开了。
安勇跟两个鄂伦春猎人站在不远处的雪地哈哈地大笑着,安勇比比划划地吹嘘着自家的狗有多厉害,然后又指着一众人不停地叫骂,让他们全都滚犊子。
“我草!我的狗啊!”
一声怒骂,人堆里窜出个小年轻人,上去一脚就把安勇这个老汉踹了个跟头。
唐河定睛一看,长脸横肉流里流气的,这不是赖长庆吗?
大青可是被他一枪差点打死,现在怎么就成了爱狗人士了?
赖长庆能不急眼吗,森警队的哥们儿都不搭理他了,这条狗可是他在县里跟好大哥,好说歹说才借来的,结果就这么掏死了,怎么跟好大哥交代?
安勇挺猛的,一个老头子,居然跟赖长庆这个小年轻撕打得有来有回的,不愧是祖上横扫四海的鞑子后代。
那头獒犬见主人遇袭,发出低沉的嘶吼声就向赖长庆扑了过去。
这时,唐河看到王老七窜了出去,手上还拎着一把56冲,哒哒哒,一串枪声响声,大半子弹打空了,可是几发子弹打中,就足以把一只獒犬扯得七零八落了。
枪声一响,倒是这一帮看热闹的吓得炸了庙,纷纷扑倒在地。
现场可是十多号人呢,这自动步枪抓不稳扫一圈,还不全都报销在这。
唐河也吓得拽着杜立秋扑在一个雪堆后面,第一时间吹哨,把虎子和大青叫到了身边来,免得遭了无妄之灾。
王老七这帮人路子挺野啊,被胡庆春警告了之后,不但能搞来枪,搞到的还是56冲。
冲锋枪的连射,让整个村子都躁动了起来,老村长赶了过来,二话不说下了王老七的枪,啪啪两个大嘴巴子就抽了过去,连夜把他们赶走。
安勇抱着死去的獒犬嗷嗷哭,非要整死两个混仗王八犊子不可。
但是没有可怜他。
喝点逼酒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没招谁没惹谁的,牵着狗过来就差点把人家的狗咬死,还不许人家动手了?
唐河挺烦这种不喝正好,一喝就多的大酒包。
唐河看着这一圈二五子,就决定离他们都远点。
大通铺凑和了一宿,打呼噜放屁磨牙都好说,酸馊的脚臭,裤裆的腥骚,那可是真鲜亮啊。
唐河一夜也没怎么睡好,天蒙蒙亮就起来了,到附近的人家借了灶,烧了开水烫了苞米面,还加了特制的狗粮。
其实就是炖肉剩下的骨头汤,冻成一块一块的,化开了之后加入苞米面里,让狗多少吃点油水。
再把带来的馒头留热乎了,把馒头掰开,炒过的,油汪汪的留克咸菜条子向馒头里一夹,咬一口咸香脆生。
只是这户人家看唐河和杜立秋的眼神,带着些不屑。
一瞅这油汪汪的炒咸菜还有大白面馒头,就知道是胡吃海塞不会过日子的主,不过,这并不耽误他们吃唐河油汪汪的卜留克咸菜吃得香。
唐河领着狗出村的时候,那些二五子猎人还没动静呢。
“唐儿,唐儿,兄弟,等我一会!”
武谷良按着狗皮帽子追了上来。
唐河的眉头一皱,他挺不乐意跟这种混子打交道的,哪怕明知道他一辈子没翻车。
出来混的,首先讲的就是个不要脸皮,武谷良看出来唐河不待见他,不过他还是笑嬉的凑了上来。
“那俩活爹我是指望不上了,跟你们混一混呗!”
杜立秋白眼一翻,“咋地,空两爪子当个跟屁虫就想分钱啊!”
武谷良也不生气,一边递烟一边说:“我啥也不要,就图个好听,回头喝酒吹牛逼的时候,咱也是猎过狼,解民倒悬的英雄不是。”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
而且武谷良这人还算讲义气,路子也比较野,唐河的宗旨是,不惯着,但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其实唐河主要还是看中了武谷良挂在胸口处,筒子那老大的望远镜。
一看这傻大黑粗的样,就是从边境走过来的毛子货,纯纯的军品。
唐河点头同意了,武谷良立刻拍着胸脯认下了唐河这个兄弟,当既就送上了好处。
“我搞了一个缝纫机的票,但是我媳妇也不会做衣裳啊,兄弟你要不?”
唐河的眼睛当时就亮了,老妈不知道多少次,一边缝缝补补的时候,一边念叨着多少次,要是有个缝纫机就好了。
可是这玩意儿跟手表,自行车一样,属于紧俏的工业品,有钱你也买不着啊,还是要凭票的。
武谷良从里怀兜里拿出一张缝纫机票来塞到唐河手上,“得到县轻工商场提货,这玩意死沉的,不太好弄!”
它就是多沉,唐河蹬自行车也得给扛回来,老妈能少打自己好几回。
这回,就连杜立秋都对武谷良笑脸相迎,竖着大姆指说了一声讲究。
武谷良还要把自己背来的56半给唐河用,唐河想了想还是放弃了,打全威力步枪弹的水连珠用惯了,突然使用中间威力的56半不合手。
唐河现在已经接受了莫辛纳干拉大栓,拉栓上膛,才有灵魂。
“唐儿,昨天扯犊子的时候,我听人说那群狼在南边的山根底下,你咋往村后头走呢?”
唐河笑了笑,打猎这事儿,还是别听那些二五子的。
“不管是啥野牲口,在这种大雪天里,能过夜做窝的地方,必定是背风挡雪的地方,南山根那边草甸子连着山,连野猪都不去,何况是狼呢。”
“唐儿一看就是懂行的!”武谷良适时地送上情绪价值。
要不咋说人家混得好呢,就这情商,一般的老农民早哄得找不着北了。
比如杜立秋,一脸骄傲,乐得屁眼子都快开花了。
可是唐河收了人家的缝纫机,却还惦记着他的望远镜呢。
三个人两条狗,在村后头绕了好大一圈,一直到天傍黑了,大青突然停下了脚步,脖子上的毛也乍了起来。
唐河看着地上几串脚印,伸手按了按摸了摸,新鲜的。
那群狼刚刚走过,再抬头,不远处有个窝风的山岗子,避风那一边的雪,已经落得七八米厚了。
那群狼要是没在那地方,唐河敢把枪吃了。
唐河压住了狗,向武谷良温和地一笑。
武谷良的屁股一紧,有一种很不妙的感觉,似乎将要失去什么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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