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贺威上到二楼的时候,白计安正在烧水。
“现在只有速溶咖啡和纸杯。”
“没事,我不嫌弃。”
“陈警官走了?”
“对啊,队里还有别的事要他忙。”
说着,贺威掀开盖在沙发上的白布,扯过旁边的抱枕,翘起二郎腿,懒洋洋地躺进宣软的靠背上。
“那你叫他过来的目的是什么?”白计安瞥了一眼被贺威立在墙边的白板,道:“为了举牌子?”
“不止,还有一点,很重要。”
“什么?”
“把你回来的事宣传出去,这样以后我就不用拉着你一个个地介绍了。”
咔哒,水开了。
白计安端起水壶把两个纸杯里的速溶咖啡冲开。他端起其中一杯放在鼻下,黑咖啡醇香扑鼻。
“宣传我,你别忘了,我在国外只是用业余时间做做侦探,并没有开店,更没有在媒体面前曝光过身份。你叫他宣传我,他要说什么?”
贺威挺身坐起,道:“除了你的名字,其他什么都不用说。”
不懂贺威又想打什么鬼主意。
白计安将手里的纸杯递给贺威后,坐在沙发上。
贺威仰头喝了一口咖啡,等他放下杯子,只见对面一台百寸激光电视从象牙色的电视柜上缓缓升起。
一看就不是便宜的东西。
“这玩意儿多少钱?”
“四万。”白计安忙着换频道,回答得漫不经心。
“你找什么?新闻频道?”
“嗯。”
“给我。”贺威从他手里拿过遥控器,连按几下就找到一台正在播新闻的频道。“现在这个时间没几家在播新闻,你凑合看,反正最近樾安也没发生什么。”
白计安盯着屏幕,道:“这叫没发生什么?”
电视上播的正是这几日在全网闹得沸沸扬扬的新闻。
「樾安市阳光幼儿园男幼师猥亵女童被刑拘。」
贺威知道这件事,只是抓人的并不是他,而是其他队。
“人已经抓到了,案子结了。幸好这畜生笨手笨脚,第一次犯案就被人发现,不然,幼儿园那么多孩子,后果不堪设想。”
白计安把手肘放在双膝上,十指交叉支着下巴,他依旧看着新闻,表情严肃。
每次都是这样,遇到案子就会和受害的一方共情。
贺威晃了晃纸杯,仰头一口将剩下的咖啡全部喝完。
“如果你的情绪还这么容易受到影响,我劝你还是别做这行比较好。”
白计安直起身,“已经好多了。”
“好多了?”
“嗯。”
最好是。
贺威不想戳穿他,而是话锋一转,问道:“招牌什么时候送来?”
“明天中午。”
“好。”说着,贺威按着膝盖站起身,说道:“我今天为了接你特意休假。来都来了,反正回去也是自己待着,今天就帮你收拾好了。”
第二天,贺威从沙发上起来的时候,太阳已经挂在头顶上了。
他抬头一看,墙上是昨天刚挂上的时钟。
贺威揉了揉眼,才勉强在世界地图的中央,太平洋的位置找到时间。
上午十点。
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奔着香味走到小厅。
“睡得还真实呢。”
白计安坐在餐桌前,一边吃饭,一边用挂在墙上的液晶电视播放新闻。
“你说你干嘛非要选这么复杂的时钟,找时间都要找半天。”
时钟的整体是一个以亚洲为中心的世界地图,其中圆形钟表的位置在宽阔的太平洋,占整个时钟的一半。
样式不用说,是白计安亲选的。
从上学时候,白计安就很喜欢地理。
他总是说地理书上的地图有多么漂亮,尤其是地形图。为此他在初中时候,还特意花了100元,在书店买了一张裸眼3d的世界地形图。
光是靠眼珠子就能看到一到三阶梯,高至珠穆拉玛峰,深至马里亚纳海沟。
每每看着那种地形图,他都会露出少有的幸福的表情。
“胡说,明明一眼就能看到。”
“是是是。”贺威还没完全清醒,他拿起盘子里的烤面包片,咬在嘴里有些干噎。“你大早上就吃这个?”说完还忍不住嗝了一下。
“有果汁和牛奶,自己倒。”
贺威伸长了脖子向白计安的杯子里一望,道:“为啥你的是咖啡。”
“你不是不喜欢喝黑咖啡?”
他这里只有黑咖啡。
“我对奶。”
白计安起身从身后的冰箱里拿出玻璃水壶,里面满满一壶黑色饮品。
贺威接过玻璃壶,脸上顿时挂上了嫌弃的表情,“你这么喝,小心咖啡上瘾。”
“晚了。”
“什么晚了。”
“已经上瘾了。”
这句不是说笑,他是真的一顿不喝,就会浑身不自在。
“挂牌的要来了吧。”
白计安嗯了一声,“刚刚打过电话,十五分钟之后。”
“正好,我下去看看。”
贺威仰起脑袋,蹙着眉头看着被工人挂上的牌子。
“无名侦探事务所。”
他双手叉腰,手臂上结实的肌肉在被撸起的长袖下若隐若现。
这一副惹不起的架势,吓得所有工人都埋着脑袋干活,巴不得赶紧干完,好收钱走人。
“怎么了?你哪里看不懂?”
白计安从店内出来,与贺威并排而立。
他与贺威是在初一认识的。
当时两人同班,班里女少男多,加上他们俩的身高在班里都算高个,轮到老师给他们分配座位的时候,恰巧就剩他俩。
虽然从两人外形上看,完全想不到是一类人,但所幸,初中的三年里,关系意外地和谐。
后来便一直做了好友,到现在,即便还有两年就到了而立之年,他们依旧是最好的朋友。
正因为做了十几年的朋友,白计安才知道,贺威之所以会蹙着眉,凶神恶煞地看着工人安装店牌的原因并不是他哪里不满意。
而是,他现在有地方没看懂。
贺威指着高悬在二楼上的店牌,道:“无名侦探事务所?什么意思?打算做好事不留名?”
“嗯,怎么了?名字不好吗?”
“你不要和我说你家有钱,所以你打算开店后义务劳动。”
“这倒没有。”
他白计安还没有伟大到这个份儿上。
“那你给我解解惑。”
“其实没有深意,字面的意思。”
无名,即是无名。
就是没有名字的侦探事务所。
其实在决定回国正式做侦探的时候,白计安曾经有好好想过名字。
可是奈何他这个人实在纠结。左思右想,辗转反侧了好几个晚上,否决了上百个名字。
最后,一切成空。
既然空了,那就应了。
无名便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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