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贺茂忠行的人头落地，式神牛鬼也怒吼一声，随风化为飞灰。

    式神与主人签订了契约之后，二者休戚与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看来这个世界的阴阳师实力也不过如此，没有式神的帮助，甚至不如一名普通的武士。”

    经过与贺茂忠行的交手，易云对阴阳师的战斗技巧，还有手段，已经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

    再加上，最近研读柳生家历代家主留下来记载生平往事的卷轴。

    易云意识到，在这个世界，无论阴阳师，还是武士，都有着一个致命的弱点。

    那就是，他们的肉身都极为地孱弱。即使是最普通的刀剑，也能够取走他们的性命。

    因为天地灵气稀薄的原因。

    这里的人类体能上限，也就是拥有千斤之力，筋骨较常人强壮一些。

    至于铜皮铁骨，刀枪不入，这种超越人类身体能力范围之外的事情，根本无异于天方夜谭。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片土地正处在一个灵气衰退的末法时代。

    同时，这也给易云提了一个醒，那就是在战斗的过程中，要尽可能地保护好身体。

    而保护身体最好的办法，就是披甲持盾。

    好在作为武士家族，柳生家并不缺少盔甲，只是那些甲多为竹条和动物毛皮编制而成，只在躯干，手臂，膝盖等重要部位用了铁和铜。

    即使如此一套完整的盔甲，其重量也达到了六十斤，穿上这样的重甲进行搏杀，对体能是个非常大的考验。

    而要想兼顾防御与轻便，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得与失注定是一件矛盾的事情。

    易云思索一番，决定放弃披甲。

    对于一名剑士而言，出剑的速度是获胜的关键，也是决定生死的根本。

    正所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临阵厮杀，即使只是片刻的延误，也有可能决定生与死。

    但是，放弃披甲并不代表着放弃防御。

    只要出剑的速度够快，那么手中的剑，就是世界上最坚固的盔甲和盾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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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庭院中的打斗渐渐平息，藏在庭院外的富田家武士，一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冲进去接管柳生家最后的遗产。

    嘭！

    厚重的门扉轰然打开，一道人影从黑暗中缓缓走来，看不清容貌。

    只瞧见那人一手持剑，一手拎着颗血淋淋的人头。

    “是贺茂大人么？”

    那人没有回应，只是点了点头。

    藏在暗处的武士带着一丝疑惑，从草丛里陆陆续续地爬了出来，约有四五十人的样子。

    这些都是富田家的精锐，他们奉命在此守候，准备接管柳生家的庭院，防止被人半道截胡。

    其中一名武士取出火折子，吹了口气，一簇红蓝交错的火苗冉冉升起。

    借助微弱的火光，那人探出脑袋向前张望，勉强看清面前之人的模样。

    “啊！”

    还未来得及发声，只觉得脖颈处凉飕飕的，那人手中地火折子啪的一声落在地上。

    在他身后的那些武士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一股带着些许腥气的黏液溅到脸上。

    “是血！”

    “戒备！”

    那些武士瞬间反应过来，慌乱地抽出腰间的刀剑，做出防御姿态。

    易云把手中头颅往空中一抛，再次使出秘剑流星，不给喘息的机会。

    只听见铛铛铛之声响起，在真剑虎眼的锋芒之下，前排武士手中的刀剑应声斩断。

    接着易云左手拔出腰间的另外一把真剑雷火，雷声震耳欲聋，残月形的火焰剑气，直接斩落数颗人头。

    仗着秘剑流星极致速度，以及秘剑日煌的灼热剑气，易云仿佛一头误入羊群的猛虎，几乎是一场没有任何悬念的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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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到半炷香的时间，战斗便落下帷幕。

    柳生家的庭院外的街道上，躺着一具具身首异处，破碎不堪的尸体，殷红的鲜血把青石路面彻底染红。

    因为夜晚宵禁的原因，街道上没有生人，再加上天色漆黑，根本没有人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今夜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

    代表家族最强的武力，一夜之间全部陨灭，即使是底蕴深厚的富田家也难以承受。

    易云收剑入鞘，只身站在血泊之中，将神魂之力附着在瞳孔之中，静静地观察着。

    “果然有古怪！”

    易云瞳孔之中折射出恐怖的景象。

    那些被杀死的武士，灵魂离开身体之后，开始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游荡。

    在寒风的吹拂下，一阵灰色的大雾涌来。

    在灰雾的包裹下，那些灵体的面目逐渐变得狰狞起来，最后竟然变成一头头恶鬼。

    原本透明的形体，也跟着实体化。

    他们当中有的青面獠牙，有的赤皮火眼，有的手持刀斧，有的形同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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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云所站在的地方，一时被恶鬼环伺。

    但是不知为何，那些恶鬼似乎极为忌惮易云，无一人敢主动上前。

    对峙了片刻之后，那些恶鬼们突然向着不远处的民宅，四散而去。

    就在这时，空中突然传来鸦鸣声，易云抬头望去，只见一群黑色的乌鸦盘旋在头顶。

    “去！”

    花院秀京突然出现，在他的指挥下，鸦群有秩序地散开形成一个稳定的结界，将恶鬼囚禁在其中。接着花院秀京又取出一张符纸，然后念动咒语。

    等到咒语念毕。

    地上升起一团白烟，一只通体雪白，尾巴好似镰刀的猫鼬，从白烟里蹿了出来。

    “灭了它们。”

    白色猫鼬的动作快如闪电，尾巴甩动间发出一道道电光，那些恶鬼根本没有招架之力，转眼间就被打得魂飞魄灭。

    见恶鬼被尽数消灭，花院秀京总算松了口气，于是变换印诀。头顶的乌鸦群落到地上，把那些断肢残骸啄食殆尽。

    在做完这一切之后，花院秀京转过身来对易云说道：“好在及时赶上，若是放走这些恶鬼，后果真是不敢想象。”

    对于突然现身的花院秀京，易云并没有感到意外，因为对方早在贺茂忠行出手之时，就已经来到此处。

    “你在试探我。”

    “你又何尝不是在试探我。”

    面对质问，花院秀京显得颇为坦然，同是绝顶聪明之人，很多事情无不点透。

    说罢，二人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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