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大白天的。”苏禾的眼泪一下就憋了回去。
这日头明晃晃的,照亮了小院的每个角落,他每回弄出的动静还大,不是让她羞死吗?
“那还哭吗?”裴琰捏住她水嫩的脸皮,指尖轻轻碾动。
“不哭了。”苏禾要哭也要等他走了再哭,蒙上被子,痛痛快快地哭。
“是想等我走了再哭?”裴琰又问。
这人怎么跟钻进她心里去了一样?
他是属虫的?钻心虫?
苏禾错愕地看了他一会,脑子里闪过了不该有的画面,小脸一红,飞快地从他怀里挣脱开。
“秋韵,我饿了,快些备膳吧。”她匆匆说道。
“是。”秋韵福了福身子,带着容玉和容辞退下。
一只白色奶团子跑到苏禾腿边,在她裙子上嗅嗅,开始扒拉她的绣鞋。
“这是什么?”苏禾低眸,好奇地问道。
“帮我养好它,掉一根毛,我拿你是问。”裴琰从地上捞起带回来的那只白团子,放到苏禾怀里。
“小狗?”苏禾拨了几下奶团子的耳朵。
小家伙眼睛是绿色的,耳朵尖尖,嘴巴尖尖,不像是狗儿。
“狼。”裴琰歪在藤椅上,接过了秋韵捧上的茶盏,低眸吹去茶沫子,沉声道。
苏禾举高了小奶团子,惊讶地说道:“这是狼?狼也能养吗?”
“当然。”裴琰眸子掀起,看向了苏禾。
她正全神贯注地看着小狼崽子,嘴角高高勾起,一脸喜悦之色,并不见害怕。
果然是个胆大的!
苏禾抱着小狼崽子过去,笑吟吟地抚着它毛茸茸的背,过了好一会儿,扭头看向了裴琰,小声说道:“大人,今日谢谢大人为我撑腰。”
“要怎么谢我?”裴琰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大恩不言谢。”苏禾想了想,脆声说道:“大人您以后一定会有福报的!”
就知道她一毛不拔,钱看得比命重!还懒,舍不得在他身上花心思!
“想好了再回我。”裴琰冷嗤一声,起身就走:“我还有公务在身,不在这里用饭。”
“大人现在就要走?”苏禾抱着奶团子跟在他身后,惊讶地问道。那他匆匆跑回来,就为了送狼崽子?
“我忙得很。”裴琰迈出院门,接过了张酒陆递来的马鞭,这时才想起了那两个黑衣女子,指着二人说道:“这两个以后留在你身边。”
“是,见过二位侍卫姐姐。”苏禾赶紧向两位黑衣女子福身行礼。能跟在裴琰身边的,都是贴身近卫,是有小官职在身的,她竟然也能受她们保护!
两位女子抱拳,不卑不亢地回了个礼。
“走了。”裴琰跨上马背,用马鞭在苏禾的额上轻戳了一下:“想好怎么谢我,别来虚的。”
“哦。”苏禾有些头疼。金银珠宝他也不缺呀,她做的吃食,他也不太瞧得上。草蝈蝈之类的,他更是懒得多看一眼……
她还能送什么?
裴琰上了马,扬长而去。白简在马场找蛇窝时,意外寻到了一只白狼崽子。他看着这团软乎乎的狼崽子朝他呲牙,突然觉得像极了苏禾,本是准备随便打发个人送来的,可又想看看她被狼崽子吓到的模样,于是赶了回来。
没想到竟然撞到苏家母女打上门来。那苏恒若是知趣,该赔就赔,该跪就跪,免得他再动手。
院门口。
苏禾搂着奶团团翻来覆去地看,说道:“你这个小东西长得倒好,毛茸茸的,牙还尖。秋韵姐姐,大人小时候是不是也长这样?”
秋韵:……
裴琰专门赶来给她撑腰,她还在这里说大人长得像狼崽子。
“禾儿妹妹。”门口出现了几道身影,言笑晏晏地朝她走了过来。
那是温舒仪、徐兰瓷,宋秋祥。
三人各带了个精致的礼盒迈进了小院。
“禾儿妹妹,我们斗胆来叨扰,跟着妹妹学厨艺。”温舒仪满脸笑容地走了进来,亲热地挽住了苏禾的手。
苏禾这才想起来,上午学规矩时,温舒仪确实说过这话,她也同意了。
“三位姐姐,快请。”苏禾心里有了主意,连忙请三人进来。
男人皆好色,她送裴琰色香味俱全的晚宴,他一定满意。
她可真机灵!
温舒仪放下手里的礼盒,四处打量着院中的一切,笑容满面地说道:“这院子可真好,大人真是疼爱姑娘。”
“几位姐姐也会有的。”苏禾主动给三人倒茶,招呼她们在桌前坐下。
“好可爱的小狗。”温舒仪一低头,看到了一直跟着苏禾的奶团子,好奇地问道。
“这是小狼。”苏禾说道。
“狼?你怎么会养狼?”温舒仪飞快地撤回了手,一脸害怕地抬脚躲开了奶团子。
“是大人的狼。”苏禾抱起小狼,微笑着说道:“才两个月大,不用怕。”
“原来是大人的狼。”温舒仪立马又笑了起来,壮着胆子去摸小狼脑袋。
“姑娘,可以准备做菜了。”容玉走过来,朝着几人行了个礼。
“办正事要紧,别只顾着拍马屁。”宋秋祥翻了个白眼,起身挤开了温舒仪。
“禾儿姑娘,还请不吝赐教。”温舒仪也不生气,笑眯眯地凑过来挽住了苏禾的胳膊。
苏禾在苏府后宅里见过太多这样的人了,不管是姨娘还是下人,为了让自己过得好一点,都会想尽办法讨好比自己更厉害的人。
不过苏禾不想争宠,是因为她志不在裴琰。
她是要去当富婆的。
等收回了她的小商船,她就先租出去收船租,或者改成江上酒坊,卖好喝的杏花酒。
苏禾心情好到能飞起来!
……
夜深露重。
垂丝海棠从院墙落下来,风里飘满了清香。
裴琰迈进院门,手一挥,把鞭子丢给了跟在身后的侍卫。
院中的摆了张小八仙桌,上面摆了有六道菜肴。
玉壶,银盏,美酒。
风里都是这酒香在飘荡。
小奶团子从树下跑过来,围着裴琰绕了几圈,哼唧着往他腿上挠。
裴琰窄腰一弯,把小奶团子捞到怀里抱着,慢步走到桌前坐下。
苏禾还算有眼力,置办这么一桌子好菜,这酒也不错,不似是公主府的酒,更像是外面买来的。
小东西今日开了窍,下血本了。
长指握着酒壶,浅浅倒了盏酒,举到了唇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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