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显然没有预料到星榆会如此果断地接受挑战。
疤脸男子的表情瞬间凝固,眼中闪过难以置信。
“好……”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你可真是……”他停顿了一下,嘴角扭曲成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有胆量。”
语气中却充满了扭曲的恨意。
星榆反问:“什么时候开始?”
他的眼神在星榆和手枪之间来回游移,仿佛在权衡着什么。
“你真的确定吗?”
他的声音突然沉静下来,比之前的狂怒更加令人不安。
“这可不是过家家的游戏。一旦开始,就是你死我活。没有回头路,明白吗?”
星榆毫无惧色:“害怕的难道不是你?”
“呵呵……”疤脸男子从牙缝里挤出笑声,开始准备手枪。
他打开左轮手枪的侧翻式弹仓,从口袋里掏出一颗黄铜色的子弹。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将子弹装入弹仓,然后用拇指快速旋转弹仓。
“看清楚了没?”他突然抬头,对着中间人挑衅地笑了笑,“一颗子弹,公平游戏。”
中间人无言点头。
疤脸男子啪的一声合上弹仓,然后将手枪推向星榆,脸上挂着一抹挑衅的笑容。
“开始吧,小丫头。让我们看看你有多大胆子。”
就在星榆伸手准备接过手枪的瞬间,一阵整齐的金属摩擦声响起。
两个中间人的动作几乎是同步移向了肩上的枪带。
步枪从背后滑落到了手中,随着一声清脆的“咔嗒”声,两人几乎同时拉动了枪栓。
她猛地抬头,发现自己正面对着两个黑洞洞的枪口,死死盯着她的每一个动作。
“这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确保你不会动些什么歪脑筋。”疤脸男子的笑容变得扭曲而疯狂,闪烁着绝望中迸发出的狂热,“一把货真价实的手枪的价值,你恐怕想象不到。在这个世界里,它可比你的小命值钱多了。”
“哈……”星榆略带嘲讽地开口。
她接过手枪。
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危险的气息在耳边徘徊。
她真的……无法判断。
一瞬的呼吸过后,星榆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咔嗒”——
空包。
星榆松了一口气,但紧张感并未消散。
她将手枪推回给疤脸男子,注意到他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在嘲笑她的侥幸。
疤脸男子接过手枪。
动作看似流畅,但手在微微颤抖。
他将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眼神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病态的兴奋。
那种表情,就像一个已经看到末日的人,在死亡面前寻求最后的刺激。
“看好了,小丫头!”他的声音嘶哑而激动,“这才叫真正的玩命!看好了!全都给我看清楚了!”
“咔嗒”。
又是空包。
房间里的气氛更加紧张了。
中间人们的枪口纹丝不动,冷冷地对准星榆。
她能感受到他们灼热的目光,几乎是在期待着她露出任何破绽。
星榆再次接过手枪,将枪口抵在太阳穴上,感受着金属的冰冷。
她闭上眼睛,再一次深呼吸。
让人期待的枪声并未响起。
当她睁开眼睛时,看到疤脸男子脸上闪过不易察觉的失望和愤怒。
他粗暴地抢过手枪,动作中充满了歇斯底里的急躁。
“运气不错啊!”他咒骂着,声音中充满了威胁和绝望,“别得意,老子还没完呢!”
他再次将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眼中闪过疯狂的决心。
“来啊!来啊!”他突然对着空气嘶吼,仿佛在挑衅某个看不见的对手。
“咔嗒”。
第四次空包。
他猛地弓起身子,发出介于狂笑和哭泣之间的声音。
“不可能!这不可能!”疤脸男子喃喃自语,眼神完全涣散,仿佛已经看不到现实世界。
连续在死亡边缘徘徊的经历已经彻底击溃了他的理智。
比死亡本身更可怕的是反复的折磨。
星榆再一次伸手接过那支手枪。
她的目光在枪身上缓缓移动,仿佛要将每一个细节都刻入脑海。
六个弹膛,四次空响。
剩下的两次中必定有一发是实弹。
她抬眼看向疤脸男子。
男人的状态已经完全崩溃。
他的眼睛布满血丝,疯狂地闪烁着,脸上的表情扭曲得几乎不像人类。汗水和泪水混合在一起,在他满是皱纹的脸上留下道道痕迹。
突然,他猛地拍打桌面,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木屑四溅,他的手掌瞬间血肉模糊,但他似乎感受不到疼痛。
“来啊!开枪啊!”他歇斯底里地大喊,唾沫和鲜血四溅,“你不是很能耐吗?怎么,现在怂了?来啊,扣下去!让我看看你有多大胆子!”
星榆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内剧烈跳动,她竭力试图平复内心的波动。
直到现在,她都是纯粹凭借运气行事,没有任何的底牌。
或许是被这里疯狂的气氛所感染……
即使她很确定,如果子弹被触发自己会死,心底油然而生的却并不是恐惧。
而是几乎让人全身颤抖的期待与兴奋,
这种感觉如同电流般流遍全身,让她的每一个神经末梢都变得异常敏感。
她缓缓举起枪口,冰冷的金属抵在太阳穴上。
触感如此真实,却又仿佛隔着一层薄纱。
闭上眼睛,手指缓缓扣动扳机,她能感觉到机械结构的每一次微小移动。
扳机的阻力,金属的质感,甚至是空气中的细小尘埃,都变得如此清晰。
就在即将完全按下扳机的那一刻,一种模糊但强烈的危机直觉席卷而来——
这枚里面有着子弹。
星榆猛地睁开眼睛。
色彩和声音如潮水般重新涌入她的感官,现实世界的喧嚣和刺耳声音瞬间将她包围。
中间人的枪口仍然紧紧指着她,丝毫没有放松警惕。
疤脸男子的笑声如同破碎的玻璃,在狭小的房间里回荡,仿佛要将整个空间划开。
“怎么?害怕了?”他的声音尖锐得像是在用指甲刮擦金属,“终于意识到自己在玩什么游戏了?还是说,你已经吓得尿裤子了?来啊,开枪啊!扣下去!让我看看运气是不是真的偏爱你!”
轻微的晕眩过后,肾上腺素的作用开始消退,留下的是异常的清醒和警觉。
她又闭了一次眼,再睁开。
星榆平静地注视着这个已经失去理智的男人,缓缓开口:“我只是在欣赏生命最后的美好时刻。你知道,死亡的阴影总能让一切变得更加鲜明。”
疤脸男子的眼睛猛地睁大,瞳孔剧烈收缩,仿佛被星榆的话语刺痛。
随即,他又陷入一种病态的兴奋中。
“真是动人的遗言啊,小丫头!”他狞笑着,“但是游戏必须继续!要么现在就开枪,要么……认输的代价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
“如果我赢了呢?”星榆的手指仍然扣在扳机上,声音冷静得不像一个正面对生死抉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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