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过来!别过来——”卢修斯的手剧烈地颤抖,手中的枪口对着她。
星榆侧身避过第一颗子弹,她能听见金属破空的尖啸从耳边掠过。
但这点伤害反而让她更加愤怒。
她的右臂骨骼在瞬间延伸,精准地击中卢修斯持枪的手腕。骨刃划过皮肉,在他的腕骨上留下深深的裂痕。
枪支应声落地,在金属地面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我第二讨厌的,就是那些电流。”
她一把抓住卢修斯的右手,缓慢地掰折他扣动扳机的手指。
骨头断裂的脆响和他的惨叫在房间内回荡。
他的惨叫在房间内回荡:“你是为了谁来的?我可以加倍出价!不,三倍!十倍!”
一根接一根。
星榆的动作很慢,仿佛在进行某种精密的手术。
她要确保卢修斯能清晰地感受到每一根手指被折断时的痛楚。
“那些超凡者……也很麻烦。我本来想尽可能快速地解决的。”她抓住他的左臂,将其扭转到不自然的角度。
卢修斯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泪水和鼻涕已经模糊了卢修斯的面容。
他甚至试图用额头去撞地面,似乎想用这种方式来分散无法忍受的剧痛。
“求求!求你!”他的声音已经沙哑得不成样子,“我是……我是你要找的人吗?还是教团派你来实现预言的?你到底是谁派来的……”
“……预言?”星榆一脚踩在他的膝盖上,缓慢地加重力道,“派我来的人?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膝盖在巨力下终于碎裂。卢修斯的惨叫声已经变得嘶哑。
“那些守卫,那些超凡者,”她抓起他的头发,迫使他看着自己的眼睛,“她们的死完全可以避免。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毫无意义的消耗。但你偏偏要把事情搞得这么麻烦。”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他艰难地翻过身,用那只没有完全碎裂的手臂支撑着地面,“求你!不要杀我,我死了所有人都会陪葬!”
星榆毫无反应,甚至微微歪了歪头。
卢修斯见她没有反应,声音变得愈发歇斯底里:“你听不懂吗?这里每一层都有炸弹,底下的支架全部连着我的生命体征!只要我死了,整栋楼会把所有人全都埋葬!”
“所以呢?”
她松开手,任由他重重摔在地上。
卢修斯的表情僵在脸上。
他原本以为这是最后的王牌,却没想到对方连眼神都没有变化。
他试图蜷缩起身体,但断裂的手指和破碎的膝盖让这个动作变得异常艰难。
“我有个女儿!”他突然尖叫起来,声音里带着最后的希望,“她才十一岁!我是她唯一的亲人!”
星榆充耳不闻,抓住他没有受伤的那条腿,拖着他向电网移动。
卢修斯徒劳地挣扎着,但显得如此无力。
“看看这些精心设计的电网,究竟有多大威力。”
“你不能这样!只要放过我,我可以全部既往不咎!我可以给你一切!钱!权力!我们可以合作!你想要什么都行!”卢修斯声嘶力竭地喊着,指甲在金属地面上徒劳地抓挠,留下一道道无力的划痕,“我没有骗你,你也会死在这里的!”
“我本该让你多享受一会的。”她说,“但我还有别的事要做。”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臭氧味,夹杂着焦糊的气息。
电流的噼啪声越来越近。
卢修斯已经能感觉到皮肤上传来的刺痛,那是空气被电离时产生的静电。他引以为傲的防御系统,此刻却成了最残酷的刑具。
他的话语越来越快,越来越混乱,仿佛要把所有筹码都在死前押上:“还有一条预言!预言会实现的!末日就要到来了!世界就要毁灭了!只有我知道真相!我知道原因——”
突然,他的瞳孔猛地收缩,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度恐怖的景象。
那双眼睛死死盯着星榆的脸,嘴唇颤抖着。
“是你!你就是毁灭——”
“拜拜。”星榆面无表情地打断了他的话。
卢修斯的身体重重地摔在电网中央。刺目的电光瞬间吞没了他的身形。
凄厉的惨叫声在空气中炸开,却又戛然而止。
焦灼的气味在房间里弥漫。
星榆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直到那具焦黑的躯体不再抽搐。
但她对此毫无兴趣。
真是……无聊啊。
例行拍照,翻找物品,一切都像在完成某种程序。
就在这时,一声低沉的轰鸣从楼下传来。
那不是普通的爆炸声,而是更加深沉的、令人不安的震动。
脚下的地面正在轻微颤抖,就像某种巨兽正在地底苏醒。
咔嚓——
一道细微的裂纹在墙角悄然蔓延。
这栋建筑的支撑结构似乎瓦解。
星榆的目光扫过房间,突然意识到那些复杂的线路和管道的真正用途。
又是一声闷响,这次更近了。金属扭曲的呻吟声从天花板传来,几块混凝土碎片随之掉落。
卢修斯最后的布置开始显现。
他的生命体征消失的那一刻,藏在地下的液压支架开始有序地撤离。每一层都装有独立的爆破装置,从最底层开始,整个建筑正在一层层地崩塌。
而她被困在最上层,成了这个疯子最后的陪葬品。
又是一声巨响。这次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地板的震动。碎裂的混凝土从天花板落下,砸在她的肩膀上。
没时间了。
星榆看向房间中央那片依然跳动的电网。穿过去会很痛苦,但总比被活埋强。
冲过电网的瞬间,剧烈的电流几乎要将她撕成碎片。即便有骨甲的保护,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依然让她踉跄了一下。
但她顾不上这些。
轰隆——
楼下传来的巨响让整个建筑都在摇晃。星榆试图扶住墙壁,却在伸手时扑了个空——看似触手可及的墙面突然变得遥不可及。
她调整姿势再次尝试,这一次又差点撞了上去。
所有物体的距离都在她的认知中不断扭曲,忽近忽远。
这座精心打造的牢笼正在一点点坍塌,将困在其中的所有生命推向地狱。
那些复制了无数遍的装潢在崩塌中显得格外讽刺。
必须找到出路。
但是怎么走?
出口处是厚重的金属闸门,死死咬合着墙面;窗户被整块水泥浇筑,露出的金属网格在红光下森然发亮;就连通风管道都被严密的铁栅封住,连手指都塞不进去。
空间在她的感知中不断翻转,就连最基本的上下方向都变得模糊不清。
地面的震动让她更加难以保持平衡,而崩塌的噪音在封闭空间里往复震荡,彻底扰乱了她的方向感。
死亡正循着预设的轨迹,将这座堡垒变成巨大的棺材。
她咬紧牙关,强迫自己专注于当下。
freischutz的弹夹已经用完,而普通手枪的劣化子弹毫无作用。
只能试试……徒手。
究竟该用多大力道?该隔着多远的距离出拳?所有的判断都变得不再可靠。
即便如此,她还是毫不犹豫地挥出了拳头。
就算看不清目标,至少动作本身不会骗人。
碎裂声响起。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左手,变形的指节透出诡异的角度,显然已经完全碎裂。
窗户的水泥墙面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这种后期浇筑的特殊混凝土,显然经过了特殊加固。
她紧咬住嘴唇,强迫破碎的骨骼重新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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