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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西风起黄沙狂舞
    “小子,你竟敢杀我们草原勇士!”

    “真以为练了几年体魄就天下无敌了吗?”

    “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

    骑兵将领目光冰冷,下令道:“杀!杀了他!”

    “杀!杀!”

    两人两骑手持弯刀,一左一右朝着裴礼纵马杀来。

    嘭!

    裴礼一脚踢在脚下的尸体上。

    尸体犹如炮弹一般激射而出,一名冲过来的骑兵被撞飞,成了肉泥。

    另外那名冲过来的骑兵直接吓傻了。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恐惧,就感到一团阴影将他笼罩。

    抬头看去,一个手持竹竿的身影出现在头顶。

    踏!

    裴礼轻轻一踏,那名骑兵脑袋直接被踩进了胸口,瞬间毙命。

    胯下战马更是四腿其断,摔在地上扬起飞沙漫天。

    堪称一场视觉盛宴。

    “这,这,这,技术活……”

    大胡子看的目瞪口呆,说话都不利索,心中更是翻起了惊涛骇浪!

    原来他真不是正经的瞎子!

    “嘶律律!!”

    草原骑兵胯下的战马发出嘶鸣,不安的踱着步。

    若非有主人拉着缰绳,这些战马指定转身就要逃。

    裴礼站在街道中央,手中竹竿作剑,斜指地面,斗笠下的脸庞,没有丝毫情感波动。

    “进攻阵形,准备冲锋!”

    草原将领面色铁青,抽出马背上的弯刀,身后的四十余骑立刻摆好整形。

    “哼!不过是力量大了些,我就不信你能挡得住骑兵冲锋!”

    将领大喝道:“杀!”

    四十余骑发起冲锋。

    此等规模的骑兵冲锋,已经拥有不小的威势。

    马蹄溅起烟尘,滚滚的飞沙,好似在半空中化作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

    而街道上的那个瞎子,犹如庞臂挡驹,瞬间就被飞沙吞没。

    风沙太大。

    有些看不清。

    大胡子只看到一团烟尘,而且烟尘还在继续扩大。

    声音太杂。

    听不真切。

    精铁碰撞声,马叫声,哀嚎声,战马倒地声,肢体割裂声……

    待一切归于平静。

    街道上都是残肢断臂,有人的,也有马的。

    鲜血染红了街道,好似人间炼狱。

    看到此一幕的百姓,皆是头皮发麻,腹中一阵翻涌,扶墙作呕。

    “咦?那位少侠呢?”

    大胡子反应过来,没有发现裴礼的踪迹,刚要寻找,就听到有马蹄声渐渐远去。

    抬头看去,只见,有一骑正往镇外疾驰而去。

    正是那位草原将领。

    此时,

    一个瞎子站在草原将领战马的脑袋上,手中竹竿指着后者面门。

    “别别别,别杀我!”

    将领威胁道:“我舅舅可是慕容部落的人,你若是杀了我,慕容部落不会放过你的!”

    漠北草原,也称幽州。

    其疆域辽阔无比,比之两个凉州还要大上几分,大大小小的部落更是无数。

    其中最庞大,人口最多,疆域最广的部落,有八个。

    称为草原八部,或者漠北八部。

    整个草原,有九成的疆域,都被八部掌控。

    八部之中,恰有一个慕容部落。

    “你不是说草原人是勇士吗?”

    裴礼幽幽道:“即是勇士,你为何不拔刀?是不敢吗?”

    将领面色一阵变化,瞳孔都在颤抖,伸手就要拔刀。

    “唰!”

    一点寒芒先至,剑气纵横如龙!!

    ……

    西风起,黄沙狂舞。

    残阳如血,染红了边塞,亦染红了云落城。

    云落城是边境一座重要关隘,总兵力足有五万。

    飞鱼营。

    云落城最优秀的斥候营。

    哪怕是放眼整个镇北军,飞鱼营也是能排进前三的存在。

    两军交战,先死斥候。

    正因如此,斥候需要较高的战斗素养,寻常士卒,根本无望。

    可近日,有了个例外。

    一名手持竹竿的瞎子,不知通过何种关系,居然进入了飞鱼营。

    瞎子当斥候,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真就是老太太钻被窝,给爷整笑了。

    连日来,飞鱼营关于瞎子的话题经久不衰。

    有人猜测瞎子是军中大佬的后辈子孙,也有人猜测瞎子是京城里的大人物安插进来的,

    至于进来做什么,自然是混军功了。

    若非如此,难道还指望一个瞎子上阵杀敌,建功立业吗?

    齐安,飞鱼营中的一个伍长,也是第四斥候小队的队长。

    不幸的是,在一月前,他队伍中的一位兄弟,永远的留在了草原。

    而比这更不幸的是,那个走关系进来的瞎子,居然分配在了他的小队。

    这令本就实力大减的第四斥候小队,愈发的雪上加霜。

    夕阳下。

    裴礼习惯性的将竹竿靠在身上,腿上横放着一把专供斥候使用的长刀。

    此种长刀不仅材质坚韧,而且更加轻盈,造价颇为不菲。

    在他不远处,还有两名斥候在擦刀。

    “没想到现在兵源这么紧张了,看来,咱们大虞要亡啊。”

    说话的是个皮肤干瘪,不修边幅的老兵。

    名字叫做孙跃,大家都叫他老孙头。

    “就算兵源紧张,也不能把瞎子往咱们斥候营塞吧?”

    “这不是明摆着要拖后腿嘛!”

    “真遇上了北蛮子,可别腿都吓软了!”

    这人是个瘦瘦高高的青年,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

    名字叫做侯波,但大家都喜欢叫他瘦猴。

    对于身旁两人的阴阳怪气,裴礼好似未曾听到,未发一言。

    未等到裴礼反驳,两人顿觉无趣,懒得继续嘲讽。

    “瘦猴,你小子哪有资格说别人。”

    老孙头打趣道:“我记得你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吓得脸都白了,那时候都尿裤子了吧!”

    瘦猴急了,骂道:“放你丫的狗臭屁,你信不信小爷现在就出营,把你的小孙女给睡了!”

    “你小子看到个姑娘都会脸红,也就是嘴硬的本事。”

    “呐呐呐,你不要诽谤我啊!我忍你不是一天两天了!”

    “……”

    “行了,都少说两句,命令已经下来了,明日出城。”

    伍长齐安从屋里走了出来。

    吵闹的两人立时一顿,气氛不知不觉沉闷了几分。

    每一次出城,都意味着可能再也回不来。

    齐安看向裴礼,皱了皱眉,“裴礼,你也准备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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