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更不愿跟他靠近分毫,他的心里似乎被尖刀扎了一般,竟破天荒的有几分疼意,更多的是难以理解的怒意。
盛念念,她竟这么看不上他?
可更莫名的是,即便这样,他竟还是有几分忧心她的伤,她流了那么多血,不知道伤口如何……
江舒儿坐在床上,将夜无渊的所有反应尽收眼底,猩红的血丝渐渐爬上眼白。
她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更是恨得要死。
夜无渊的关心现在对她来说,都变成奢侈了,盛念念那个贱人却可以说不要就不要?!
而且,现在奄奄一息的是她,盛念念明明会医术,可夜无渊却比起紧张盛念念,将她都抛之脑后了!
她开始恼恨自己,为何要把铲除盛念念的大事,交给江博闻那个窝囊废去办!
要是换一个人,说不定,盛念念的头颅都被砍下来了!
今日桩桩件件下来,江舒儿简直元气大伤,半点好处没讨到,反而把自己折腾个半死。
浑身痛得厉害,江舒儿忽然咬牙,眼眸低垂着满是低落寒心,“王爷既然那么关心王妃,那您就赶紧跟过去看看吧。”
“王妃身份尊贵,如今腿上受了伤可不是小事,千万不能马虎了,相比之下,舒儿这里有个大夫就行了,不必那么兴师动众。”
她泫然欲泣,咬着唇瓣,颇有几分耍性子的模样,“王妃说得对,舒儿终究不过是个妾,自然比不上王妃值得让王爷关心。”
“反正这些年,舒儿也一个人惯了,王爷就算不在舒儿身边,其实也无妨的……”
碧莲偷偷看了看床上的江舒儿,在心里不断感叹着她的厉害之处。
侧妃不愧是侧妃,这番话说的无比可怜,王爷怎么可能不在意?
而夜无渊的注意力也瞬间被拉了回来,刚才还想着去找盛念念的心,一下就冷硬起来。
他看向江舒儿,终究还是提脚,走到她的眼前。
是啊,明明她也很委屈,管家权被拿走了,身体还一直没有恢复,怎么现在,他反倒更关心盛念念了?
意识到自己对江舒儿的忽略,夜无渊不由得皱眉放缓了语气,“你不要多想,本王从未说过你不重要。”
“只是,今日本王将盛念念独自丢在宫中,她半路上却遇刺了,于情于理,本王都应该多过问她两句。”
“真是这样吗?”江舒儿忽然泪盈盈地自嘲一笑,“王爷还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他看盛念念的眼神,与看她的眼神是完全不同的,他对她又敬又怜,对盛念念,却是霸道又在意,侵略性极强。
只要盛念念在这,他的眼神总是落在盛念念的身上,哪里还容得下别人?!
可江舒儿却又猛地反应过来,她不该提醒他的,他最好一辈子别认清自己的心意!
“是舒儿多嘴了,还请王爷责罚。”
夜无渊皱眉,不知道江舒儿究竟想说什么,扬了扬下巴,“你但说无妨。”
江舒儿的眸底闪过一丝冷意,语气却有些哽咽,泪眼朦胧地抬头看向夜无渊。
“王爷,舒儿知道,您和王妃才是结发夫妻,又同床共枕了这么多年,互生情愫也是早晚的事情,您关心、爱护王妃,更是合情合理。”
“只是舒儿有些时候看到您对王妃那么好,就会忍不住去想,当初您对舒儿的承诺可还作数?还是说,舒儿于您而言,早就不值一提了……”
“为何会这么想?”夜无渊皱眉盯着江舒儿,“本王承诺过你,会对你好一辈子,便决不食言……”
江舒儿摇摇头,第一次打断了夜无渊的话,“王爷还是不要自欺欺人了。”
“舒儿也有所耳闻,王妃治好了菀贵妃,您定是高兴的,甚至连将军夫人都可让王妃接回府中,舒儿看得出来,王爷已经不再执念于过去的深仇大恨当中,从此往后,您定是要一心一意地对王妃好吧?”
她就是故意这么说的,因为她不信,夜无渊能够把他和将军府之间的血海深仇,说放下就放下!
她不管夜无渊对盛念念的感情到哪一步,但只要盛念念一日是将军府的嫡女,就一日不可能与夜无渊破镜重圆!
果不其然,夜无渊听着江舒儿的话,冷白清隽的俊脸一点点阴鸷下来,凤眸里透着星星点点的寒意。
盛意害母妃成了活死人,十几年了,他如何放得下这仇恨?若当真放下了,他又如何对得起生养他的母妃,对得起赵嬷嬷?
他咬牙冷声,“将军府众人的所作所为,本王自然不会忘记,只是盛念念……”
江舒儿再次打断,“其实,王爷也不必觉得为难。”
“舒儿虽然盼着能与您一生一世,但也绝不是小气之人,只要王爷是真心地喜欢王妃,跟王妃在一起的时候,能由衷感到快乐了,那么,舒儿可以退出。”
“舒儿甘当草芥陪衬,牺牲自己,让王爷和王妃美满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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