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沈溪辞的神色倏而变得复杂,旋即又恢复如常,有些不解的问道,“既是如此,郡主理应高兴才是,为何昨夜喝了个大醉,今日看起来又如此闷闷不乐?莫非这其中有什么不对劲?”
“没错!”
盛念念神色愈发严肃,而后事无巨细将这两日在宫里的所闻所见,以及那些人编造夜无渊生世之事一一告知。
沈溪辞先是一愣,旋即讳莫如深的蹙眉,良久,缓缓开口道,“此事着实蹊跷,但当初既然是莫皓谦带走皇上的,我想这件事或许和他脱不了关系……”
“我也这么觉得!”
盛念念赞同的点了点头,“所以这次进宫,我也有特意打听他的下落,只是可惜,宫里并未有人见过他。”
“不过眼下帮夜无渊恢复记忆才是要紧,所以我打算铤而走险,带两个小丫头随我一起进宫。”
她碍于身份,不能与现在的夜无渊过分亲近,但孩子们不同。
更何况夜无渊当初还没爱上她的时候,就对孩子们就有种出于本能的喜欢和宠溺。
若是能让两个小丫头跟他接触,说不定能更快的帮他恢复记忆。
听到盛念念的打算,沈溪辞忍不住蹙眉,一脸严肃地看着她,“郡主,这乾阳皇宫里并没有我们的任何人脉,不是想进就能进去的,如果被发现,那可就……”
“这件事你放心!”
盛念念笑了笑,“太后已经允许我在芳华殿常住,直到她身体痊愈为止,我和晚霜现在回来,也是为了收拾东西进宫。”
“回府之前,我特意向太后请示过,说会带两个小药童进宫帮我打打下手,她同意了。”
闻言,沈溪辞稍微放心了一点,不过转瞬又忧心忡忡的开口,“郡主,溪辞还是觉得此事有些不妥。”
“且不说宫中人多眼杂,稍有不慎就会引起旁人怀疑,要是碰见莫皓谦,那……”
他总觉得从莫皓谦以往狂妄自大的性格作风来看,他定是皇亲贵胄,身份地位绝对不俗。
郡主的伪装或许能骗过别人,但一定逃不过那个疯子的眼睛。
他那般痴恋郡主,若是知道她在宫里,看破她的身份,指定要永远的困住郡主在他身边……
他的分析不无道理。
盛念念认真听着,想着莫皓谦以往的那些疯批行为,暗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的担忧不无道理,但以我目前的身份,不能带外男进宫,所以……”
沈溪辞没说话,蹙眉陷入沉思,良久,灵光一闪道,“郡主,属下倒是有一个可行的主意。”
说着,他压低声音,将自己的点子全盘托出。
盛念念越听脸色越微妙,到最后,有些为难的看着他,“溪辞,这样做真的好吗?会不会太委屈了你一点……”
“属下并不觉得委屈!”
她话未说完,沈溪辞斩钉截铁道,“郡主刚刚也说了,这乾阳宫中的水,说不定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深,只有这个办法才能保证您和小郡主们的安全。”
他眼神笃定,满是对她和两个孩子的紧张和关心,莫名让她又想起义兄。
她情不自禁握住他的手,语气真挚无比,“溪辞,这三个月你陪着我找他,一路帮了我太多,我很感激你,谢谢。”
肌肤接触的瞬间,沈溪辞眸底闪过一抹光亮,不过很快便被黯然和失落取代。
但他面上却未表露分毫,一如既往的温柔浅笑,伸手覆在她的手背上,“郡主言重了,溪辞是臣子,为您效力是义不容辞的责任。”
“时间紧迫,溪辞还要下去做一些准备,待会儿再来见您。”
说完,不等盛念念开口,他便匆匆退下。
瞧着他瘦削的背影。
盛念念眼里满是感动,不过也很快收拾好情绪,开始收拾自己和孩子们的东西。
她刚起身,就听到门口传来一道清亮的女声,“在忙什么?!我可以进来吗?”
盛念念回眸,就见柳婉茹双手抱怀靠在门边,似笑非笑望着她。
她赶忙放下手里的东西,笑着迎上去,“姐姐,你来了!”
“嗯!”
柳婉茹点了点头,笑着与盛念念走进屋,而后十分熟络地坐到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听说你要进宫,我就来看看,准备的怎么样了?”
盛念念指了指她鼓鼓当当的包袱,“准备的差不多了,待会儿该进宫了。”
“那就好!”
柳婉茹有些不舍的点点头,而后伸手从怀里拿出一沓银票递给盛念念,“你这次去宫里办事,少不了要打点那些下人,这些你拿去。”
望着那厚厚的一沓,盛念念心里泛起一阵暖意,“我自己有钱,太尉和太尉夫人也给了不少,这是你多年的积蓄,我不要!”
“给你你就拿着!”
柳婉茹强硬的将银票塞到她手里,“他们是他们的!这是姐姐我的!我没什么珍贵东西送你,也就只有钱了,你若再推脱,我可要生气了!”
盛念念盛情难却,只能收下,刚要道谢,却发现她的脖子上满是红色印记,关切问道,“姐姐,你的脖子这是怎么了……”
柳婉茹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脸色微红的拉高衣领,“没什么!最近蚊子多,应该是被蚊子咬了。”
蚊子?!
什么蚊子只盯着脖子咬?!
盛念念不解的蹙眉,刚要拿一些药给她,晚霜急匆匆从门口跑进来,“小姐,小姐,咱们恐怕一时会儿进不了宫了,这是琼羽公主府上送过来的请帖。”
叶琼羽?!
盛念念接过请帖,看着帖子上赫然醒目的‘诚邀柳依依’五个大字,眼底闪过一抹寒芒。
柳依依十八年没有出门,除了柳婉茹之外没什么朋友,更不曾见过叶琼羽。
她怎么会突然想到邀请她出席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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