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星云立下的功劳,往大了说这是可以配享太庙的。这绝不是一件小事,当年真宗皇帝御驾亲征,遗诏都立好了才弄了个澶渊之盟。这个败家子,竟然直接让辽国取消了岁币,这怎么可能。
赵祯不敢相信,他觉得这像是假的。契丹居然不要岁币?世界上哪有这好事。
“说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赵祯满腹疑窦。
该表演的时候了,孙星云撸起袖子,如那说书先生一般:“话说,萧太后那老娘们……”
“行了行了,”赵祯打断他,他知道这败家子一句话加十句水分。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夸张成分太大:“包拯,你来说。”
包拯为人稳重,赵祯相信他。
当下包拯躬身行礼,当下将如何入宫与萧太后跳脚,孙星云如何洞岸观火、又如何识破萧太后谋反诡计,如何帮助辽帝平叛等等都一一说了出来。
众人都听的心惊肉跳,如饮美酒,如冶甘泉。
原本愤怒的赵祯越听越喜,这混蛋,没想到又是立了一大功。
吕夷简等人是面面相窥,他们好不容易抓着这败家子把柄,这次联合入宫,就是想来弄死他的。
谁知道这臭小子不断无过,反而又立了一份泼天大功。
就连赵祯,一开始也是给人家带戴了铁链子,气氛有些尴尬起来。
孙星云本就是得理不饶人,蹬鼻子上脸的家伙:“陛下,诸位大臣怎么也都在这儿?难道,你们都是来入宫谏言,弄死我的吧。”
吕夷简等人一脸黑线,这败家子,还让他们无地自容。
郑迁,赵祯帝师,孙星云砍了他本家兄弟。按理说和孙星云是不共戴天,这老家伙也放下过狠话。没想到这次他居然站出来对孙星云一拱手:“孙星云,老夫干脆跟你明说了吧。我不管你为牟县百姓谋了多少福利,也不管你安置了多少流民。可你杀了我本家二弟,我与你势不两立。但你这次为大宋换取边关和平,取消我朝三十余年屈辱岁币。与国,我郑迁佩服你!请受我一拜!”说着郑迁对着孙星云行了一礼。
行完礼,接着郑迁又道:“与家,你杀我二弟一事还未了结,告辞!”
郑迁虽贵为帝师,可赵祯已经登基成了皇帝,皇帝至高无上不再有老师,这时候你就需要以君臣之礼了。说完,郑迁又对赵祯行了一礼,头也不回,大踏步而去。
孙星云看着他的背影:“嗯,你还不错,恩怨分明。郑太尉,你敢作敢当,也很让我佩服。”然后败家子又向吕夷简一指:“至少你比这个老王……这个吕相公坦荡的多。至于我杀你兄弟对与不对,天下自有公论。”
还好,败家子反应快,把骂吕夷简这个老王八蛋及时收了回去。
郑迁一走,吕夷简等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脸呢,啪啪的打脸。
这帮家伙,来时气势汹汹,大有一副不扒了孙星云的皮誓不罢休的架势。现在呢,一个个羞愧的无地自容。
人家立了多大功啊这是,赵祯咳嗽了一声:“那个孙星云,是朕误解你了。你为大宋立此大功要什么赏赐,朕无有不允。”
我要娶你妹妹,你也允?
这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孙星云知道,这事不是他能开的了口的。要提亲,也得他老爹去跟赵祯说。
“那个,臣要当盐铁使。”孙星云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盐铁使,都知道这是一份美差肥差。可败家子也不缺这点钱,他当盐铁使干什么?
再者,还没有听说有臣子主动问天子索要官职的。
就连赵祯也不明白:“你为何非要当这个盐铁使?”
“陛下,臣这次大辽之行,路过不少州县,臣和包拯发现了不少问题。”说着孙星云看向包拯。
包拯点点头:“正是陛下,我朝盐铁制度混乱。许多地方州县营私舞弊不免出现,尤其官盐掺杂沙土以充量,私盐大行其道。”
孙星云接着又道:“还有,咱们的官盐质量也不行。即便那些没有掺杂沙土的官盐,里面也是杂质甚多。远的不说,就说咱京城,吃得起白精盐的有几人?竟然连樊楼,臣上次去吃酒的时候那菜也是苦涩难咽。”
宋初,白盐的冶炼还是受到许多技术上的制约。平头百姓吃的盐都是发黄苦涩的劣质盐,只有王公贵族,才有资格吃白精盐。
一听这话,吕夷简又怒了:“精盐稀贵,产量又低。你说的轻巧,若要百姓都吃白盐,世上哪有这么多精盐可食?”
孙星云微微一笑:“吕相公,若是我有办法能让粗盐都能变成精盐,你当如何?”
此言一出,吕夷简等人满堂哄笑。
粗盐苦涩,这谁都知道。可无论再怎么提炼,盐矿出的这些粗盐都是这样,莫非你是神仙,能把苦涩难咽的粗盐变成洁白如雪的细盐么。
“哈哈哈……”吕夷简气极反笑:“你若是能把粗盐变成白盐,我吕夷简愿任你处置!”
“你倒不傻,好歹你是朝廷宰执,还得顾全朝廷脸面,我打不得也骂不得。这样,若是我能做到,你便在垂拱殿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把我背出朝堂,如何?”
“那你要是做不到呢?”吕夷简冷笑道。
“那我孙星云就是乌龟儿子王八蛋!”
“好,一言为定!”吕夷简生怕他反悔。
“一言为定!”
监察御史比较谨慎,他悄声在吕夷简耳边道:“吕相公,这厮去了一趟契丹,莫不是从契丹那里学来了洗盐之法吧?”
吕夷简摇摇头:“怎么可能,若真如此,为何契丹每年都要求咱们榷场增加食盐贸易?”
这倒是真的,不止是大宋,契丹那边也缺盐。他们数次来信让大宋在榷场那边增加食盐的出口,如果他们有粗盐变成白盐之法,还用的着这样做么。
赵祯对这些儿戏一般的赌约是不置可否,他更关心的是盐铁税收:“孙星云,你要担任朝廷盐铁使,朕可以答应你。只是,这粗盐变精盐之法,恐怕实乃无稽之谈。盐税,乃是税收之重,你能解决那是最好。”
“陛下,臣还有一件事要上奏。”孙星云又道。
赵祯眉头一皱:“你又干什么了?”
“我把辽帝耶律宗真的随身佩刀给弄来了。”
文德殿的臣子们,登时一阵大哗、这个败家子,还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没做出来。辽帝的佩刀,都被他弄到手了,他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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