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周让带着冰淇淋回到超市门口,购物袋还放在原地,言臻却不见人影。
行驶的车上,言臻被蒙住眼睛反绑双手扔到后座上,从头到尾都没挣扎。
车上安静得可怕,许久,一个男人忍不住问:“她是不是晕过去了?为什么没动静?”
他话音刚落,言臻出声:“没有。”
对方:“……”
另一个男人没好气地说:“管她的,人抓到就行了。”
半小时后,车停了下来,言臻被提溜下车,塞进另一辆面包车。
蒙眼的布条被摘下,见了车上坐着的周砚和周礼,言臻眉毛一挑。
她还以为要抓自己的人是周砚,没想到周礼也来了。
她的仇人加上周让的死敌,买一送一,今晚不亏。
周砚一看到言臻,眼睛几乎要喷火,抬手就扇了她一耳光:“明亦薇,我他妈弄死你!”
周礼阻了一下:“急什么!现在把人打死,还怎么把他引过来?”
周砚这才压下火气,恶狠狠地剜了言臻一眼。
言臻被扇得脸颊火辣辣的,看着他们的眼神却很淡定。
周礼上下打量她一眼,诧异道:“我们抓了你,你不怕吗?”
“不怕。”
“为什么?”
“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就是一死。”
周礼只当她在嘴硬,笑了起来:“知道我们为什么抓你吗?”
“知道,为了引周让过来。”
“没错,你知道了这件事,我们也不会放过你。”周礼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些许惊慌,“你也得死。”
言臻依然淡定:“我知道。”
看出她是真的不害怕,周礼摸着下巴意味不明地说:“老三是个奇葩,看上的女人也是个奇葩。”
“谢谢,我当你是在夸我了。”
车重新启动,言臻扭头看向窗外:“咱们要去哪儿?”
“去一个让你和老三来了就回不去的地方。”周礼说,他还没见过这样的女人,死期在即,不仅不害怕,还能如此冷静地跟他们攀谈。
言臻又问:“那个地方偏僻吗?”
“当然,杀过人的都知道,杀人容易抛尸难,得选个人少的地方。”
周砚看出周礼对她来了兴趣,提醒道:“四叔,别跟她说太多,这个女人一肚子坏水,当心被她算计了。”
“她都被绑成这样了,身上又没带手机,还能耍什么心眼儿?”
周礼话虽这么说,但言臻异于常人的反应摆在那里,他到底还是有所顾忌,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没再继续跟她说话。
车驶入郊区,路边开始出现落差。
言臻知道时机差不多了。
她扫了一遍车里,面包车一共三排座位,副驾驶和驾驶座各有一个保镖,她在中间一排,改装过的座椅正对着后座,周礼和周砚则坐在她对面,也就是最后一排。
四个人。
也许是她被反绑了双手,也许她是个女人这点本身就让周礼没那么戒备,车上居然只有两个保镖。
虽然后面还跟着两辆车,但可以忽略不计。
先拿周砚下手——
言臻看向周砚,见他全身上下用连帽衫裹得严严实实,她激怒他:“周砚,穿这么严实,是怕别人看到你身上的红疹吗?”
这话等于踩在周砚的雷点上,他顿时暴怒,冲过去一巴掌抽在言臻脸上,揪住她的衣领:“贱人!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
言臻挨了一耳光,嘴角渗出血,继续挑衅:“现在弄死我,你们还怎么把周让引过来?”
周砚掐住她的脖子,眼睛都气红了:“他不是喜欢你吗?就算是具尸体,他也会过来抢……啊!!!!”
他话还没说完,言臻反绑在身后的双手突然挣脱绳子,速度极快地拔下后脑勺上的螺丝刀,扎进他眼里。
周砚瞬间被废了,捂着血流不止的眼睛疯狂惨叫。
开车的保镖被吓了一跳,方向盘一拐,车身顿时崴了一下。
副驾驶保镖最先反应过来,连忙扑过来想制止,言臻把周砚往保镖所在的方向一推,保镖立刻接住他。
言臻动作极快地转身越过椅背,往驾驶座爬去。
但半边身体刚越过椅背,左脚脚踝就被抓住了,她扭头一看,是周礼。
周礼脸色沉了下来:“周砚说的没错,你果然一肚子坏水,我小看你了。”
言臻眯了眯眼睛,回身右脚踹在他胸口。
周礼死抓着言臻不放,被踹回座位上时,连带着言臻也被拖了回去。
言臻手还扒在椅背上,整个身体都悬空了,她索性松开手,趁着周礼还没来得及站起来,一脚跺在他裆部。
周礼发出一声惨叫,捂着裆,身体几乎弓成虾米。
卸了周礼的战斗力,先前接住周砚的保镖再次扑上来,言臻避无可避,脸上身上挨了好几拳。
开车的保镖没得到停车的命令,只能握紧方向盘频频往后张望,见言臻被堵在座椅上狂揍,他松了口气。
说到底只是个女人,哪会是男人的对手。
言臻口鼻都是血,却跟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在保镖再次挥拳下来时,她不躲不避,正面迎上去。
打不过对方的情况下,只能用命来博输赢。
眼看手里的螺丝刀就要扎中保镖的拳头,保镖下意识侧身避开。
言臻趁着这个机会从他身边钻过,直奔角落里半死不活的周砚,拖起他用螺丝刀抵住脖子:“都不许过来!”
保镖被震慑住了,下意识看向周礼。
周礼疼得额头上全是冷汗,一看言臻这个举动,他问:“你想怎样?”
“放我走,不然我就杀了他!”
周礼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那你杀了他吧。”
周砚眼眶的血流得满脸都是,疼得浑身几乎无法动弹,听了这话,他愤怒地吼道:“周礼!”
“她今天要是不死,死的就是我们。”周礼说,“从你来找我那一刻开始,你就该知道,我们跟他们只有一方能活。”
周砚不说话了。
今天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言臻拖着周砚后退了几步,不动声色接近驾驶座方向,脸上却装出气急败坏的样子:“他是你侄子,你确定不救他?”
“他都被你伤成这样了,活下来也是个残废,不如死了痛快。”周礼说着,飞快地给保镖使了个眼色——动手。
不用顾及周砚的死活,保镖没了顾忌,大步朝言臻走去。
言臻押着周砚连连后退,背抵在驾驶座椅背上,她嘴角一弯。
周礼被她诡异的笑容弄得心头一悚,眼睁睁看着她把周砚往保镖身上一推,转身去抢驾驶座的方向盘。
意识到她的真正目的,周礼心头一震,大吼道:“快拦住她!快!”
她的目的不是下车也不是逃生,而是要跟他们同归于尽!
但已经来不及了,言臻无视驾驶座保镖落在自己身上的拳头,抢过方向盘狠狠一转,车头急转,一头朝山下栽去。
天旋地转伴随着猛烈的撞击,言臻感觉整个人被丢进洗衣机里干绞,五脏六腑都要碎了。
等到车终于停下,言臻仰躺在倒翻过来的车里,一大块碎玻璃扎穿她的心口,血汩汩往外流。
手腕上传来热烘烘的感觉,不用看她也知道,那是周砚死亡的信号。
至少主线任务完成了——
言臻松了口气,意识越来越模糊,心口的疼痛却越来越清晰,剧烈得仿佛要将她的心脏活生生剖开。
她不合时宜地想起夏侯澈。
他被自己杀死时,是不是也跟她现在一样,疼到恨不得马上死过去?
难为镜沉主神了。
要不,等回去了跟他道个歉?
冤家宜解不宜结。
抱着这种念头,言臻视线逐渐模糊,彻底沉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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