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禾柠没课的时候,喜欢和苏晓出门玩。
哪怕在咖啡馆坐一下午,哪怕去公园待着,苏晓最大的作用就是陪吃陪玩,她经常笑着说她的工资拿得比任何人都轻松。
晚秋的长枫公园景致宜人,水杉树矗立在水中,犹如一幅会流动的画卷。
不远处有人在摆摊,有人支着画架在作画,可很快这样的平静就被管理人员打破掉。
“走走走,不是说了不许进来摆的吗?”
“快点拿来,这些都要没收!”
许禾柠看到两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正在抢摊主手里的气球。
“我没卖吃的,不会有垃圾,我这气球质量都好……”
边上,给人画到一半的姑娘急忙收拾好画板,将东西都放到自行车后架上,骑着车就要离开。
“你也别跑,把那些画留下,都给你烧了!”
姑娘听闻,越发慌乱,自行车歪歪斜斜摔倒在地上,后面的东西散落一地。
她摔得不轻,腿被压在车下,手掌也蹭破了皮。
许禾柠赶忙过去,苏晓见状也紧跟其后。
“你还好吧?”许禾柠将自行车搀扶起来,一手挽着女孩的手臂,“能站吗?”
“谢……谢谢,我……我……没事。”
那两个大男人冲到面前来,刚要张口,就听到许禾柠先声夺人。
“你们是来带她去医院的吧?正好看看有没有摔坏哪里。”
“她摔跤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许禾柠望着两人手里的气球,不远处的摊主还在对着他们大骂。
“就是因为你们的追赶,她才摔成这样,我可以作证。”许禾柠说着,扭头对那姑娘道:“你躺着,别起来。”
两人一看,这是要碰瓷?
“简直胡说八道,”他们也怕摊上事,真要去趟医院,不得被扒层皮吗?“行了,下次注意点,别来摆摊了。”
他们没有拿地上的东西,苏晓蹲下身帮忙收拾。
许禾柠将自行车放好,将散落在脚边的画一张张捡起来。
其中有张放到手里,许禾柠免不了多看两眼。
画的只是一个男人的背影,站在满墙满院的凌霄花底下,腰身精瘦,一边袖口随意慵懒地挽着,肩膀上还搭了件纯黑色的西装外套。
孤独傲骨,冷若冰霜。
整张画中,男人就连侧脸都没露,可许禾柠就是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她将画都收拾好,递还到女孩手里。“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没事,我……我就是摔……破点皮。”
许禾柠听她说话有些结巴,她让苏晓帮忙推车,“那你去坐会。”
“好。”
女孩做了自我介绍,叫乔宁,“你可以叫我宁宁。”
“真巧,”尽管字不一样,但读音却相同,许禾柠拿了湿纸巾递给她,让她擦擦腿,“我也叫柠柠。”
乔宁没什么朋友,她这个样子,通常一句话没说完,别人就已经对她冷嘲热讽的。
可她觉得许禾柠不是这样看她的,她大着胆子问她,“你不觉得……这样听我说话,很……很费劲吗?”
“不觉得,你只是说话慢了一点而已,我们又不做演讲专业的事。”
乔宁被说动了,拿起旁边的画板,执意要给许禾柠画一幅。
她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她生怕落笔轻重浅淡之间,削弱了许禾柠立体的五官,让她呈现在纸上的样子没有那么好看。
暮秋黄昏渐沉,乔宁收起最后一笔,“好了。”
这是近期她最满意的一幅作品,“柠柠,送给你。”
她希望能交到一个真心的朋友。
“谢谢。”
许禾柠小心地收起画,跟乔宁道了别,等她离开后,乔宁这才给人打个电话。
她摔成这样,怕是骑不回去了,得让人来接一趟。
乔宁推着自行车去公园门口等,没过一会,黑色的悍马车靠边停稳,有个男人从车上下来。
乔宁随他手底下的人喊他,“深哥。”
她抱紧手中画板,“不……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陈深没说什么话,她是冯老的女儿,实在没必要这样委屈自己。
他只所以到现在都放不下许禾柠,就是因为喜欢她那劲劲的样,瞧不上他,甚至还不自量力地总想侮辱他。
坐到车里,乔宁跟他分享了今天的事。
“我遇到个很漂亮很漂亮的人……她,特别好,身上像有光一样,跟别人据理力争……的样子,太……酷了!”
陈深嗯了声,显然不想搭话。
乔宁只好闭了嘴,她拿起画笔,想把刚才那副画再画出来,放在身边留个纪念。
一路上,只有画笔的沙沙声。
逼仄的车厢内,陈深的两条长腿伸不开,修长的腿型裹在深色布料中,外面的灯影在车窗上拉出长长的线。
将乔宁送回住处时,她的画完成了一大半。
“深哥,给你看看……好看吗?”
她将画送到陈深面前,眼睛还没画上,只有个脸部的轮廓。
陈深只是扫了眼,并没认出这是他要找的人。
“丑。”
……
许禾柠跟季岫白冷战,不是一天两天了。
毕竟那晚,他的手指在她身上疯狂探索,她在他眼里几近赤裸,可到紧要关头时他却收手了。
许禾柠觉得这是奇耻大辱,除非他也扒光了给她看看,要不然她不会给他好脸色。
她坐在梳妆镜前,将昂贵的晚霜涂到脸上,季岫白走过来,脚步在她身边停稳。
一个首饰盒被放到许禾柠手边,“公司新设计的款,看看。”
许禾柠本想说不要,但再一想,季岫白做的是珠宝生意,她听苏晓提过一嘴,起步都是卖大几十万的价,上不封顶。
她手摸到盒子上,小心地打开,一眼贵的款式,钻石又大又闪,转手能卖不少钱吧。
许禾柠心情愉悦起来,但是季岫白只说让她看看,还没说送她,她也不好立马就往抽屉里塞。
怎么才能委婉地告诉他,她喜欢,想要,但又别表现得那么明显呢?
许禾柠不说话,小手在项链上摸啊摸。
季岫白手掌搭在她椅子上,声音磁性,“喜欢吗?”
许禾柠连一秒都没犹豫,“嗯。”
他低下身,呼吸钻进了她的耳蜗,“本来还想送你对耳环,不过看你没打耳洞。”
许禾柠心下一阵懊恼。
草率了,她恨不得明天两只耳朵上全去打满了。
耳垂上突然一热,许禾柠反应过来时,那块小小的嫩肉已经被他捏住。
许禾柠敏感,全身一震,酥酥麻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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