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泽简直不敢想,如果任由这个谣言传下去,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
就在人云亦云之时,突然有人摇摇头,否认了这个言论,“我倒不这么觉得。”
“哦?”其他人听了,不禁问道,“这位兄台有何高见?”
“诸位莫不是忘了,三年前的那场科举,探花郎因作情诗冒犯了摄政王,而被斩午门。”
那人抿了口茶,慢条斯理道,“此事一度让摄政王在文人界之间遭受非议,甚至传出他歧视龙阳之好,显然不利于他得到学子们的支持与拥戴。如今传出与沈大人情投意合,恐怕是为了减轻当年探花郎被斩一案的影响,将过错都推到那探花郎身上。”
众人一听,不禁赞同地点点头,“兄台思路刁钻,我等佩服啊!”
“这么一想,确实可能如兄台所说,此乃摄政王的洗冤之计,否则为何早不传晚不传,偏生在这个节骨眼,传出了两人的私情呢?”
“许私情是假,拉拢学子为真。”
“又或者二人确实感情深厚,为了支持摄政王,沈大人甚至不惜自损名节,也要为摄政王挽回名声……”
“嘶。”谢承泽不乐意了,凭什么他是洗冤之计,沈渊便是自损名节?
“这些人也太会瞎猜了吧。”朱小彪忍不住道,“果然三人成虎,没的也能说成有的。殿下,要不要我去让他们不要乱传了?”
“不必,这么多张嘴,是堵不住的。”谢承泽摇摇头,他清了清嗓子,转身朝着这桌人问道,“那照这位兄台这么说,摄政王为了拉拢学子们,今日必定会同沈侍郎来参加桃花宴了?”
他的声音本就细软,不仔细听当真听不出男女,众人听到有外人插话,一扭头便看到了翩翩桃衣的“女子”正转向这边,即便是帷帽也遮不住一身的华贵气质,帷纱下隐隐露出的灼亮美眸宛若漩涡一般勾人。
“这姑娘怎么在男客这边?”有人小声道,也有人侃笑道,“姑娘家家的打听这些做什么!桃花宴还没开始,姑娘还是去女客那边吧,不然沾上什么黏人的苍蝇可就不好咯!”
“沾上黏人的苍蝇,自有苍蝇拍可以收拾它们。但各位道听途说,便能编造出这么多设想,也不知被沈大人听到了,该当如何。”
谢承泽嗓音愠怒,指责道,“京城谁人不知,沈侍郎最是清风高节、光明磊落,又怎会为区区一个摄政王而自降身份,为虎作伥!他摄政王也配?”
一旁正端茶的沈渊手一顿,闻言轻轻挑了挑眉。
他这是……在帮他挽正名声么?
朱小彪着急地探头。
殿下不给自己挽回名声也就罢了,怎么还添了一把火呢!
“嘿!你这话俺可就不爱听了!”那自称是辽州的学子似乎有些生气了,立马大声反驳道,“什么叫区区摄政王?你知道摄政王为我们辽州百姓都付出了什么吗?你根本不清楚摄政王殿下的魅力!摄政王配他沈侍郎简直八百个来回!”
他的声音吸引了不少附近正在高谈阔论的学子的视线,他们纷纷围过来,看看是怎么个事儿。
“哦?我怎么不知道摄政王有如此魅力?”谢承泽双手抱臂,眼神轻蔑地看着那学子,“你该不会是摄政王买来的托子吧?”
“你!”那辽州学子指着谢承泽,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无知之徒!摄政王不仅夜观天象预测出了百年难遇的大雪灾,让我们辽州得以提前避险赈灾,还发明了能够取暖的火炕,寻找到了耐烧的煤炭,让辽州百姓温暖的度过寒冬!”
他一一列举摄政王所做过的壮举,“不仅如此,他还举办冰雕节带动了辽州的财政,为辽州百姓提供了大量的劳动工位,如今煤炭已经向南北方同时输送,与大草原的匈奴一族交换牛羊,与南方商户交换细米江鱼!”
“试问,如此才智的摄政王,处处为民,又凭什么不值得那沈侍郎为他鞠躬尽瘁?!”那辽州学子重哼一声,“更别说这匈奴退兵,也有摄政王殿下出了力!你们这些外地来的,肯定不知道吧!”
这些围观的学子们还真不知道,毕竟他们来自各地,消息不够灵通,参加各种茶会也是为了多知晓一些京中之事,因此这辽州学子说出摄政王的功绩后,把他们都给震住了。
“原来传入我们兰州的火坑,竟然是摄政王殿下发明的?”
“最近各大客栈新兴卖的煤炭,特别的耐烧,原来也是摄政王发现的?”
“我们城里的乡绅都换上了皮草大衣,听说是在辽州买的,难道也与摄政王有关?”
“兄台!再给我们细讲一下吧!”有人不禁催促问道,“还有那匈奴退兵一事,又是怎么个情况?”
众人纷纷好奇道,想要打听具体的细节,而那辽州学子也是丝毫不推拒,眉飞色舞地从摄政王单枪匹马闯入匪窝开始讲起,讲到精彩之处,引得一阵阵欢呼和喝彩,讲到危难之处,又发出阵阵低呼,尤其在听说摄政王身疲猝死之时,更是有不少感性的学子潸然泪下,高呼“摄政王实乃人佛”。
再也没有人关注摄政王与沈侍郎的“绯闻”。
朱小彪满眼亮晶晶地看着谢承泽。
还是他的殿下厉害啊!短短两句话,就让桃花宴成为了摄政王功绩的阐述会,把这些学子全都变成了殿下的“小迷弟”!
他还天真的以为殿下是真的操心沈大人的名声呢!原来是另有所图啊!
谢承泽笑眯眯地坐下来,“沈侍郎应该不介意吧?”
沈渊微晃杯中的茶水,眼底掠过纵容的笑意,“略有不满?”
还想多听会儿两人的八卦呢。
“哼!不满也憋着!”谢承泽半掀脸前的帷纱,喝了一口茶水,“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造谣,若想诋毁我的名声,多的是法子,为何偏偏挑这种最没有杀伤力的?”
正说着,不远处传来一阵骚动,几人从寒山寺侧门走出来,有人喊道,“诸位,桃花宴快要开始了,还请落座!”
“这桃花宴的主人家,终于露脸了。”
谢承泽一边道,一边抬头望去,手指轻轻拂过帷纱朝着那几人望去,下一秒便是愣住了。
“怎么是他们?”
沈渊淡然落去眼神,随即了然地收回视线。
见沈渊的反应这么淡定,谢承泽不由眯起了小眼,狐疑道,“你早就猜到了?!”
“殿下的心果然薄凉无情啊。”沈渊放下手中的茶杯,俊美的面容上露出我自犹怜的伤感之色,语气尽是控诉,“在益州之时,分明亲切地喊臣为夫君,如今倒是翻脸不认人,弃之如履了。”
谢承泽:……
谢承泽隐隐想起来,他好像、确实、的确曾在益州老百姓们的面前,喊过沈渊为夫君……
恐怕是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不少百姓都当了真,又传到了学子们耳朵里,被误以为两人私下喜结连理。
谢承泽捂住额头,无语道,“所以这谣言的源头,竟是我自己……!”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