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公府三间兽头前,正门大开,门前列坐着十来个华冠丽服之人。
“来了,来了。”贾家荣府大管家赖大兴奋地小跑喊道。
不多时,只见前方浩浩荡荡、压地银山一般从北而至。
水溶策马而行,其头上戴着洁白簪缨银翅王帽,穿著江牙海水五爪坐龙白蟒袍,系着碧玉红鞓带,面如美玉,目似明星,真好秀丽人物。
行至荣国公府门前下马,在内务大臣以及冯紫英等人的相陪下朝着荣国公府而去。
荣国府那些人连忙迎来,以国礼相见。
水溶面对眼前这些人,他也只在原著中了解过,可并不认识,故而欠身含笑答礼。
经过冯紫英的介绍,水溶也知晓眼前这些人的身份,左侧这个颌下留着长须,头上微见白的男子是贾赦,荣国公府现任的掌爵人,袭了一等将军的爵位,本性是个荒淫昏聩之人。
其旁俊秀的公子哥儿是贾赦之子贾琏,面相极为不错,与贾府其他单纯混吃等死的男人不同,其为人精明能干,荣国公府许多大事都是在他的主持下完成的,是荣国公府对外的能力担当。
只是贾琏是个轻浮浪荡之人,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多情好色之类的大抵不都是爷们的通病?
在水溶的印象中,贾琏的老婆比他出名。
右手边,面容端方的正是贾政,也就是水溶的未来岳丈,这人性子迂腐,旁的也倒没什么可说的。
其旁站着个少年郎,头上戴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结长穗宫涤,外罩石青起八团倭缎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一身的华贵。
其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
没错,这就是贾宝玉了,水溶打量得出,脸型确实是大,无愧于大脸宝的称呼。
对于贾宝玉这个原著主角,水溶表现平常,犯不着大惊小怪的。
只是瞧着大脸宝看他的眼神不由的挑了挑眉,似乎有些似曾相识,身上有些凉凉的。
另一侧还站着个清秀的公子哥儿,这人便是贾环,只是原著中表现出来的贾环都是歪头斜脑、丑陋不堪的,可眼下看来,这贾环倒是有世家公子哥的气派。
细想一番,水溶也不奇怪,需知其母赵姨娘那般惹人厌的品性能成为贾政的姨娘,容貌定然不俗,从她肠子里出来的面相怎么能差了去。
另外还有个少年郎,人虽小,但却表现的端正,这就是贾兰了。
眼下这些人可以说是荣国公府最为主要的爷们,皆在门前相迎,这表现的态度确实诚意十足。
在众人的簇拥下,水溶进了荣国公府,行至正堂,门前站着两位锦服妇人,那便是邢夫人以及王夫人。
邢夫人暂且不谈,那王夫人面相亲和,倒真是有些慈眉善目,不过水溶知晓这位“菩萨面相”的岳母,内里可是个蛇蝎心肠。
进入正堂后,水溶对着贾政以及王夫人这个岳父岳母行参拜礼,而他们还礼三拜,就算是全了参见礼。
剩下的就是宴席,此番来荣国公府贺喜的人可不少,京中有名有姓的勋贵大抵都来祝贺,超品国公、超品伯来了不少,便是其余三王也都遣人祝贺,一场订婚宴办的是热热闹闹。
对此,水溶心中明了,这些人闻着味全都来了,如此的规模,也难怪让天子忌惮。
订婚宴上热热闹闹的,水溶却有些不胜其烦,觉着差不多了,便寻个机会溜进了内院。
“王爷,咱们来内院作甚,又不识路的,冲撞了府里的女眷也不好啊!”
行走在游廊走道上,小福子不由的出言提醒起来。
虽说以水溶的身份无碍,可是擅闯内院总是无礼的行为。
水溶此时面色微醺,显然是宴席上喝了不少,揉了揉额间,不以为意道:“本王自有分寸。”
擅闯内院确实不好,不过水溶又不傻,他又不会到别人院子里去,此番来内院,那是有自个目的,又不是窃玉偷香。
小福子闻言闭嘴不语,王爷怎么说就怎么做。
不多时,水溶目光瞧见不远处端着果盘的一行丫鬟,招呼起来。
为首丫鬟瞧见一身五爪坐龙白蟒袍的水溶,显然是知晓其身份,神情也是一怔,忙移步近前,行礼道:“奴婢见过王爷。”
水溶轻轻颌首,目光打量起眼前的丫鬟,细腰窄背的,轻盈俊俏,长着张鸭蛋脸,十分均匀,瞧着颇为清丽。
只不过瞧着丫鬟两边腮上微微的几点雀斑,水溶心下有所猜测,不过却面不改色,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鸳鸯,跟在老太太身边服侍。”
鸳鸯见王爷询问,心下虽是错愕,但还是如实相告。
水溶心下了然,先前见这丫鬟的模样就猜到其身份,果真是四大烈婢之一的金鸳鸯。
“王爷可是不识路,要不奴婢与您引路。”
在鸳鸯看来,王爷应是不识路,故而误打误撞来的内院,于是想着给王爷引路。
水溶打量了几眼鸳鸯,水红绫子袄儿,青缎子背心,束着白绉绸汗巾儿,丫头的一般装束,略显平实。
其身形确实长得蜂腰削肩,两边腮上微微的几点雀斑配上其清丽的面容,倒显的几分俏皮。
实话实话,鸳鸯的样貌不俗,但在其所见的女儿家中并不显出色,只是水溶知晓其脾性,她刚烈的反叛才更挺拔突兀。
怎么说呢,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名人效应”,感官上就加分不少,有些引人注意。
不过水溶也仅是打量几眼,旋即清声道:“你家大小姐在哪个院子,带本王过去。”
此番进入内院,水溶是要去寻元春。
鸳鸯见王爷打量着她,也不知是不是自个冲撞了王爷,惹得王爷不喜,心中颇有些忐忑,听见水溶的话语神情不由的一愣,小巧的樱唇微张,双眸略显诧异的看着水溶,初定之日,王爷寻大小姐做甚?
且来不及多想,既然王爷有令,她一个丫鬟也不能拒绝,于是应声道:“王爷请随奴婢来。”
水溶轻轻颌首,便随着鸳鸯而去。
一路随行,穿过一处垂门,进去便是一处小院,小院外游廊两边站着一大堆丫鬟婆子。
“王爷,前面便是大小姐的居住之所,奴婢还要去服侍老太太,且先告退了。”
鸳鸯将水溶引至院门外,便福身告退,毕竟她确实是要去服侍贾母,只是因为恰巧遇见水溶,故而才放下“正事”与水溶引路。
至于说担心水溶做什么出格的事情,那则是完全没有必要,毕竟院子里可有不少人,而且鸳鸯也需将此事汇报给贾母。
水溶闻言摆了摆手,亦不多言,迈步朝着院子走去。
荣庆堂。
贾母倚在高台软塌之上,薛姨妈则是陪同,堂下坐着府里的姑娘,宝钗亦在其中。
薛姨妈瞧了眼贾母,笑着说道:“老太太,外间真是热闹,我瞧着荣禧堂那儿人满为患的,二太太都照料不过来,好在有凤丫头帮衬,要不然还真怕闹出笑话了。”
今日前来贺喜之人不光有男宾,亦有女眷,其大多都是命妇,王夫人身为岳母,自是在荣禧堂那儿招待。
这人多了,照料起来就不简单,但凡做差一些,那都得让人闲嘴了去。
贾母闻言笑着说道:“这都是有定例的,倒不至于闹出笑话去。”
此时贾母心中也是高兴,如此热闹的场景她不是没见过,当年老国公在世时,不比今儿个差,只是自打老国公去了,国公府便一日不如一日,眼下这等情形,倒是让贾母寻回了以前的感觉,颇有一副贾家复兴的趋势。
薛姨妈笑着点了点头,心里颇有些五味杂陈,虽说她晓得自家女儿极为优秀,但是其身份很难成为王妃,通俗来讲,软件什么的都是顶配,可惜硬件差了不少。
但眼见此等风光,不由心下幻想,若是易地而处,自家女儿有这番际遇,薛家何愁不兴旺。
只是想起这事,薛姨妈心中又计较起来,也不知那北静郡王对自家女儿有没有不一样的想法,这没个准信的,还真让人心躁。
此时,宝玉掀帘而入,贾母见状,忙招呼其在身边落座,瞧着自家的乖孙,贾母笑着说道:“外面正热闹着呢,你不去顽,跑回来作甚。”
宝玉努嘴道:“外面太喧闹了,孙儿是来老祖宗这儿躲清静的。”
贾母闻言宠溺的点了点宝玉的额间,也不多说什么。
紧接着,宝玉略显兴奋的说道:“老祖宗,您是没瞧见王爷,王爷生的我竟形容不出来,成日家只说我是有一无二的,偏偏我还信了,可知我井底之蛙。”
众人闻言皆是掩嘴一笑,哪有这般自嘲的,其中有一道娇滴滴恍若娟娟泉水般美妙的声音,低声啐了句:“呆子”。
宝钗闻言默然不语,那北静郡王她也见过,宝玉虽说面目清秀,是难得俊秀的贵公子,可是相比较于水溶,其相貌不比宝玉差,且身上散发的华贵的气息,更是比宝玉强上不少。
只能说不是宝玉不够优秀,而是北静郡王更胜几筹。
贾母自然也是笑的合不拢嘴,也没在意,转而询问道:“今日见了王爷,王爷可曾对伱有过教诲?”
两家结亲,宝玉就是北静郡王的小舅子,按理来说,北静郡王对宝玉应当会另眼相待。
宝玉不知贾母询问的深意,摇头道:“王爷忙着呢,倒没得闲教诲。”
贾母闻言蹙了蹙眉,不过也没多说什么,毕竟宝玉说的也对,今儿个王爷很难得闲,等日后许就好了些。
正叙着话呢,鸳鸯走了进来,近前在贾母耳边小声几句。
贾母闻言蹙了蹙眉,略显诧异的瞧着鸳鸯,
薛姨妈见此情形,不由的小心问道:“老太太,这是怎么了?”
贾母沉吟一声,倒也没想着隐瞒,出声道:“王爷来了内院,往大丫头那儿去了。”
众人闻言皆然不语,这初定之日王爷去寻大丫头,似乎不合规矩,只是虽说如此,但没人敢多言。
片刻后,贾母起身道::“也罢,王爷也不是外人,咱们一同去瞧瞧。”
说着,贾母便在鸳鸯的搀扶下朝堂外走去,府里的姑娘们自然紧随其后。
薛姨妈见状眼神变换少许,拉着宝钗一并去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