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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要他心疼
    织愉的惊呼才到嗓子眼。

    他道“这附近有一泉池。”

    她抿了抿嘴, 环住他的脖子,乏累地依偎在他怀里。

    她没那么气了,开始担心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

    织愉越想越痛苦, 靠在他胸膛上哽咽,“谢无镜, 我想回尧光仙府。我真的走不动了,明天我可怎么办”

    谢无镜“明天有马骑。”

    织愉有点感动,“你去给我捉野马”

    说到马, 她想起在凡界时谢无镜的那匹马。

    那匹马通体玄色, 黑中带红, 乃是她出身宫中都未曾见过的良驹, 十分通人性。

    它载着她和重伤的谢无镜,在大漠中疾驰,数次甩掉追兵与仇家。

    可惜在西域时,为了凑二人通关文牒的费用,谢无镜将它卖了。

    不过谢无镜也是精挑细选,卖给了曾经和他决斗过、输给他后依然很有风度的一名江湖客。

    那人爱那匹马已久, 定会好好对它。

    难受的时候, 她就越发怀念凡界。

    她正想着那匹马, 就听谢无镜道“我带了马,在灵兽袋。”

    织愉愣了一瞬, 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她温声问“你在说什么呀谢无镜”

    谢无镜若有所感地垂眸看她, “我带了马。”

    “哈哈哈”

    织愉仰头大笑。

    他们还没走远, 在不远处的修士们都听到了织愉的笑声。

    孟枢望着谢无镜抱织愉的背影冷嗤“区区凡人,竟总要仙尊去哄她。也就仙尊仁善慈悲,她才有这待遇。换别人,早被打死了。”

    话音刚落, 织愉的笑声也停了。

    紧接着众人就听见仙尊夫人用从未有过的声音大喊,“谢无镜,我杀了你”

    所有人顿时警惕地站起来。

    就见织愉双手掐着他的脖子,嘴里骂骂咧咧,“为什么,为什么不早说我是你的仇人吗你要这么折磨我”

    谢无镜抱着她,被她掐住了脖子脚步也依旧沉稳,丝毫不受影响。

    看样子,她没真的用力。

    但是这到底是谁在折磨谁啊

    孟枢磨了磨牙,别过脸去,眼不见为净。

    仙尊都没阻止,他们就更不能掺和了。

    织愉一路从草原骂到泉池边。

    余光瞥见在落日下波光粼粼的清澈泉面,她才停下,胸口剧烈起伏两下。

    骂累了。

    她没给谢无镜好脸色,从他怀中跳下来,走到泉边脱衣裳。

    谢无镜布下阵法,将此处与外界隔绝,在泉旁的石头上坐下等她。

    虽然她没用力,但她掐了他太久,他脖子上还是有了一圈浅浅的粉印。

    谢无镜面向她,手指摸了摸脖颈。

    织愉背对他,将腰封外纱中衣里裙一件件脱下。脱到只剩小衣,缓缓走下泉池。

    泛红余晖落在她白皙的肩头。

    杨妃色小衣的细带系在背与颈后,纤细的腰在挺翘的臀上方微凹下去,曲线漂亮,成了惑人的画。

    但谢无镜留意到的是,她抬脚踏入泉池中时,白嫩的右脚侧边有泛紫发红的血泡。

    她逐渐没入水中,只留肩头在水面上。

    谢无镜走近泉池,“是我考虑不周。”

    走一日路,对任何入了道的修士来说,都不算难事。

    可她不一样。

    织愉回头看他。

    他正低头捡她散落在池边的衣裙。

    织愉埋怨“你让我受苦了。”

    “是我错。”

    没关系,以后你落到我手里会更苦的。

    织愉抿唇,带着一点报复心理,愤愤地想。

    她不再搭理他。

    在泉池中舒舒服服泡完澡,在水中脱下小衣与亵裤,叫谢无镜转过身去。

    谢无镜把她的衣裳收起,回到石边背对她,时刻留意身后的动静。

    她缓缓走上岸,踩在谢无镜铺好的软垫上。

    淋漓的水从她身上滴落,打湿一片。

    天色青黑,月上枝头。

    皎皎明月下,如镜泉面倒映着少女在池边擦拭白皙身体。

    待擦拭干净,织愉习惯性地把布随手丢下。

    然后换上干净的小衣,亵裤,一件件套上昌荣色宝相花裙。

    明日她不走路,不用再穿轻便衣裙。

    待回去,她不方便在别人面前换衣裳,只能现在就把明日要穿的先穿上。

    织愉现在不高兴,换衣裳不顺心这点,她也要怪到谢无镜头上。

    换好衣裙,头发还湿着,她穿好罗袜与搭配衣裙的绣鞋,叫谢无镜过来。

    谢无镜走过来,用法术将她头发烘干,捡起她用过后扔在地上的湿布收起来。

    织愉对着泉面,简单地把头发绑起来,方便待会儿睡觉。而后等谢无镜过来把她抱回去。

    她现在差使他差使得毫不客气,理直气壮。

    谢无镜一手托住她的臀,一手护住她的腰背。以抱小孩的姿势将她抱起。

    然后,把她放在了泉边的石头上。

    织愉仍旧板着脸,“怎么不回去,坐在这儿做什么”

    谢无镜在她身边坐下,将她右腿放到他腿上,褪去她的罗袜与鞋。

    这次织愉没拦他。

    先前拦他,是不想他知道她受伤,她担心他会自责。

    但现在织愉觉得,他就该看看她的伤,就该自责。

    看到脚上泛红的痕迹和扎眼的水泡,织愉自己都好心疼自己,苦着张脸踹了他一下。

    她没掌握好方向和力度,差点踹到不该踹的地方。

    织愉尴尬地睁大了下眼睛,乖乖不动了。

    谢无镜理了理被她踹得在腰腹下堆在一起的衣袍,拿出一根金针,去刺她脚上血泡。

    织愉倒吸口气,“等等”

    谢无镜停手,等她接着说。

    织愉“你就不会什么仙法,让它直接痊愈吗”

    谢无镜“仙法能让你不痛,灵药能让你的伤以凡人无法想象的速度痊愈。但没有法术能让伤口立刻消失。”

    织愉撇撇嘴,把脸埋在谢无镜肩头,不去看。

    可想到有针要刺进自己身体,还是忍不住浑身发紧。

    谢无镜的确没让她疼,还帮她缓解了不适。

    她感到有清清凉凉的东西涂在伤处,还挺舒服的。

    待谢无镜道“好了。”

    她从他肩上抬起头,他已为她穿好鞋袜。

    他将她抱回驻地,进入修士们布下的防敌袭大阵之中。

    香梅殷切地迎上来,在一处空地放下躺椅。

    正要铺软垫,谢无镜扫她一眼。

    她立刻会意退下,在一旁的地上铺好软垫。

    谢无镜将织愉放到地上的软垫,亲自在躺椅上铺好软垫薄被,再将织愉抱到躺椅上。

    织愉仍不给他好脸色。

    香梅将修士们刚刚烤好的灵兽肉拿过来。

    织愉自己吃,不和谢无镜说话。

    只是刚吃了一口,织愉的小脸就皱在了一起,把肉吐了,“这是什么,没处理好的羊肉吗”

    这么腥膻

    香梅“这灵兽确实近似羊肉。灵云界的人不爱调味,熟了就吃,所以有点味道。”

    这肉其实比羊肉好多了。

    给灵云界任何一个人吃,都不会觉得它有怪味。

    只是织愉一向挑剔,受不了半点异味。

    织愉舔舔嘴唇,尝到唇上残留的肉味,呸了几声,要香梅拿水给她漱口。

    香梅给她递水,“我去单独给夫人烤些灵兽肉。”

    织愉想起曾在凡界吃过的烤羊腿,有点馋,对香梅道“你拿条腿过来,给谢无镜烤。”

    香梅怔在原地,偷瞄仙尊的反应。

    谢无镜没有拒绝。

    香梅应声跑去要生肉。

    谢无镜在附近清理出一块地方,生火。

    织愉趴在躺椅上,看他动动手指,轻而易举地点起明亮的篝火。

    眼前浮现的,却是凡界时的画面

    少年弯着腰拿树枝扫出空地。蹲下拿火折子点火,拎着燃点火星的干草轻吹。

    待火星成了小小的火种,才把点燃的干草放进堆起的柴火堆里。

    织愉一直觉得点火是很难的事,她完全学不会。

    每次看他点起驱散黑暗的火。她都坐在他对面默默注视着他,心想好厉害。

    想到这些,织愉的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

    她道“我没有故意为难你的意思,我只是想吃你烤的肉。”

    在凡界,她吃的就是他烤的野羊。

    他们在西域那会儿,可买不起别人烤好的。

    跳动的火焰给谢无镜清冷的面容镀上一层暖色,“嗯。”

    他走过来,在躺椅上坐下。

    织愉的小腿就在他大腿侧。

    她时不时晃晃腿,脚尖就会碰到他。

    第三次碰到他,她对他笑,眼眸弯如细月。

    这代表她完全不生他的气了。

    香梅很快拿肉回来。

    跟着她一起来的,还有鲛族的人。

    当着谢无镜的面,香梅都不是很能藏得住反感,眼底写满烦死了

    织愉坐直,如临大敌地握住谢无镜的胳膊。

    这鲛族不会是来和她抢烤肉吃的吧

    织愉语气不善地问“你们来做什么”

    香梅将肉端给谢无镜,用身体隔开织愉与鲛族。

    钟莹讶然“仙尊要亲自烤肉”

    谢无镜将肉放到火堆边,捋起外袍袖子,露出内里剑锋紫武服的护腕,走回来,“嗯。”

    织愉扯下头上的发带递给他绑袖子,对鲛族提防道“我们没有多余的肉,你们想吃自己烤。”

    谢无镜一边绑袖,一边走回火堆边,坐下烤肉。

    全程织愉与谢无镜没眼神交流,也没说话。她的注意力全在钟莹身上。

    可钟莹留意到

    织愉只是余光瞥见谢无镜,就知道他走过来要什么。

    而他走过来不用开口,就知道她会给他所要的。

    钟莹低垂眼帘,语气仍旧温和,“我不是来要肉的。”

    她身边的鲛族道“我看夫人沐浴过。我们鲛族对水有依赖,又已经快一整日没碰过水,所以想来问问,夫人沐浴的泉池在哪儿。”

    织愉闻言放下防备,问谢无镜“泉池在哪儿”

    她没记路,她不知道。

    谢无镜“那是个移动泉池,此刻已不在先前的位置。鲛族喜水,天生对水源有所感应,去西南方找找,应能找到。”

    钟莹安静须臾,领众鲛族道谢后离去。

    织愉听出谢无镜话里有话。

    她打发香梅去休息,对谢无镜道“鲛族若对水有感应,何必来问我他们来找我有别的目的”

    谢无镜“试探你我关系。”

    哦,就这。

    织愉不以为意,望向西南方,又觉得那边的树林有点陌生,“我们刚刚不是从西南回来的吧”

    “从东方。”

    “那你告诉他们在西南”

    织愉惊讶,转瞬笑起来揶揄,“谢无镜,你好坏啊。他们既然在观察我们,肯定知道我们是从哪儿回来的,你还对他们睁着眼睛说瞎话。”

    谢无镜望向她,“你洗过的泉池,愿意给他们用”

    织愉卡壳地微张着嘴说不出话。

    她原本认为,泉池就在那儿,找到的人都可以用。

    怎么被他这么一说,她也觉得不自在,对泉池有了独占欲。

    织愉抿抿唇,嘀咕“就算他们不用,以后也有别人会用的。”

    “不会再有人用。”

    织愉知道他从不说大话,惊讶地猜疑,“你投毒了”

    谢无镜睨她一眼。

    他那没什么起伏的神情,依旧能让她清晰感觉到,他好像在说你在乱想什么。

    他转回去给肉撒调料,随意地答“填平了。”

    织愉怔了好一会儿。

    她在话本里看到过移山填海的本事。

    此刻会移山填泉的人,就在她眼前,她看谢无镜的眼睛都开始放光。

    “你什么时候填的,我怎么不知道”

    “带你回来的时候。”

    “怎么填的呀”

    “附近有巨石。”

    “在哪儿我怎么没看到”

    “泉池旁的山是一整座石山,削一块。”

    哇,真的是移山填海

    织愉兴奋地问了谢无镜很多,他都一一回答。

    可若论实际说了什么,其实都是无关痛痒的废话。

    在废话中,时间流逝得很快。

    等到肉烤好,织愉还是很兴致勃勃。

    谢无镜把她叫到火堆边。

    她提着裙子在他身边坐下,接过他削好的肉吃。

    不是什么入口即化、多汁鲜嫩的口感。

    就是普普通通的烤肉,用了很重的香料掩盖腥膻味。

    但是她记忆里独一无二的味道。

    织愉吃得很开心,时不时喂块肉给谢无镜吃。

    吃饱了,她惬意地靠在他身上,闭上眼睛。

    歇了会儿,织愉困倦了,起身漱口,回到躺椅上要睡觉。

    谢无镜脱了外袍过来,以和昨夜一样的姿态在她身旁躺下。

    织愉抱住他,在他怀里安然入眠。

    翌日天光熹微,又要起来赶路。

    谢无镜总是起得比所有人都早。

    织愉跟着他起时,还有很多人在睡。

    昨夜虽睡得不沉,但时间够长。

    织愉不像昨天一早那样困得睁不开眼。

    她在躺椅扶手上摆好镜子。梳好发髻,簪上珍珠杨柳簪,浅云飞雀步摇。

    待梳妆完毕,乾元宗修士与鲛族陆续醒了。

    众人留意到织愉今日的打扮。不免想起昨日,织愉着装轻便,就已经走不动路。

    今日穿成这样,怕是不到中午就又要闹了。

    可是仙尊没说什么,他们都不方便开口。

    三名长老斟酌如何提议,叫织愉趁还没出发换身轻便衣裙,免得走在路上不方便换。

    就见织愉走到谢无镜面前,兴奋地摇他的手,“马,我的马,快放出来。”

    众人没反应过来。

    一匹高大健壮的玄马出现。

    玄马通体黑中透红,在场没有修士不认识

    它名明心化厄,不受魔气妖邪侵染,啸声震慑万兽。是随幼年谢无镜一起送来灵云界的天马。一直作为战马伴谢无镜征战四方,斩退妖魔大军。

    当初谢无镜落入凡界,它亦随谢无镜一同历劫。

    后来谢无镜回归仙尊之位,自然也将它接了回来。

    鲜少有修士能训养灵兽,这讲究机缘。

    能驯养灵兽的,也不会驯养作为坐骑的灵兽,这太消耗资源。

    是以每次进入秘境,从没修士乘坐骑的。

    谢无镜也从不会把明心化厄单纯当赶路的坐骑,这太侮辱天马了。

    然而

    此刻众人看见仙尊夫人惊喜地欢呼,“藏锋”

    织愉雀跃地摸摸马头,激动地对谢无镜道,“你竟然把它也接来了。”

    它低下头任她摸。

    织愉好感动。

    这就是被他俩卖掉换通关文牒的马。

    呜呜呜,它没有记恨他们。

    “藏锋,我们以后再也不卖你了,一定好好地给你养老。”

    织愉伸手要抱住马头亲亲它。

    谢无镜手掌伸过来,盖住她的脸把她往后轻轻一推,挡在她和马之前,“它叫明心化厄,是随我一起去凡界的。”

    织愉一听,顿时没那么激动了。拍拍马背,扁嘴道“好哇,你也是灵云界本地的,就我一个外地的是吧。”

    明心化厄打了个响鼻。

    织愉对它哼了一声,笑嘻嘻道“你名字太长了,我还叫你藏锋。”

    明心化厄沉默地目视前方。

    织愉从它的马脸上看到了无语。

    好真不愧是通人性的马。

    织愉更喜欢了。

    不过看到马身上的战甲,她又生出担心,迟疑道“我要是骑久了,把腿磨破怎么办”

    谢无镜“侧着骑。”

    “我侧着坐,没坐稳岂不是会摔下来”

    “我接着你。”

    “我若是坐久了,屁股会痛怎么办”

    “骑一会儿,下来走一会儿。”

    “我不想走。”

    “我背你。”

    众修听见谢无镜和织愉在认真的一问一答,集体像马一样沉默。

    孟枢真的很想大骂能骑天马你还挑三拣四,真是不知好歹的凡人

    但这念头一出,他几乎已经想象到织愉会对他翻白眼,骂他关你屁事,臭老头。

    孟枢顺着自己心口背过脸去忍耐。

    眼不见为净。

    却见他的大弟子李随风,望着仙尊与仙尊夫人的方向,略显踟蹰。

    孟枢问“随风,在想什么”

    他已经知道,仙尊夫人昨晚睡的躺椅是他的大弟子贡献的。

    因为躺椅能堵住那个娇纵凡人的嘴,没有让她闹腾,所以孟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不知道。

    李随风抱手欠身,“师父,弟子做过一辆凡界的车舆,可以用马拉的那种。”

    “你要让天马拉凡界的车舆”

    不等孟枢开口,一旁的长老都一脸你这是大逆不道

    李随风深深低下头,“弟子知错。”

    孟枢瞟了眼还在耐心地和夫人一问一答的仙尊,头疼摆摆手,“拿去送给仙尊。”

    长老谭十方大喝“孟枢”

    孟枢“天马给凡人当坐骑,和天马拉凡人坐骑,有区别吗”

    不都是在侮辱天马吗

    李随风应声,按下心中一点莫名涌起的激动,跑向织愉。

    孟枢嫌烦,闭着眼嘟囔,“待会儿那个凡人坐进车舆里,你我看不到她,还能清静些。”

    两名长老喉咙一堵。

    不得不承认,孟枢说得有理。

    而且他们觉得侮辱了天马也没用。

    天马已经注定要成为那个凡人的代步工具了。

    两名长老学孟枢一起背对织愉,眼不见为净。

    织愉这边在考虑给明心化厄上面套软垫,余光瞥见上次给她送躺椅的人来了。

    她预感他又是来让她过上舒适生活的,脸上洋溢喜悦,喊他“李随风”

    李随风愣了下,难以抑制嘴角的笑,先对谢无镜与她行礼,“仙尊,夫人。”

    而后道“夫人,您还记得我。”

    “当然,我们同姓,你还给我送了躺椅。”织愉期待地问,“你这次来是给我送什么的呀”

    她一开心,声音都变得更软,撒娇似的。

    一旁收拾东西的香梅睨了眼李随风,脸上浮现出和看到钟莹时同款的排斥。

    她偷瞄仙尊。

    仙尊正面无表情地凝视夫人。

    而夫人此刻顾不上仙尊,在听到李随风说是来送车舆的后,惊喜地又蹦又跳。

    如果李随风是匹马,香梅毫不怀疑,夫人会产生刚才和对待马一样冲动,因为激动和感激想要冲上去抱住他亲亲他。

    香梅觉得空气变得有点冷,仙尊的眼神也有点冷。

    织愉的注意力全在李随风身上,对此毫无察觉。

    她拉着谢无镜后退,让出空位给李随风。

    一辆在凡界规格为六马舆驾的车舆被从储物袋里放出来。

    车身全灵木结构,雕刻精美,都是凡界的祥纹。车角还挂有手工做的葫芦缀饰。

    车上帘幕用的布料虽比不上织愉所用,但对于一个弟子来说,也是力所能及的最好。

    织愉看得出,这车舆做得很用心。

    李随风真的很喜欢凡界的这些东西。

    织愉甚是感怀

    在灵云界这样的环境里,她遇到这样一个人他真心热爱她故乡的事物。

    织愉微微欠身,真诚道“谢谢。”

    李随风连忙还礼,“夫人喜欢就好。”

    织愉抚摸车身,“你做得很好。在凡界,这是帝王规格的马车,和画师曾为我父皇母妃画的共乘图上的马车很像。”

    在灵云界,除了夫人不会有第二个人夸赞他做得好了。

    李随风感到满足,“多谢夫人夸奖。”

    只是从澎湃的情绪里抽离出来,李随风留意到夫人身后的仙尊瞥了他一眼。

    他有一瞬的心虚和慌乱。

    原因为何,他说不清。

    织愉转身想问谢无镜藏锋一匹马,能不能拉得动这六匹马拉的车会不会太为难它了

    却见谢无镜神色淡淡,如局外人般沉默地注视她。

    这让织愉想起,那天她收下躺椅后他的表情。

    后来,他就开始不高兴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88780506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