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商量商量”
“你换个合作人如何我不比那个雇佣兵差多少吧我的好雇主。”
“有些时候他也保护不了你,但是我可以,你说不是吗”
“如果换成我,我做得会比奈布更好。”
“我也一样,比起空军,小姐,我能为你做的也更多,我想之前的几场比赛,足以证明我说的话了。”
“我觉得这件事和你没什么关系,普林尼。”
“哦你的意思是让我转身离开然后告诉萨贝达先生他们吗”
“”
“请等一下,你们吵架前可以把我放下来吗”
昏暗的烛光,一直坐在椅子上静静不动的少女终于抬起头,举起自己被捆在一起的手腕,语气平静。
本来还在冷冷对视的两个人同时扭头,只看到被捆在椅子上动弹不得的秋泠毫无惧色地望着他们,在察觉到他们目光的那一刻,她的手又向上抬了一下“或许你们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坎贝尔先生和普林尼夫人”
秋泠只是在送奈布与玛尔塔比赛后,简单午睡了一下,睁开眼,就是被人束缚手脚放在椅子上,而诺顿坎贝尔,自己有些熟悉但也不是特别熟悉的“同伴”坐在自己对面,正面色沉沉看着她。
秋泠
如果换成一个胆子小一点的人,说不定当场便尖叫出声了。可秋泠只是眨了眨眼,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脚,甚至显得有些慢吞吞的,像是没有睡醒的样子。在看了眼手上镣铐后,秋泠抬起头,黑漆漆的眼睛直直盯住诺顿看。
诺顿坎贝尔,最为明显也丝毫不想掩饰的罪魁祸首却是笑起来,他阴沉的脸上泛起的笑意似乎也带着一丝莫名的冷意。诺顿高大的身影几乎像是要把秋泠笼罩起来,曾经的矿工伸出手,似乎是想触碰她的脸颊。
“你想做什么”
昆虫学者,一直冷眼旁观的普林尼出声,打断了诺顿的动作。这位夫人看了眼天色“这个时候,我们的游戏也快结束了,你确定还要浪费时间”
还未等诺顿回应,反倒是手脚被束缚的秋泠先是侧过头,向昆虫学者所在的阴影处瞥了一眼,她脸侧的长发有几缕粘在了她微微出汗的脸庞,正冷冷注视昆虫学者的诺顿看到后,抬起手,擦了擦她因昏睡泛起薄汗的脸颊。
秋泠的眼珠转动一下,却没有落在诺顿的身上,但她也没有看向梅莉普林尼,反而是落向不远处那透着些许昏暗夜光的窗口处。她的神色甚至专注过头了,让人误以为那里有什么格外吸引人的光景。
她的沉默绝不会被解读为怯懦或是恐惧,因为她的表情总是那样平静。那种平静像极了诺顿在难得心绪平和的夜晚,沿着那破败的窗户看去,狭窄的巷口街道上那轮一直发着光的月亮,只是看着那轮月亮。心底那万千思绪在那一刻仿佛被淘洗得几近透明,他忘记了所有的贫苦、屈辱、窘迫、困顿,只有那轮月亮占据他的心。
诺顿便沉默着,捧住了秋泠的脸颊,强迫她看向了自己。
“嗨,您应该看看我。”
这就是诺顿说的第一句话。
“或者说,您没有什么其余想问我的”
说话间,身材高大的男人一刻没有移开盯住她的眼睛,那是一种阴沉、带着一种浓稠不可分辨东西的目光。而秋泠凝视着,没有笑,片刻后,才缓声道“你指的是我想问你,还是说,你希望我问你呢”
这是一句听上去很微妙,甚至带着一点挑衅意味的回答。在回答时,暗处的昆虫学者慢慢走到了两人身边,她抬起手按住了秋泠的肩膀,一言不发,但某种令人不安甚至有点趋于狂热的视线似乎也在那掩盖住面容的层层纱幔后,落到她的身上。
诺顿没有生气,他只是垂着眼看着被自己捧住了脸的少女,她的脸显得那么小,好像自己一巴掌就能轻易盖住。这种联想让诺顿的神情闪过一丝微妙,与此同时,梅莉普林尼微微弯腰,以一种较为亲昵的动作替秋泠理顺了发丝和稍显凌乱的衣物。
“或许,如果普林尼夫人您替我松绑,我会更感激。”
秋泠的话让勘探员和昆虫学者都笑起来了,诺顿退后一步坐在椅子上“小姐,您应该很清楚你自己现在的处境。不过请放心,我没有伤害您的意思。”
“您有没有考虑过换掉那个雇佣兵。”
二、
“所以坎贝尔先生和普林尼夫人,你们把我挟持到你的房间里,只是为了得到我一个回答还是说,一个保证”
秋泠感觉有些匪夷所思,她自认为自己的价值并不能高到让人铤而走险的地步“如果你们是想寻找一位擅长破译的同伴,应该有很多选择。”
诺顿依旧坐在她对面,脸上依旧挂着一种很古怪的笑意,他的眼睛从下往上移动,最后落在了秋泠的脸上“您低估自己了,不然为什么那些监管者总是想要先打倒您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用小拇指沿着秋泠两只手的缝隙处插进去,向上勾了勾丝带,又顺势握住了秋泠交叠的手掌。
秋泠一时间险些倒吸口气,她下意识向后一躲,却被诺顿攥着手腕拉了回去。他顺手还扶了一下椅子“您慌什么上一次那位雇佣兵后面抱着你跑了整个湖景村,您依旧是镇定自若的样子。”
少女眨了下眼,丝毫了好几秒才从记忆里调出那场比赛“可那是因为我脚崴到了啊”
“您如果不是非要和那位开膛手较劲,大概也不会受伤。”
昆虫学者的话也没能让秋泠变色,她也没有解释,只是闭上了嘴,就像是放弃了沟通一样靠在椅子上。这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样子从侧面表明了态度秋泠并不想回答,或者说没必要回答。
“您是不愿意换掉他们,对吗”
秋泠突然叹了口气,她抬起头“坎贝尔先生,我与奈布、玛尔塔之间的联合并不是出于利益,而是发自真心。我并不想与他们分离,这无关价值,仅仅出于感情。”
昆虫学者按住秋泠肩膀的手突然用力了一下,与此同时,诺顿坎贝尔深吸口气,又剧烈咳嗽起来,像是被呛到一样咳嗽。而秋泠有些懵地看着咳嗽着弯下腰,近乎匍匐在她怀里的男人“坎贝尔先生,您还好吗”
心胸狭窄的男人。
一旁的昆虫学者在心里嘲笑对方,心知诺顿这是妒火中烧,把自己气到咳嗽了。被纱幔遮挡住面容的女人低头看到了秋泠微微泛红的手腕,忍不住皱眉,伸出手,替她松了松束缚的丝带。
“会很痛吗”
她的声音刻意放柔,秋泠下意识摇了摇头,可意识到两人还是没有放她走打算的少女的表情又冷淡下来。她轻轻吐了口气,像是倦怠了般垂着眼,用手背推了推怀里勘探员的头顶“您应该起来了,坎贝尔先生。”
诺顿早就不咳嗽了,顺着秋泠的动作直起身,阴沉沉看着她。他的个子相较于秋泠来说还是过于高大,很容易引起人本能的恐惧。但是诺顿并没有威胁她,也没有继续质问,而是伸手捏住了秋泠的脸“你不饿吗”
秋泠歪了歪头,有些不解“嗯”
三、
“你们看见小泠了吗”
结束了比赛后急匆匆上楼的佣兵不到一分钟就急匆匆下来,劈头就是一个问题。
“啊小姐我和你一起回来的啊”卢卡本来是在按自己的脖子,“小姐没在房间是不是出去散步了”
“天已经黑了。”
回答的是紧跟在奈布身后的玛尔塔“天黑下来的时候,我们不回来,她是不会出去的。”
刚刚走下楼梯的入殓师,伊索卡尔的眼睛微微一动,回头看向楼梯的尽头,几秒后,他转过头,向餐厅某个角落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说。
在那角落,一枚珍珠耳钉散发微弱的光,无人知晓。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