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芸说完这番话便进了屋, 她拿出自己的衣物,一件件收拾。
白闻赋进屋看见她的动作,关上了门。
她听见了他靠近的声音, 却没有勇气再去看他的眼睛。他的脚步沉重地踩在她的心间,直到停在她的身后,将她揉进怀里,夺走她手上的衣服, 扔远。
他的呼吸起伏而炽热,快要将她融化。
“你要去哪”
叶芸没有回答她,白闻赋将她的身子掰正过来,压下视线锁住她的眼睛“告诉我,你打算去哪里”
叶芸撇开头, 睫毛不安地跳动着。
“好。”他妥协道。
“我带你去外地, 离开这,我们重新安个家。”
她没有出声,只是摇头。
去外地,只会让他的来回战线拉长, 他腿脚不好,那样比现在更疲于奔命,又何必呢
叶芸眼里隐有泪光,声音颤抖而破碎地从嗓子里溢出“其实我们也不是非要在一起。”
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 白闻赋的喉结波动, 骨节绞得发白。
叶芸竭力将泪憋回去,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你说过,只要我想出去,你不会拦着。”
他眼尾发红,摄人的气场排山倒海压来, 手臂如钳勒住她的腰,将她牢牢按进怀里。
“我也说过,我不是个好人,我在意的人,哪怕只剩一根骨头,都不会放手。”
“忘了吗”
他抱起她,将她娇瘦的身躯放在腿上,她的脑袋贴着他的心脏,一动不动。
他抚摸着她的长发,用哄孩子的方式抱着她,跟她说了很多话,试图打消她要离开他的念头。
叶芸闭着眼不说话,不回应,也不挣扎,像失去生命力的残破娃娃。
无论白闻赋如何再将饭菜喂到她嘴边,她都不肯再张口,自打早晨跟他说完那番话后,滴水未沾。
他不给她走,她不闹也不吵,用绝食无声地反抗他。
白闻赋很清楚,自己家的破事不应该拖累她,她还这么年轻,没道理把她留下来,困在这牢笼里,惶惶终日。道理他都懂,却执拗地扯住这段缘分,怕一别,从此天涯陌路人,一辈子蹉跎,再也没有相见的一天。
夜已深,白闻赋捧起她的脸,吻上她的唇,轻轻撬开,将水度给她。
叶芸不肯吞咽,水顺着唇边滑落,沾湿了枕巾。
白闻赋被她这副样子,气得心脏疼,他将她捞起来,眼里焚烧着烈焰,声音沉冷“你再这样,我就上手段了。”
他捏住她的腰,将她上半身提起“说话。”
她耷拉着头歪向一边,像没了胫骨的壳,势要跟他作对。
他的掌心带着让人臣服的热度,一寸寸攻占她的抗御,势不可挡的烈焰焚烧着她,将她从冰窟中强行拽了出来,逼她出声,回应他。
叶芸闭着眼,用最无情的方式面对他,饶是箭在弦上,仍然不愿看他一眼。
白闻赋的胸腔被猛烈抨击着,手臂箍住她,冲进直通她心房的甬道。
强烈的酸麻感侵袭了她的毛孔,叶芸轻轻一颤,抓紧被单。
他坚硬如铁地攻着她心间软肉,她像摇摇欲坠的落叶,被他攥在掌心,哪怕狂风骤起,惊涛肆掠,也不许她被风带走。
持续而激烈的裹缠,叶芸终于承受到极限,濒临溃败地张开嘴喘着气。他顺势含住水送进她的喉咙里,她疏于防备,倏地睁开眼。
他脖子微斜,富有张力的轮廓透着无法阻挡的乖戾,眼梢薄红而柔情。
“你非要跟我拧着来,那今晚都不要睡了,我看什么时候你才肯吃饭。”
他起身下床提起她的腰将她按在桌子上,从背后贴了上来,她双腿发软,散乱的头发湿哒哒地乱颤,偏就闷声不吭。
白闻赋听不见她的声音,也看不见她的脸,心里不痛快,干脆抱起她顶在碗橱上。
碗碟撞击的声音越来越惊心动魄,好像随时会震碎。
叶芸浑身湿滑,仿若从水里被捞出来,她无法再忽视他,可怕的频率让她不得不紧紧抱住他,嗓音哑得快要窒息“闻,闻赋”
“肯吃饭了吗”
她软在他肩上不说话,白闻赋托起她柔韧的臀“不说话就继续。”
她瞬间缩紧身子,白闻赋抽身而退,将她放在床边,回过身拿碗。
叶芸双眸里含着水汽,潮红的脸上是不屈的神色。
白闻赋的唇角透着邪性,贴在身上的紧身背心撩到一半,狰狞的刀疤横在结实的腹肌上。
他将她拖到床边,挺腰到底,叶芸哆嗦了下,他戳着她的敏感地带,将饭喂到她嘴边。
“乖乖吃了,我好好疼你,别跟我对着来。”
叶芸的心脏快要冒出嗓子眼,她双手撑在背后,张开嘴,他将勺子送进她嘴里。
她每吃一勺,他就奖励她几下,为了哄她吃饭,色诱都用上了。
就这样吃了几口,她摇了摇头,白闻赋将碗放在一边,将她整个人抱起箍在腰上。
“快活够了吗该轮到我了。”
叶芸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已经逃不掉了。她双腿离地,身体被他牢牢控制住,他抵住她,将所有挽留融进她的身体里。
突如其来的热浪烫得叶芸双手发颤,抵在白闻赋胸前,不断推拒着他。
他刚把她放下来,她就慌张地到处找衣裳,胡乱套上冲进茅房。
在没安定下来前,他没有一次让她冒着怀孕的风险,哪怕情到浓时,也始终克制着一丝理智。
然而今天,他的理智被彻底撕碎,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用这么卑劣的法子将她留在身边。
叶芸去了很久才回来,白闻赋靠在床边,看着她,眸色愈发浓厚,涌着攫人的邪戾,声音透出一丝悲凉“就这么不愿意怀我孩子”
叶芸没有直视他的眼睛,她脱去外衣,绕过他爬到床里面,白闻赋伸手将她拢到身下。
“弄干净了吗”
他浑身肌肉再次紧绷,每一根青筋都透出肆意妄为的野性,性感、致命、摄魂夺魄。
“你弄不干净的。”
他握住她的腰肢,不肯放过她。
干掉的汗水再次变得黏腻不堪,尤云殢雨,露靡花娇。
她体格小,他怕伤着她,每回都收着力道。叶芸从没像今晚这样,真正感受到他的放纵与恣肆,柔软的身躯要被折断,临近早晨的时候,长发粘在身上,人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
晨曦的光亮透进屋子里,白闻赋抵着她,将所有的浓情与激荡全部交给她,叶芸已经无力再下床,被动地接受着他的给予,灵魂不断飘浮,周遭的一切都变得不再真实。
他以为经过这一夜,她会回心转意,就像以往每一次,他跟她说什么,她最终总会顺从地答应他。
然而一觉醒来,他们的关系再一次回到原点。她仍然不愿进食,也不愿同他说话,连呼吸都变得微弱,小小的屋子安静到可怕。
整整三天,他寸步不离,折腾得狠了,她才没办法被他逼着吃点东西,也仅仅是让自己活着,用这种残忍的方式跟他僵持着。本就弱不经风的身子,很快便像枯萎的花朵,到后来,他再碰她,她已没了反应。
他抱着她,困苦的声音萦绕在她耳边。
“你要是离开我,这辈子我就只能一个人过了。”
眼泪湿了她的眼角,白闻赋吻了上去,嘴唇碰上一片湿润,他喉咙哽住。
终于在第四天,叶芸同他说了话。她说“闻赋,我想剪头。”
他不明白她为什么好好的要把长发剪了。
她耷着睫毛,声音轻淡得听不出一丝异样。
“总是被你弄湿,洗的太麻烦了。”
她抬起水盈盈的眸子看着他“带我去理发部。”
白闻赋心软了,将她收拾整洁,带着她出了门。
再次见到太阳,叶芸忽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她昂起脖子,体会着风从脸上吹过的感受。
白闻赋回过身来攥住她的手,她任由他牵着,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走出这条巷子。
无论是棚户区的邻居,还是二尾巷的居民,他们所到之处,无数异样的眼神落在两人身上。
他紧紧牵着她的手,巍峨的身躯带着逼人的凛寒对抗所有恶意。
叶芸低垂着视线,将自己关进无形的屏障里,阻隔外界的一切,直到踏入理发部。
理发部里人很多,充斥着各种交谈的声音,他们走进来后,交谈声顷刻小了下去,周围人脸色各异地投来目光,那种被当街凌迟的感觉再次涌上叶芸心头,她手指轻轻发颤,白闻赋收紧指节,对理发的师傅说“剪头。”
理发师是个中年女人,瞧了眼叶芸,回道“没位置。”
白闻赋不紧不慢地掏出一张钞票放在台面上。
“有位置了吗”
中年女人紧了下唇际,拿起钱,对叶芸说“这边请。”
叶芸跟着她走到里间,白闻赋则找了个椅子坐下来等她。
二尾巷的男人理发,大多都在巷子口,那里有露天理发的地方,便宜利索。
能来这间理发部的基本上都是女人,弄个头发半天的功夫,没哪个大老爷们愿意陪同。店里也只有白闻赋一个男人,翘着腿等着自家的女人。
店门被推开,爽利的嗓音传了进来。
“不过年不过节的,今天怎么这么多人啊”
白闻赋听见苏红的声音,抬了下眼,苏红也瞧见了他,扬唇笑了起来。
“哟,稀客,你个大男人跑这来干吗”
白闻赋朝里间扬了扬下巴,苏红眼尾一勾,满脸了然地往里走去。
帘子一撩,苏红的眼神便落在坐着的叶芸身上,她围着叶芸打量了一圈,眼里露出惊色,不过一阵子没见,叶芸竟然瘦成这样,饱满的脸蛋上都没了肉。
叶芸抬起眼,从镜子中看了眼理发师,苏红拉上帘子,对理发师挥了下手,理发师识趣地走到一边。
苏红捏了捏叶芸憔悴的小脸,弯下腰来故作同情的样子“白闻赋这几天都没出门吧,他一天到底要你多少回,能把你折腾成这样”
叶芸瞥开视线,脸色微红。
苏红直起身子,双手抱胸看着镜子中的秀色“真可怜,遇上白闻赋,也不知道是你的幸运还是不幸,我早提醒过你,别被他盯上,他会吃得你连骨头都不剩的。”
叶芸微微蹙起眉,抬头看向她“红姐,帮我找样东西。”
没一会儿苏红从帘子后面出来,拉开店门走到门口,对司机交代了一句。再进来的时候,白闻赋敏锐的眼神射向她,苏红撇过头对上他的眼,莫名其妙地问他“你这么盯着我做什么”
白闻赋缓缓收回视线,看向窗外,苏红拢了拢头发,对着里面唤了声“来个人帮我洗头。”
叶芸再走出帘子的时候,长发变成了齐耳的短发,衬得脸更小了。
她走到白闻赋面前,见他眼神笔直地盯着她,不自然地摸了摸头发“丑吗”
白闻赋揽过她的肩“怎么都好看。”
他回头对苏红说了声“走了。”
苏红意味深长地翘起嘴角。
冬天日头短,来时是下午,回去时天色都暗了。
拐进没人的巷子后,白闻赋出声问她“苏红跟你说了什么”
叶芸眨了下眼,声音平静到像拴了石块沉入湖底,溅不起一丝涟漪。
“说我被你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白闻赋脚步骤停,迎着望不到头的巷子,他的心绪汹涌湍急,人像是站在旷野之中,顷刻间,寒风呼啸着从四面八方袭来,将他的五脏六腑扯碎撕烂。
忽然,他松开了叶芸,径直向着没有尽头的黑暗走去。
她站在原地,手从他掌心滑落的瞬间,泪水模糊了视线,他在她眼里越来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88780506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