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男人直接向后踉跄了两步，靠在了墙上。

    程曼双手握着那把刀，刀尖直直地指向男人，刀身上的血，则颤颤巍巍地滴在地上。

    男人还没有死，他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双目通红，两只手一手捂一个伤口，表情痛苦狰狞。

    程曼的大脑疯狂转动。

    要想让他没有还手之力，就得再去捅两刀。

    趁现在，因为这会儿他正痛苦，可能顾不上反抗。

    这么想着，程曼朝着男人走过去。

    而就在她第三刀捅进去之前，一个人从背后抱住了她的肩膀，随后夺走了她手里的刀子，丢到了远处。

    程曼侧脸看到了抱住她的人，正是那个王盛泉。

    她头脑的疯狂却没有因为王盛泉的到来而消停，她还想去多捅那人几刀。

    她挣扎着，大喊着放开，你放开，把刀还我！

    王盛泉对她说道：“前面那两刀是正当防卫，他是死是残，你都是无罪。但你要是再给他补一刀，导致他死了，那你就是故意杀人罪。”

    程曼冷静下来，肩膀一垂，放弃了抵抗。

    而靠在墙上的男人，也终于顺着墙壁，慢慢滑坐到了地上，瞪大的眼睛里渐渐失去了焦点，终于脑袋一耷拉，死了。

    尽管没有去试对方的鼻息，但程曼见过人死后的样子，她确定那个家伙死了。

    程曼尖叫了一声，随即扑过去，疯狂摇晃男人的身体，让他振作点，不要死，她现在就打120。

    她说着，去拿兜里的手机，却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抖到什么都拿不住了，手机啪嗒掉在了地上。

    她呼吸急促，嘴里发出无助的抽噎声，眼泪也胡乱地流出来，“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

    王盛泉抱住了她的身体。

    “别怕，哥不会让你坐牢。”

    此情此景，是多么的熟悉。

    多年之前，姐姐答应要替她顶罪入狱的时候，也曾经把她抱在怀里，这样安慰着她。

    “泉哥，你要替我顶罪吗？”

    王盛泉伸出手来，微笑着抚摸她的脸颊，擦去她脸上的泪痕。

    他竟然还笑得出来。

    同时程曼也觉得，此人的笑更令她胆战心惊。

    王盛泉说：“你这女人真是够蠢，我怎么可能为了你，让自己锒铛入狱。”

    她的心开始往下沉：“那你要怎么做？”

    王盛泉厌恶地看向死去的那个家伙，冷哼了一声：“这家伙敢动我看上的女人，死的好呢！但是曼曼，你记住，一会儿警察来了，你要告诉他们，你是因为害怕，因为确定他要欺负你，才拿出刀子刺进了他身体，但是在这之前，你绝绝对对没有想过用这把刀杀死对方，你只是想防身而已。”

    程曼慌乱的心，逐渐平静：“你是说，我刚才算是正当防卫？”

    “如果那都不算，我就不知道什么是正当防卫了。”

    “我会坐牢吗？”

    王盛泉一边帮她擦眼泪一边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你让我那么爽，我怎么舍得你入狱。放心，我不会让你坐牢。”

    警察来之前，王盛泉一边安抚程曼情绪，一边陪她等着。

    他解释了自己这十天为什么不联络，以及电话打不通的原因。

    他出差了，忙得很，刚飞回来。

    她发消息的时候，飞机还在天上，正在逐渐降低高度。

    等王盛泉落地后，把手机飞行模式关了，这才看到消息，就直接奔这家废弃工厂来了。

    他说，程曼应该庆幸，因为这家工厂距离机场够近。

    否则，就算王盛泉想找来，也不会这么及时。

    就这样，十年前逃脱的罪行，十年后，程曼终于有机会承担下来。

    王盛泉这家伙，嘴巴坏，人也够卑鄙，但他赶来救下了程曼，还真的帮她做了证明，甚至帮她请了律师，证明她并非故意杀人，只是正当防卫过程中无意把伤害自己的人杀死了。

    程曼的案子结得很快。

    她终于从看守所里出来，第一时间就去找了王盛泉。

    她要好好感谢对方一番。

    没有王盛泉后来的帮助，以及那天对她失控行为的及时制止，她现在就是一个板上钉钉的杀人犯。

    不过，她没想到的是，王盛泉也想利用那份录像来欺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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