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龙潭镇党委副书记金韦婷的办公室里,仿佛笼罩着一层神秘的审讯氛围。
办公室内的陈设与镇长办公室相差无几,只是因室内主人是一位女性领导,显得更加干净整洁,空气中还弥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淡雅香味儿,仿佛在诉说着这里曾经的宁静与秩序。
县政府办主任项文宇的脸上洋溢着春风得意的笑容,那笑容中似乎藏着一种胸有成竹的自信,语气和蔼可亲,宛如一阵温暖的春风:“请大哥报一下姓名,你放心,你所说的每句话,都会严格保密,我们可以用党员身份做担保。”
政府办督查科朱庆邦科长也笑着点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告诉被谈话人,他们定会说到做到,绝不泄露谈话内容。
朱德艺作为中年男人,并没有被这两位年轻的领导轻易糊弄过去,微微眯起眼睛,笑着说:“领导,我还不清楚您的具体情况,怎么敢随意乱说呢?”
项文宇笑容依旧满面,态度更加和蔼地详细介绍了自己和搭档朱庆邦的基本情况,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朱德艺嘿嘿一笑,那笑容里透着一丝无奈:“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我一定如实回答。”
项文宇便按照陈飞玲的谈话提纲与朱德艺展开了交流。
朱德艺看着这些问题都没有涉及领导的经济问题,便如实地讲述了自己与副镇长朱雅丹等一起挂村的情况以及未来的打算,并且用一种看似客观的口吻轻描淡写地评价了目前的镇领导班子成员。
他和朱雅丹一起挂的水北村,荒田复垦完成率才达到568%,旱厕改造完成率100%,公路拓宽改直征地尚未启动。很明显,这个村的荒田复垦完成率与报表上的数据严重不符,水分之大令人咋舌。
项文宇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严肃,紧紧盯着朱德艺问:“报表上的复垦完成率100%的数据是你报的吗?”
朱德艺紧锁眉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反问:“什么?荒田复垦完成率100%?我不知道啊。对了,蒋书记说完成率必须报100%。也许党政办就是按照蒋书记的指示上报的。”
“虚报数据是违法的,你们知道吗?”朱庆邦一本正经地看着朱德艺,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严肃和警告。
朱德艺的脸上显出不屑的表情,微微撇了撇嘴,语气中带着一种嘲讽和无奈:“违法又怎么样?虚报数据,都是领导的主张,全社会都差不多吧?如今这个年代,谁不虚报,谁就吃亏。虚报谎报已然成为一种见怪不怪的习惯!”
项文宇和赵倩一样,都是实干人才,对虚报成绩深恶痛绝。但他们面对的是乡镇的普通干部,觉得没有必要大发雷霆。
项文宇只是一本正经地说:“朱德艺同志,话可不能这样说啊。为什么要颁布统计法,就是为了防止虚报瞒报谎报乱报数据,影响各级党委政府决策。这个问题,咱们不在这里讨论。有同志反映你在购置开荒机中吃回扣,而且数目不小,有这事吗?”
朱德艺拉直了脸,脸色变得阴沉,语气中带着怒意:“这一定是毛其利说的吧?”
项文宇摆摆手道:“我们还没和毛其利谈过话,你不要凭空猜测,影响同志团结。现在承认,对你有好处,等纪委监委来找你,恐怕就是犯罪!”
朱德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叹气声仿佛承载着他所有的无奈和委屈:“哎!我要是说了,也许没有人相信!购买这些机器自始至终我都没有参与,只是到了最后叫我签一个字,写个经手人证实有这么回事而已。我绝对没吃一分钱回扣,有也是……”
“有也是领导,对吧?”朱庆邦直视着这个与自己同姓的干部,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洞悉一切的犀利。
朱德艺叹着气点点头。
项文宇冷笑一声:“哼,又是蒋维利吧?”
朱德艺说了一个“是”字,又叹着长气,心中暗暗庆幸自己没有吃回扣,否则就会陷入无尽的麻烦之中。
项文宇审视着朱德艺:“既然没有经过你,为什么签字?签字经手也是有责任的,难道你不怕吗?”
“领导,您还年轻啊,胳膊能拽得过大腿吗?蒋维利是书记啊,我的饭碗可是握在他的手上啊!否则,我的一家老小就要喝西北风了。蒋维利这个狗娘养的!这下被他害惨了!”
朱德艺骂完,气得胸脯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项文宇连忙站起来走到朱德艺的身边,轻轻拍着他的肩膀,语气中充满着安慰:“德艺大哥,请平稳一下自己的情绪。只要自己没有吃钱,问题不会严重到哪里,没事的。”
朱德艺点点头,又是一声长叹,那长叹声仿佛是对自己命运的无奈叹息。
项文宇走回自己的位子坐下,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现在我教你一招,去纪委举报蒋维利。”
在纪委讯问室里,蒋维利低垂着头,额前的汗水如豆大般滚落,与脸上的泪水交织在一起,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细微而又沉重的声响,仿佛是他内心恐惧的回响。
蒋维利紧闭双眼,试图从这无尽的恐惧与绝望中寻找一丝生机,但他的内心却被黑暗重重笼罩,仿佛陷入了一个无底的深渊。
“我……我……”蒋维利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而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他破碎的灵魂深处挤出来的,“我真的……没有拿那么多……我……”
此时,纪委副书记、监委副主任刘丽珍推门走进来,脚步很轻,但在这寂静的讯问室里却显得格外沉重。
刘丽珍凑到秦叔良的耳边,用一种极低的声音嘀咕了一会儿,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蒋维利,走出审讯室,顺手关上门,砰的一声,那关门声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回荡,仿佛是对蒋维利命运的宣判。
蒋维利随着关门声剧烈地颤抖了一下,脸色更加难看,他感觉到自己的末日已经来临,仿佛一只待宰的羔羊,绝望地等待着命运的裁决。
秦叔良冷冷地看着他,眼中没有丝毫的同情,那目光仿佛是一把锋利的剑,直刺蒋维利的内心:“蒋维利,到现在你还狡辩。你以为我们没有任何证据吗?你以为可以轻而易举地逃脱法律的制裁吗?告诉你,你的每一笔账,我们都查得一清二楚。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坦白交代,争取宽大处理。刚才工作人员在你房子的地下室里,搜出大约有一千叠红钞,就是一千万元,你还不从实招来。”
欧阳丽娜也站起身,走到蒋维利身旁,眼神柔和但又透着一种坚定,说话语气果决:“蒋维利,看看你的家人,他们还在家等着你。难道想让他们因为你而蒙羞受辱吗?难道想让他们因为你而失去未来的希望吗?现在,是你做出选择的时候了。除了家里搜出来的一千万元红钞,什么地方还藏有?据反映,你外面还养了许多个情人,她们那里还藏多少钱?说!”
蒋维利的身体再次颤抖起来,缓缓地抬起头,目光在秦叔良和欧阳丽娜之间游移,最终落在审讯室的一角。
那里有一扇小小的窗户,透过它可以看到外面微弱的光线,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来一片黑暗,却又有一束微弱的光亮在召唤着他,那光亮就像是他最后的救赎。
“我……我交代……”蒋维利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依然颤抖,但却多了一份无奈和绝望,“我……那些钱都是存在地下室,大约有两三千万元。地下室情人家呢?那些女人,只不过是我的玩物而已。”
说到这里,蒋维利似乎有些得意忘形,但很快,他脸上又充满了悲观。他抬起头,用一种祈求的眼神看着秦叔良和欧阳丽娜,问:“我什么都说了,能不能从宽处理啊?”
随着蒋维利的交代,审讯室里的气氛似乎缓和了一些,那压抑的氛围仿佛被一道曙光划破。
秦叔良和欧阳丽娜交换了一个眼神,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欣慰和坚定。他们知道,这场战斗还没有结束,但他们已经迈出了重要的一步。
“很好,蒋维利。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还有什么没有交代的,我给你稿子和笔,你都一一写出来吧。”秦叔良点点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期待和严肃,“现在,你需要详细交代每一笔款项的来源和去向。这是你重新做人的第一步,也是你对家人和社会的赎罪。”
蒋维利低下头,开始慢慢地回忆起自己的罪行,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痛苦和悔恨。他知道,这将是他人生中最痛苦、最漫长的时刻,但他也明白,只有经历了这一切,他才能重新找回自己的灵魂和尊严。
秦叔良叹了叹气,一脸怒意道:“蒋维利,你一个乡镇党委书记,居然敛财超过三千万。你的手下一百多号人怎么就甘心情愿地让你胡作非为呢?不是每个乡镇都有纪检委吗?难道他们就没有任何察觉吗?”
还没等蒋维利开口说话,欧阳丽娜就把纸笔放在他的面前:“好好把自己的违纪违法写在这里,如果能把问题交代清楚,那一粒‘花生米’也许就可以免吃了,留你一条狗命。”
蒋维利此时的心就像被无数把利刃同时搅动,那种疼痛无法言喻,泪水不由自主地溢满眼眶,号啕大哭起来,那哭声在审讯室里回荡,仿佛是他对自己罪行的忏悔。
这个时候,赵倩正在和龙潭镇纪委书记韩曦勒交流着。
赵倩注视着韩曦勒,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审视和期待:“韩书记,蒋维利在龙潭镇如此胡作非为,你就没发现吗?”
韩曦勒苦笑了一声,那笑声中充满着苦涩,语气中充满着无奈:“怎么可能没有发现?发现了又能怎样?人家蒋维利白道黑道都有人,我就是吃了豹子胆,也要考虑到家人的安全啊!有一次,蒋维利问我,货车撞死一个人,判多少年有期徒刑。我摇头表示不知道,他坏笑了一下告诉我,还不到七年,若有关系,只要私了就可以了!什么意思?想必县长已经听出来了,这是彻头彻尾的威胁啊!”
赵倩笑了笑,她的笑容中既有对韩曦勒的理解,也有对蒋维利这种行为的不屑,冷笑一声,摇摇头:“你们就这样被威胁啦?那我呢?他这次被抓,完全是因为我来外洋畲族村走家串户,那他的社会兄弟还肯放过我?难道我就被他们碎尸万段?其实啊,蒋维利就是一张纸老虎。不过,我还是能理解你的担心与害怕。”
韩曦勒一脸尴尬地看了看赵倩,又看了看陈飞玲,摇头叹息着:“哎,我哪能和赵县长相比啊?”
赵倩凝神静气地看着韩曦勒,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认真和专注:“蒋维利给你好处吗?”
韩曦勒一脸平静地摇摇头:“没有,他只管自己捞好处,从来没有考虑给过别人,至少他身边的人没有,包括卢镇长,他都不会给。不过村干部倒是有一点,为什么呢?蒋维利的钱,大多数要经过村干部的手,比如农田补贴。”
赵倩点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欣慰和理解,哈哈一笑:“幸好蒋维利是个吝啬鬼,否则龙潭镇就要倒一批人了。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继续在龙潭镇,还是调一个单位?”
韩曦勒不太明白领导的意图,便顿了顿说:“还是坚守龙潭镇吧。毕竟我熟悉这里的情况,蒋维利这只老虎被抓了,接下来就可以放手整顿各个村了,我想在这里弥补一下遗憾。”
赵倩颔首笑道:“好,这就要看纪委钟书记了。对了,还有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你认为卢明文继续在龙潭镇待下去合适吗?为什么?我希望听听你的真实想法,这是组织对你党员身份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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