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谢雨暖吼叫着把匕首刺下,她忽然明白了姜鹏为什么要把她拉到这么荒凉的地方,如果换一个地方她这样的尖叫一定会让姜鹏收到路人质疑的目光,怀疑他对自己做了什么残忍的事情……

    当。

    一声钝响,谢雨暖手里的匕首重重的扎入地面,因为用力过大,一直没柄。

    而年轻杀手骤然放大的瞳孔也是一松,谢雨暖在最后关头生生拧转了扎向他心窝的匕首,擦着他的肋骨把匕首扎到了地里。

    谢雨暖双手握紧了乳牙,把身体全部的重量全都压在了上面,大口喘着粗气,回头无助的看向姜鹏。

    汗水顺着她的额角流下,短短的一瞬间,她就好像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我……我做不到。”她哑着嗓子,因为迷茫而带着一点点的哭腔。

    “你要想着,是他杀死了张居奇,也许只是为了一顿大餐,一部新手机,一笔和妹子约会的资金,他就结束了一个对着社会有着无比贡献的中央巡视组成员的生命。这样的人,你同情他吗?”

    姜鹏轻声询问,充满磁性的男声仿佛抵御魔鬼诱惑人犯罪的黑暗圣言,引导着谢雨暖思考着年轻杀手的罪孽。

    “我不同情他,他该死!但是这一切都应该由法院审理,再执行他的死刑,而不是我越过程序,直接结束他的生命。”谢雨暖站起身来,眼神由迷茫变成坚定,“我相信如果是美人哥哥在这里,也会支持我的决定,因为这是他希望见到的法治社会,全力在推进建设的美好未来。而也只有公开他的裁决,才能对整个社会起到警示的作用。”

    谢雨暖慢慢平静了呼吸,恢复从容,拔出匕首交还给姜鹏:“谢谢你抓住了凶手,我会保证他接受公正的审判,获得应有的惩罚。”

    “程序正义吗?”姜鹏结果匕首,呢喃着谢雨暖的坚定,不由闪过一丝惋惜,看不到正义少女堕落成杀人凶手,之后矛盾的心路历程了呢。

    借着见到伤害张居奇的凶手,然后把握时机递上凶器,他本来以为能让谢雨暖亲手杀人。

    不是因为他想帮助谢雨暖,而是因为她好奇一个将法律视为人生准则的人,在自己违反法律之后,到底会如何做。不过可惜谢雨暖的坚持是如此深刻,在最后关头还是清醒了过来。

    姜鹏的诱惑之言到底不是魔鬼的哄骗,没有起到改变谢雨暖心智的作用。

    谢雨暖点头,示意姜鹏看透她的想法,她此刻所坚持的,确实就是程序正义。

    程序正义即“看得见的正义”,其实是英美人的一种法律传统。这源于一句人所共知的法律格言:“正义不仅应得到实现,而且要以人们看得见的方式加以实现”,实质上就是指裁判过程的公平,法律程序的正义。

    所以对于谢雨暖来说,任何不经审判的处罚结果都是不合理的,她之前和姜鹏的争执也是因为他的事情虽然是对的,但是不符合程序正义,在行使法律并没有赋予他的权力。

    经过张居奇的事情,谢雨暖发现了法律织得再密,也不过网眼表现,但却拥有更加细碎漏洞的网,现阶段根本无法保护人民生存的方方面面,在很多时候,暴力是保护自己解决问题的唯一方法,所以她选择了和姜鹏合作。

    而姜鹏则想更进一步,让谢雨暖亲手体验一下这种暴力的过程,可惜他的努力失败了呢。

    谢雨暖委托姜鹏将这个年轻的杀手移交司法机关,对他的审判会很快举行,而她则回去继续整理吴焕仁案的卷宗。

    毕竟他们约定三天后就要进行举报,这里面还有大量的工作需要谢雨暖去执行,时间也是非常舰长的。

    姜鹏应了下来,好意的提醒道:“把他放到看守所,可能会出现一些其他的问题……夜长梦多,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结果在这里,如果你不喜欢见血,可以考虑直接河里沉尸。”

    年轻杀手被谢雨暖吓了一遍,此时发现自己逃了一命,又被姜鹏看做了尸体,顿时整个头皮都发麻了。

    “那是你的行为方法,不是我的……既然我知道了,我就不会放纵你。”谢雨暖认真的道。

    姜鹏露出无奈的表情,最终只能应下。

    谁也没有注意他低头的时候,眼睛里面闪过的狡黠。

    年轻杀手再一次逃出一条命,忍不住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下:“这是一个没见过血的雏啊,真他娘的垃圾,白白下了老子一大跳,那个时候还以为他真会刺下来呢。”

    姜鹏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把他塞回了车子后备箱。

    “唉,你咋不说话啊?你给我讲讲,这女的是我上次干掉那个小白脸的姘头吧?”年轻杀手见姜鹏不理睬自己,好奇的追问道。

    “你怎么这么多话?给我安静一点!”姜鹏不耐烦的一拳锤在年轻杀手身上,把他打成了一只虾米。

    这次行动的主要目的失败,正气不打一处来呢,这个话唠的年轻杀手在旁边不停说话,他还真是感觉到堵心。

    “唔……痛,嘿嘿!”年轻杀手缓了过来,作为一个合格的杀手其忍痛能力其实是非常强的,就是姜鹏这一拳是使巧劲影响着年轻杀手主动痛觉神经,也能很快适应过来,恢复了话唠的本色:

    “因为我再不说就没有机会说了啊!反正我都快死了,你临死给我什么虐待就来什么吧,我就尽全力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和说话的欲望就好了,反正你现在也不会真的杀死我。”

    姜鹏剑眉一挑,嘲讽似的道:“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在这里就杀死你?别太作死,把自己刚刚获得的几天生命几顿饭错过了。”

    年轻杀手反讽道:“你可别忘了刚刚那个小妞说的,要通过程序正义才行,你私自上刑是亵渎人权的!”

    “人权你没,弱者不配有人权!”姜鹏又踹了他一脚,这种话唠实在是让人感觉到无奈,威胁道:“而且你别忘了,我只是负责把你送到看守所,期间如果出现了什么问题,都有无数的理由可以解释,比如伙食太差突发急病,你下车的时候没看路被公共汽车蹭倒然后压扁了脑袋,反正谢雨暖无法关注所有的问题,你如果出了事情甚至被人李代桃僵,在我们看来都是非常平常的事情。”

    “呃……”年轻杀手一时语塞,不知道去接什么。

    人都是想要活下去的,他刚刚表现得潇洒,其实是那个气氛,这个时候冷静下来,又开始留恋生命的美好了。

    “不过你倒是说对了,我是不准备杀掉你的……听说过围点打援吗?嘿嘿……”

    姜鹏合上了后备箱盖子,不给年轻杀手提问的机会,让他就好好思考那四个字代表了什么战术就行了,听他的啰嗦真是足够了。

    “以为这次不自己动手,我就没有办法改变你的世界观吗?”

    姜鹏哼着小苹果,带着年轻杀手去警察局投案“他”首。

    ……

    ……

    江湖游艺城,范霆的办公室,有些恼怒的看着这些日子的事情发展。

    那一夜充满了血色的连环刺杀之后,双方没有任何遮掩的战斗就开始了,互相寻找目标然后杀掉,不断的削弱彼此的力量。姜鹏几次派人,甚至亲自动手去解决天诛的场子,都被早有准备范霆,或者是杀破狼三人组那样级别的高手拦下,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而天诛对姜鹏不好下手,一直在寻找机会去无疆生物公司或者是制药厂生事,大部分时候还没有接近就被姜鹏招来的那些退伍兵保安发现,根本找不到动手的机会。

    也有零星几次,有杀手成功的潜入了无疆制药厂,就要对一个从办公室出来的车间主任动手。

    他们这次出来完全是针对姜鹏的报复,所以并没有特定的报复目标,只要能最大限度给姜鹏造成损失就可以了,所以在江湖游艺城派出来的人中十个有九个都是看到容易执行的目标就动手,以免夜长梦多。

    比如眼前这个主任就是随便去个厕所被人跟上的,天诛的杀手一路尾行,在动手的时候却发现这个车间主任明明人过中年,却反应神速,而是身体本能的以最简洁的动作开始反击,突兀得那个杀手一阵手忙脚乱。

    虽然攻击力不足,但是车间主任竟然意外的拥有非常不错的身体素质,硬是和那个杀手拼了几记,成功的支撑到了保安的救援。

    见事不可为,那个杀手果断撤退,绕着厂房带这些人兜了几个圈子,就全都找不到路了。

    可以说是因为寻找潜入的机会,这个杀手比厂长还了解无疆制药厂所有的安全部安全出口,只要只转了圈,竟然把追杀的人都甩丢了。

    “可是那些人,怎么可能连扫地大妈都拥有如此矫健的身手,身体素质完全不输于一个壮年男子。”那几个成功渗透的都回来反应无疆制药厂和无疆生物公司卧虎藏龙,那扫地的可能是扫地神尼的角色,根本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总结起来,就是两边的攻击都没有取得什么大的结果,这边一直盯着谢雨暖,却也没有找到什么机会。

    浏览着今天最近还有什么吐槽,范霆突然站了起来:“什么,杀死张居奇的那两个小家伙姜鹏找到了,一死一被活捉?”

    “你们丢不丢人啊!”

    范霆气不打一处来,这样丢面子的事情竟然发生在自己身上,不断想着可以挽回面子的方法。